王皇后脣了,“臣妾告退。”
說的那些員都是一夥兒的,看似聲勢不小,可崔義玄是長安縣的縣令,許敬宗是雍州刺史,這二位堪稱是長安的父母。
這二位父母異口同聲的說那人是兇徒,除非你尋到了證據,否則那人就是兇徒。
毆打百騎,扣押百騎……
王皇后突然覺得皇帝有些陌生,怎麼抓都抓不住。
李治微笑道:“天氣暖和了,可早晚也冷。晚些也要注意多穿,免得寒。”
他還是關心我的!
王皇后心中一喜,隨即走了。
看著離去後,李治的眸微冷,“令人去馮家,呵斥馮曉。”
隨後有人去了馮家。
“陛下問,扣押百騎,意何爲?”
只是一句話就把馮家所有的準備都廢掉了。
那是百騎,皇帝的私軍,你馮曉好大的狗膽。
但這是小圈子的部事務啊!
爲何要這般大張旗鼓的?
馮家人面面相覷,有人說道:“打就打了,可不該扣人,這些把皇帝都惹惱了。”
馮曉的父親覺得不對勁,“皇后呢?皇后沒說話?有皇后說話,皇帝怎地也得給個臉啊!”
這是常理。
“皇后沒回應。”
先前去宮中的眷說道:“皇后當時信誓旦旦的,可……”
皇后撂挑子了。
馮家人心中惱怒,卻不能說。
那眷看了氣咻咻的馮曉一眼,說道:“皇帝的人大張旗鼓的來呵斥,若是咱們家不,回頭那些史就會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扣押百騎,這個罪名足以讓咱們家萬劫不復。”
有人不屑的道:“皇后在呢!還有長孫相公他們都在,誰敢如此?”
衆人都輕笑了起來,旋即被呵斥。
“皇帝就是皇帝,你等莫要得意忘形。”
衆人低頭,馮曉的父親嘆道:“如此,還得要手。來人,取了鞭子來。”
馮曉一怔,“阿耶,要作甚?”
皮鞭到手,馮曉的父親嘆道:“不狠狠的收拾你一頓,回頭史就會盯著咱們家。拖他出來!”
“阿耶!”
馮曉被兩個僕役拖到了大門裡面一點,“阿耶,那掃把星打了孩兒一頓,你怎地還打?”
“出聲來,大聲些!”
馮曉的父親揮鞭,罵道:“你這個小畜生,好大的膽子!”
“啊……”
……
百騎,賈平安被呵斥著,漸漸覺得瞌睡來。
半夜時他神的不行,還弄了宵夜,可到了現在,瞌睡說來就來。
年人瞌睡多,總是睡不夠。
“……看看你的模樣,膽大妄爲,回頭皇后隨便使個眼,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唐旭呵斥的氣吁吁的,坐下後,示意包東烹茶。
到邵鵬了。
他慢條斯理的道:“年人總是衝,這等時候換做是咱,直接一拳打暈不更好?一拳打暈,如此就能推說是被馮曉辱罵後的衝。可你拳打腳踢的,一看就是蓄意毆打,孰輕孰重,你還說自家學過兵法,難道不懂?”
這話說的怎麼就不對勁呢?
唐旭怒道:“一拳打暈,弄不好就打死了。”
邵鵬淡淡的道:“他若是一拳能打死人,那便是猛將之才。他若是猛將,咱就是楚霸王在世。”
這個狗侍當真是囂張啊!
程達腹誹著,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賈平安手中拿著筆,靠在牆壁上,目炯炯的看著前方。
這年竟然被呵斥了這般久依舊神,哎,咱都聽的想睡覺,可見是老了。
他再仔細一看……
我去!
不對勁吧。
他起過去仔細一看,不捧腹大笑。
“你笑什麼?”
