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冷靜下來的云厘回想自己剛才的話,意識到自己沖了,便支吾道:“我沒想兇你。”
“嗯。”
傅識則沒有在意。
云厘暗自松了口氣,想起方才他利落地扔掉啤酒的模樣,咬了咬,試探地問道:“你扔啤酒,是因為我……生氣了嗎?”
留意著傅識則臉上的神,他把勺子放碗里,沒有否認:“可能被嚇到了吧。”
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沒有多余的表,就連抬眼看的時候,雙眸都干凈得讀不出其他含義。
似乎也不是想象的那樣,他沒有別的意思。
坐了會,云厘想起他今天中午胃疼的模樣,忍不住輕聲說道:“我不想過多干涉你的生活,但是你的胃不好,喝酒很傷胃的。”
“如果你心不好,可以和朋友說,如果你沒有朋友,我可以勉強當你的朋友……”
傅識則:“你看起來不太勉強。”
云厘干脆而直接:“那我想當的不是朋友。”
“……”
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傅識則那麼果斷無地拒絕后,云厘說起話來反而有些放飛自我。
這麼說話的時候,傅識則并沒有生氣。
兩個人在一塊待久了,也不必像剛認識時凡事小心翼翼。
云厘:“你怎麼坐車上來了。”
傅識則:“說下明天的事兒。”
一聽是工作的事,云厘收起了其余的心思:“你說。”
傅識則將東西收拾干凈,便坐在一旁玩2048,草率地代了下明天的流程。
云厘盯著他的側臉,他自若地在手機上點擊,玩了一會才客氣道:“我坐一會兒,不能中途退出。”
“喔,不著急的,我現在沒什麼事。”
傅識則沒有問為什麼在他住的酒店前方,他不是傻子,更何況云厘也完全不藏自己的機和目的。
在車上玩了一個多小時2048,兩人簡單地聊了聊天,傅識則便下了車。
回家后,云厘給傅識則發了條微信報平安,對面沒過幾分鐘便回了,屏幕上只有一個簡單的‘嗯’字,也足以令竊喜。
翌日,云厘提前了四十分鐘開車抵達西科大對面的打印店取了宣傳冊,將車停在了控制學院,便提著冊子走到一樓邊角的咖啡廳。
云厘在前臺點好餐品,挑了個靠外的位置坐下。
舉辦會議的教室在咖啡廳隔壁,離會議還有一刻鐘,陸續有教師和學生到咖啡廳里,云厘翹首以盼,見到傅識則跟在人群后進了門,便朝他招了招手。
傅識則走了過來。
云厘將旁邊的椅子稍微往外拉:“你待會要不坐這里?”
傅識則沒直接回答:“我去點單。”
云厘的視線追隨著傅識則,他停在點單,在那站了一會便有四五個年長的人過去和他聊天,幾人看似認識了許久。
“hi,又見面了。”
似曾相識的聲音,云厘抬頭,看見了前天見過的眼鏡男,他自來地將包掛在椅背上,拉開椅子坐下。
云厘:“……這個位置有人了。”
“現在不是還沒有呢嘛!”眼鏡男似乎認為云厘的話是說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加我的微信?”
云厘搖搖頭:“不了。”
被拒絕了,眼鏡男也沒放心上:“雖然你說是傅識則的朋友,但是吧,學院的人都知道他是個gay,你是個漂亮的孩,不要被騙了。”
云厘:“.”
“我在西科大呆了八年,知道不傅識則的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以后可以經常見面。”
這人來者不善,云厘本來不打算過多糾纏。但他剛才的話打在了心坎上,幾乎沒有獲取傅識則以往信息的機會。
眼鏡男見遲疑了,便掏出自己的手機:“你掃我。”
云厘還在猶豫,傅識則拿著餐盤走了過來,站在眼鏡男旁邊,面無表道:“這是我的座位。”
眼鏡男沒再繼續掰扯,反應迅速地站起來讓出座位,朝傅識則客氣地點點頭:“傅師兄你好,我是陳厲榮,是史老師和向老師的聯合培養博士。”
“……”
這人,他媽的,變臉也太快了。
陳厲榮表現得非常圓,客套地恭維了傅識則兩句后,盯著這張桌子上的最后一個座位:“這兒還有個位置,傅師兄你看我坐這兒……”
傅識則將那張多余的椅子往外一拉,直接推到隔壁桌旁。
他漠然地坐下,拆開吐司袋,宛若旁邊的人不存在。
云厘到了教室以后,傅識則給指了指放在門口的一箱水,讓給每個座位放一瓶。以及把打印的材料每個位置放一份。
把教室布置好之后,云厘手頭終于閑下來。
掙扎許久,走到傅識則跟前:“明天就結束了,你定了幾號回去的票啊?”
“周三。”傅識則沒打算瞞。
“我也定好了,定了周四的。”云厘開了瓶水,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定的幾點的啊?”
傅識則垂眸,據記憶里的信息說了個的時間:“六點一十五分。”
“哦。這邊離機場比較遠,要不到時候我送你過去?”
