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上了阿寶,拔刀,指著前方喝道:“跟著某,殺敵!”
後集結起來的兩百餘騎一起衝殺出去。
吐忠部一衝,就把比勢嚕的五百人衝散了,賈平安順勢帶著大唐騎兵衝殺而來。
比勢嚕舉著長刀,嘶吼道:“是誰?是誰知曉某要來?”
他真的不服氣。
這件事他謀劃了許久,從收買吐忠麾下的頭領開始,到今日的出擊,他有十十的把握能收攏了吐忠部,隨後和部族那些人一左一右的突襲唐軍。
到時候勝則席捲而去,敗也不怕,隨即遠遁,順著高侃撤軍的路線殺過去,一路招收那些零散部族,用不了多久就能爲一大勢力。
可沒想到唐軍竟然早有準備,在此設下了圈套。
是誰察覺了我的謀劃?
比勢嚕舉刀喊道:“今日有死而已!”
對面的唐軍在突擊,打頭的竟然就是那個年。
難道是這個年?
荒謬讓比勢嚕怒了,喊道:“殺了他!”
近前,揮刀,賈平安居高臨下斬落了比斯利的長刀,反手用刀背劈砍在他的背上。
比勢嚕倒地,後面有人下馬控制住了他。
“殺出去!”
賈平安的目的不在於此。
吐忠的麾下在猶豫。
因爲賈平安已經殺向了外面的七百騎。
兩百餘對七百。
若是我們坐視呢?
骨子裡的桀驁讓吐忠部的人猶豫了一下。
包東喊道:“參軍,他們沒跟上!”
賈平安沒有回頭,“那又如何?”
瞬間,熱奔涌。
哪怕是以寡敵衆,可那又如何?
連跟在中間的趙巖都面漲紅,嘶吼道:“殺敵!”
一個團,永遠都需要一個勇敢的人站出來。
那七百突厥人毫不猶豫的衝殺了過來。
賈平安此刻的腦海裡只有那些先輩的廝殺經歷。
三百騎突襲突厥大帳,擊潰突厥大軍。
兩百騎衝陣,擊潰高麗大軍。
一襲白,單槍匹馬衝陣,斬殺敵將……
這是大唐!
賈平安只覺得腦海裡全被那些豪邁給淹沒了。
殺!
他力衝殺,眼中只有對手。
阿寶靈巧的閃避著,或是加速,或是撕咬對方的戰馬……
賈平安的刀法得過邵鵬的指點,但更多的是在廝殺中琢磨出來的法子。
快!
格擋,阿寶前衝,賈平安的長刀掠過前方對手的肋部。
“參軍!”
包東和雷洪見他一人衝殺在前,都擔心不已。
賈平安斬殺一人,喊道:“跟著某!”
瞬間,唐軍士氣大振。
大唐每一戰幾乎都是以寡擊衆,但每一戰他們都能獲勝。
此刻主將勇衝殺,這極大的鼓舞了軍心士氣。
橫刀劈砍,二百餘騎就像是一支箭矢,在箭頭賈平安的帶領下鑿穿了敵軍。
前方全是草原,賈平安策馬掉頭,麾下迅速在他的後集結。
只是一擊,突厥人就了三百餘。
這纔是大唐!
那些突厥人在慌,有人喊集結,有人準備逃跑。
不堪一擊!
而在更前方,吐忠和麾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場殺戮。
兩百餘騎,一次鑿穿了比勢嚕殘部。
爲首的年昂首,長刀前指,“大唐威武!”
“大唐威武!”
歡呼聲中,唐軍再度發衝擊。
吐忠心中慌,“咱們先前沒,會不會被賈參軍質疑?快,出擊,連人都出擊,快一些!”
營地裡,吐忠部慌作一團,擔心會被那位俊的賈參軍秋後算賬。
他們瘋狂涌了出來。
唐軍再度殺穿敵軍,賈平安策馬看著瘋狂出擊的吐忠部,沉聲道:“等著。”
唐軍默然。
阿寶不高興了,打著響鼻,微微顛著背上的主人。
賈平安手它的腦袋,安著衝殺上癮的阿寶。
“殺!”