邵鵬覺得老程太輕浮了。
“邵中,你看他的眼睛。”
邵鵬湊過來一看,竟然是在眼皮上畫了眼睛,活靈活現的。於是一閉眼打瞌睡,看著就像是全神貫注的在挨訓……尼瑪!他不氣得三尸神暴跳。
唐旭也看到了,不仰天長嘯,左手並指如刀,右手握拳如山……某想打人!
賈平安醒來了,第一時間就是抹抹角。見衆人在看著自己,就強作鎮定的道:“這是怎麼了?”
“老唐,這小子的臉皮比你的還厚!”邵鵬咬牙切齒的道:“你竟然在自家的眼皮子上畫了眼睛,虧得咱還以爲你目炯炯,老唐,怎麼說?”
最仁慈的邵鵬都憋不住了。
唐旭罵道:“罰!重罰!從明日開始,讓他去巡街。”
巡街不是百騎的差事,但上責罰,你不該去也得去。
一整天走下來,兩條基本上就不是你的了。
程達看了唐旭和邵鵬一眼,覺得怒氣值已經滿了,就嘆道:“校尉,就怕皇后一說話,陛下降下雷霆,整個百騎都會被責罰。”
他見唐旭在思索,就決定再加一把柴,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那馮家雖說是皇后的人,可皇后的人……和皇帝的人有何區別?打傷了馮曉,就是打了陛下的臉面……哎!”
賈平安想笑。
皇帝的演技太好了,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帝后和睦,最多有個狐魅的蕭氏在中間攪合。
可皇帝和皇后從來都不是一夥人!
但這事誰都不知道,包括王皇后和長孫無忌。
直至武稱霸後宮,衆人才知道,原來皇帝就沒把王氏當回事。
可眼下他最要的任務就是躲避唐旭和邵鵬的怒火。
“校尉。”他剛想說話,唐旭就擺手打斷了他,怒道:“來人!”
外面進來了兩個百騎,唐旭指著賈平安說道:“拉出去,重責!讓兄弟們都出來看著。”
老唐……
賈平安苦笑,卻知道老唐是好意。
這會兒讓百騎的人手打板子,下手自然輕。等宮中的責罰來了,聽聞賈師傅被重責了數十板,已經起不來了,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唐旭要擔風險,若是上面的人認爲他是在包庇賈平安,回過頭他也得倒黴。
“校尉!”程達唏噓道:“何必如此。”
老程的演技不錯,賈平安覺得最值一個最佳男配。
“校尉,宮中來人了。”
唐旭仰天長嘆,“晚了晚了。”
宮中來人很嚴肅,讓人心中忐忑,汪海更是不住的看著前方的賈平安,恨不能以代之。
“……百騎爲朕羽翼,豈能置於他人之手?參軍賈平安果斷出手,朕心甚,賞牛一頭。”
侍唸完,見衆人發呆,就皺眉道:“怎地?沒聽懂?”
賈平安含笑道:“多謝了。”
侍對他頷首,邵鵬才反應過來,先是看了賈平安一眼,然後過去說話。
“此事可有變故?”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小賈那個小畜生,竟然能逃過一劫,還得了賞賜,這是爲啥?
侍沉著。
MMP!真以爲咱在宮外做事,就沒臉嗎?
邵鵬心中惱火,卻了一串銅錢悄然遞過去。
侍這才說道:“聽聞皇后去了陛下那裡。”
剩下他什麼都不肯說。
邵鵬把他送出去,回來時就見唐旭一掌拍在賈平安的肩膀上。
“哎呀!”
賈平安覺得肩膀要斷了。
“驢日的!說,陛下爲何要賞賜你?”唐旭白擔心了一場,覺得自己虧大了。
賈平安笑了笑:“某也不知曉啊!”
程達呆呆的看著他,覺得這事兒當真無解。可賈平安爲何打了馮曉屁事沒有?還被賞賜了一頭牛。
“那你爲何敢手毆打馮曉?”
是啊!爲啥?