“……”傅識則用眼神表示了拒絕。
等傅識則上臺宣講后,云厘坐在最后一排,用訂票件搜索周三18:15回南蕪的飛機。比較幸運的是,那個時間點恰好只有一班飛機,不用擔心定的不是一個航班。
見經濟艙只剩最后一張,云厘立刻下了單。
訂好了機票,云厘做賊心虛地抬頭,傅識則還在和前排人員介紹這幾款vr設備的追蹤度。
點開了相機,趁傅識則沒留意這邊,拍了張照。
“為實現確追蹤,這款虛擬現實產品使用了實時差分gps技……”
云厘不太理解傅識則現在介紹的容,卻還是打起十二分神聽。介紹的全過程,他輕松自在,語言流暢,即便是到生僻的學詞匯,他也保持的從一而終的自如。
這就是他應該有的樣子。
旁邊的椅子響了下,云厘回過頭,發現又是那個眼鏡男,嚇了一跳,往旁邊挪了一格。
臺上,傅識則驟然卡頓了一下。
他繼續:“戶戶外的定位……”
陳厲榮毫不自覺,又往云厘的方向挪了一個位置。
傅識則的視線移到教室最后一排,好幾秒的時間,他說不出話。
此時陳厲榮給云厘看了張照片,這張照片是從走廊對面拍的,傅識則和另外一個男生趴在欄桿上,兩人手里都拎著杯茶,看似在聊天。
云厘還想進一步看清楚,陳厲榮又切換到了他的微信二維碼。進退兩難,云厘還是加了他。
“不好意思,記不太清產品明細,我取一下資料。”
傅識則狀若無事地走下臺,徑直走到最后一排,抬眸和陳厲容視線接時刻,停留在他上好幾秒。
他手拿走云厘桌上那本宣傳冊,手撥到云厘上,因此又往隔壁坐了一格。
宣傳冊到了陳厲榮,傅識則低了低眼,等了好一會,語調漠然:“不好意思。”
等傅識則回到臺上,云厘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陳厲榮沒有再堅持坐在旁邊,而是起換了個座位。
會議結束后,教室留了幾個教授和學生,中間一個頭發半花的老教授走到傅識則面前,在他耳邊說了很多話,最后拍了拍他肩膀。
他也無不耐,全程都安靜地聽著。
收拾好多余的宣傳冊,云厘便跟著傅識則出了門,他雙手兜,行走的步調
“剛才那位是你的導師嗎?史、史向哲?”
“嗯。”
“那剛才那個戴眼鏡的人,他是不是你的師弟……”
云厘不確定陳厲榮的話有幾分可信,如果他是傅識則的師弟,那應該不至于太離譜。
云厘不想下次被拒絕的理由,是傅識則來一句:我喜歡男的。
聽到的問話,傅識則停下腳步,冷著張臉掏出手機打車:“我走了。”
這次立刻有人接單,車就在西科大,不一會兒便到控制學院的門口,云厘見他打開車門,甚至都沒回頭看一眼。
“你等會。”
云厘失落的小緒沒維持多久,往傅識則手里再塞了本宣傳冊,紅著臉后退了一步,等他上車。
傅識則心不佳,上車后直接扣上安全帶,冷著臉將宣傳冊扔包里。
半晌。
他又把那個宣傳冊拿出來,打開,里面放著個折紙的月亮,表面得平整,附著張便利——
“見到你,我就好像見到了月亮。”
……
周二晚上,云厘事先收拾帶回南蕪的行李,坐在地毯上,裹著絨睡袍,邊看著手機備忘錄,邊核對著行李箱里的東西。冷不丁被這風一吹,停下作,抬頭。
窗戶又開了。
房門在此時傳來輕叩聲。
安靜三秒。把手下,門被打開一條。云厘看了過去,不出所料地瞧見家里唯一一個進房間會敲門的生。
年眉目清澈,笑出顆跟同款的虎牙。一看就知道是帶了目的來的。
哪知出師不利,話沒出口就被兜頭蓋臉的風擋回去。云野俊臉有了瞬間的扭曲,冷到跳腳,青的尾音炸開:“我靠,云厘你房間怎麼這麼冷!”
云厘繼續收拾:“幫我把窗關了。”
云野十分聽話,連跳帶竄地過去把窗戶合上。他試了兩次,沒扣上,納悶道:“云厘,你窗戶壞了嗎?”
“好像是,”云厘說,“合不上,風一吹就開了。”
云野點點頭,沒太在意。坐到床上,他言又止,沒多久就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又坐下。
又站起來。
坐下。
站起來,再走兩步。
像屁長了刺。
因他的舉分心,云厘關切道:“長痔瘡了?”
云野炸:“不是!”
“不是就行。”云厘思考了下,安般地說,“你這個年齡,天坐在位置上學習,得這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以后多出去走走,多喝點水,別吃太多熱氣的東西——”
云野打斷:“我沒長!!”
“我知道呀。”云厘笑了下,毫不干擾,繼續說,“你這幾天就正常上廁所,如果實在不行,也別迫自己上廁所。”
“……”
“先觀察下況,不行咱再上醫院。”
很快,云野鎖上房門,整出一副會談的模樣。
云厘作稍頓,默不作聲地把放在最上方的錢包塞到服下邊,先聲奪人:“別想了,我沒錢。”
“……”云野剛做完心理建設,被這話梗了回去,“你把我想什麼人了!”
“哦,是姐姐小人之心了,”云厘提醒,“你還欠我三百零兩塊五錢,記得不?”
“我剛給你發了252……”云野深吸口氣,抱著有求于人的態度沒跟吵,甚至一直作為欠錢是大爺的那一方,他還主掏出手機,給發了個紅包。
“喏,還你。”
云厘覺得稀罕,猶疑點開。看到屏幕上的兩塊五,角了下,火都來了:“你這還了?”
“那我沒錢嘛,只能分期付款。”云野理直氣壯,“接下來每個月我固定1號還你兩塊五,遲早能還清。”
云厘算了下:“三百塊你要還五十年?”
云野正想應下,又怕惹怒了,只好勉強地說:“也不一定,等我以后經濟條件寬松了,一次付清也不是不行。”
“行了,”云厘想早點收拾好行李,“你有什麼事?”
云野又開始來回踱步。
云厘不耐:“快點。”
云野這才吞吞吐吐開口道:“我想讓你幫我帶個東西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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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糯總想改名,她覺得名字看起來太好吃,是永遠也不可能減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