吐忠帶頭殺了過去。
兩百餘唐軍就像是礁石,傾巢出的吐忠部就像是水,在這裡分爲兩部分,衝了過去。
沒有人敢多看他們一眼,更無人敢攛掇大夥兒圍殺這些唐軍。
包東激的道:“參軍,他們怕了。”
殘敵頃刻而滅。
賈平安策馬回。
吐忠帶著人下馬而來,近前跪下,虔誠的道:“吐忠部願意世代侍奉天可汗,世代爲大唐的忠犬,若是背棄,死後靈魂無法安息。”
二百餘騎心中激,賈平安淡淡的道:“不忠心,無需什麼靈魂無法安息,某會用那等逆賊的頭顱築爲京觀,鎮草原!”
吐忠抖道:“是。”
這個年從遭遇危機時就沒見到一慌,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溜了,可他卻從容鎮了比勢嚕的應,隨即迫繳納了投名狀的吐忠伏擊比勢嚕……
這一連串決斷只要錯一個地方,這二百餘騎就只能埋骨於此,爲比勢嚕耀武揚威的工。
二百餘騎看著這位賈參軍,看著他下馬過去,手按著吐忠的頭頂,微笑道:“跟著大唐,你會看到什麼做波瀾壯闊!”
“是。”吐忠虔誠叩首。
賈平安知曉現在的吐忠依舊是首鼠兩端,要想徹底的折服他,還得看下一步的舉措。
“比勢嚕來之前,定然和麾下做好的打算,這邊收攏了吐忠部,隨即兩邊夾攻我軍營地。如此,那邊定然在等待這邊傳遞消息,吐忠。”
吐忠起,束手而立,“任憑賈參軍之命。”
賈平安頷首,“帶著銳,拿著比勢嚕麾下的旗幟,跟著某,去突襲比勢嚕的部族。”
衆人拜服,旋即集結遠去。
他們走了小半日後,薛仁貴來了。
營地前,那些被剝的骸堆積如山。
突厥人勝利後,會把敵軍剝的一不掛,連都要。
薛仁貴在抖。
他非常清楚賈平安的份。
百騎參軍,也是陛下對付小圈子的利刃。關鍵是掃把星一旦戰死於此,皇帝會暴怒。
而那個年……
玄武門外演,百騎大獲全勝,他很是驚訝,等得知是那個年的功勞時,他格外的好奇。
這樣的年,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將會爲大唐名將。
可現在……
他看著那堆骸,眼中全是殺機。
“殺他們!”
十餘騎疾馳而來,薛仁貴拔刀。
“是咱們的人!”
呃?
薛仁貴仔細一看,來的竟然是唐軍。
“見過薛郎將。”
爲首的唐軍歡喜的道:“就在半日前,比勢嚕來襲,全滅,我軍還俘獲了比勢嚕,就在營地裡。”
“等等!”
這個事兒不對。
薛仁貴覺得腦子有些。
“什麼比勢嚕來襲……賈平安就兩百餘騎,怎地全滅了他們?”
“先前咱們來安吐忠部,隨後有消息說比勢嚕來了,當即有人要作……”
這是憂外患,外夾擊。吐忠部發作,唐軍會作一團,旋即比勢嚕殺,那便是一網打盡。
薛仁貴心中冷了半截,心想換做是自己會如何。
直接突擊,斬殺吐忠。
旋即撤離,迴歸營地,稟告此事。隨後唐軍集結,開始平。
那唐軍與有榮焉的道:“賈參軍說大唐聽聞有人準備作,大軍就在左近,只等發現賊人就來圍殺。”
“這是兵不厭詐。”
有人低聲道,“但隨即只能趁機跑。”
“吐忠部舉棋不定,賈參軍端坐飲酒,令吐忠等人各自選擇。七人站在賈參軍的後。”
“這是……威!”
衆人眼中的多了神彩。
不換不忙,從容應對,妙啊!