衆人在等著答案。
百騎定然有皇帝的耳目,所以賈平安一臉正道:“咱們是百騎,是陛下的人。百騎被人扣押欺凌,那便是丟陛下的人。爲了陛下,某願意赴湯蹈火……”
衆人若有所思。
汪海躬,“多謝參軍。”
賈平安爲了汪海出手,這便是上的守,也是對陛下的忠心耿耿。
這樣的好男兒,讓百騎衆人怎麼不欽佩!
唐旭須點頭道:“不考慮後果,只想著對陛下如何……難道做事該這樣?”
邵鵬點頭,“對,這纔是忠心耿耿。”
二人相對一視,心中都知曉對方的想法。
不考慮後果,只考慮對陛下如何……
這是送死。
如今門閥世家勢力龐大,不時和皇室有些利益衝突。在這等時候你只考慮此事對皇帝的好壞,回過頭皇帝就能把你丟出去當炮灰。
作爲執掌百騎的校尉,以及監控百騎的侍,唐旭和邵鵬若是沒有這等覺悟,連李治都會說他們蠢。
做事要靈活,不能死板。
但賈平安就死板的出手毆打了馮曉,按照大家的推斷,絕對會被罰。
可罰在哪?
“老唐,難道此事還有什麼幕?”邵鵬挲著溜溜的下,一臉咱很睿智的模樣分析道:“陛下覺著百騎被扣就怒了,不對……”
皇帝不會因爲百騎和紈絝們的爭鬥出手。
“那麼就是皇后深明大義?”
嘶!
二人擡頭,相對一視,覺得這個可能最大。
“當年文德皇后也時常勸諫先帝,傳爲談。”
——文德皇后就是長孫皇后的諡號!
難道王皇后是文德皇后第二?
二人覺得定然如此。
“校尉。”
有人傳來了消息,“那馮曉被自家父親在大門鞭責,慘聲整個坊裡都聽到了。”
唐旭和邵鵬面面相覷。
王皇后就算是再賢惠,也不會制馮家,更不會讓馮家鞭責馮曉。
邵鵬聲道:“老唐,先前那侍說的你可還記得?”
“記得。”唐旭想了想,“百騎爲陛下的羽翼,豈能置於他人之手?參軍賈平安果斷出手,陛下歡喜,賞牛一頭。”
他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咱們是陛下的人,陛下爲了咱們爭臉呢!”
他不雙目含淚,說道:“把此事告訴兄弟們,要讓他們知曉陛下的厚恩,知曉陛下對百騎的看顧。”
晚些,百騎一陣陛下萬歲的呼聲。
有人稟告給了李治。
“說是百騎佩陛下對他們的看顧,許多人的淚流滿面。”
李治神平靜,心中卻很是滿意,說道:“那掃把星倒也憨厚,甚好。”
而後,賈平安下衙時牽著一頭牛和一匹馬出來,引得一羣吏圍觀。
爲啥要賞賜牛呢?
賈平安真心不理解。
難道是覺著某是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可這頭牛不是耕牛,一看就是先前柴令武兩口子被沒收的那一批。而且宮中還給了證明,讓他自己去長安縣報備宰殺。
難道覺著哥是一頭牛?
“這牛耕不了地。”有人憾的道,雙眼卻在發。
“那個賈參軍……”
“啥事?”賈平安出了八顆牙齒。
員和他不,近前道:“宰殺了之後,能否賣幾斤給某?”
當然不能!
賈平安嘆道:“某那邊要的人太多了些,對不住了。”
員悻悻的道:“能有誰?”
你一個華州農戶,在長安有多人?
“小賈!”
“平安!”
皇城外,兩個老漢在等候。那員見了悻悻的道:“早說嘛!”
“見過許公,見過崔公。”
許敬宗看了一眼牛,“看著實,定然好吃。”
崔義玄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有差不多十年沒吃過牛了,那子味道還真是懷念吶!
但崔氏的門風還是要要的,他看了許敬宗一眼,淡淡的道:“牛乃大唐的本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