“隨即賈參軍令吐忠斬殺作之人。”
這……
薛仁貴武勇過人,但此刻也不瞠目結舌,“他不但不走,還想收攏了吐忠部?有膽有識!”
“賈參軍令吐忠部藏於後面,此刻比勢嚕來了,賈平安讓吐忠去敷衍,隨後比勢嚕帶著五百人。”
“這是……”薛仁貴雙拳握。
這是……
“賈參軍在飲酒,並令人舞蹈爲樂。”
薛仁貴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賈平安端坐,意態閒適的看著突厥子舞蹈,而比勢嚕和吐忠帶著人緩緩而來。
“賈參軍隨即令人手掩殺,他帶著二百餘騎衝殺,生擒比勢嚕,隨即帶著兄弟們衝出營地,兩百對七百……”
軍士興的道:“某當時就在中間,見到賈參軍一馬當先衝殺在前,只是一次就鑿穿了敵軍,隨即返衝殺,敵軍死傷大半。此時吐忠部出來助戰,全滅敵軍。”
一個將領喃喃的道:“遇敵不,外困不驚,一番言語迫吐忠站在了大唐這邊,這是智。隨後領軍衝殺,以寡敵衆,大勝,這是勇。此乃智勇雙全!”
薛仁貴捂額道:“小賈一都是膽吶!”
消息傳遍全軍,衆人不歡呼起來。
“小賈呢?”薛仁貴看看前方,沒看到大唐人。
“擊敗敵軍後,賈參軍說比勢嚕所部定然在等待消息,好突襲我軍營地,於是賈參軍帶著吐忠部銳出擊了,說是要突襲比勢嚕部。”
薛仁貴一拍手,激賞的道:“好一個賈參軍,好一個賈平安!”
……
當夕西下時,賈平安看到了那個部族。
周圍用柵欄圍起來,這是提防狼羣,也是提防賊人的手段。
上萬人在沉默的等候著。
比勢嚕勝利,他們將有希爲統這片土地的主人。
若是失敗,他們將會遠離這裡,去遠方尋求機會。
帳,留守的首領們在焦急的等待著。
“此次若是能吞了吐忠部,咱們也算是兵強馬壯了,高侃纔將離開,正是好機會。”
“唐人在代州那邊有大軍。”
“那又如何?等他們到來時,迎接他們的只有唐人的骸!”
“消息該差不多傳來了,去看看。”
上首的男子是比勢嚕的弟弟,看著頗爲威嚴。
等人出去後,他微笑道:“放心,此次咱們定然能打唐人一個措手不及。”
“等打下了唐人的地方,要什麼有什麼。”他脣,“到時候弄些唐人的人來伺候咱們,再喝著他們的酒……”
衆人不憧憬了起來。
“漢兒最是富有,他們能種地,哪怕是荒漠之上也能生存。他們的手巧,能打造出許多巧的東西……”
一個魁梧的首領冷冷的道:“他們也是最好的奴隸!若是當年能在渭水斬殺了那個所謂的天可汗,如今的中原已然是咱們的牧場了!”
衆人不唏噓不已。
“那是什麼?”
外面傳來了驚呼。
比勢嚕的弟弟皺眉,“看看。”
沒等人出去,就聽到了尖。
“有騎兵來了。”
衆人衝出了帳篷,放眼看去,就見遠方一條黑線正朝著這邊蠕。
黑線越發的快了。
“是咱們的人回來了。”有人在歡呼,因爲比勢嚕就是從這條路出發的。
“準備接應。”比勢嚕的弟弟疑的道:“不是說讓人傳信,隨後兩面夾擊唐人嗎?”
黑線不斷近,旗幟看著沒錯。
當距離拉近時,有人喊道:“不是咱們的人!”
“敵襲!”
營地沸騰了,可敵軍卻開始了奔。
一隊隊騎兵靠攏營地,隨即放箭。
營地裡,一波波的人倒下,頭領們一邊退,一邊喊著:“上馬!上馬!”
“是吐忠部的人!”
有人認出了敵軍的來歷,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