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二十二，京畿昌平縣。

一隊約有一百人的騎兵隊伍自京城方向奔襲而來，天氣寒冷，戰馬和人都吐著白氣兒。

“大人，這大冷的天，幹嘛非要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

牛壯了手，又對著吹了口熱氣捂了捂凍的有些僵的臉，小別勝新婚的不止劉鴻漸，牛壯坐在馬上發著牢。

“就你話多！”劉鴻漸回頭瞪了一眼牛大棒槌，拍馬至一高地，朝著湯山莊方向了。

“皇上把推廣良種的差事給本候，自然應當去皇莊視察一番，這湯山莊乃是皇上所掌的五百皇莊之一，也是離得最近，不去這兒，難道你想去通縣？

老陳，距離那湯山莊還有多遠？”

天地一片白茫茫，微弱的揮灑在雪地之上，刺的眼睛生疼，劉鴻漸擡手擋住向前了。

“回大人，由此向北而行翻過一個山坡，再有一刻鐘便到了！”

“走！”

……

京畿昌平縣湯山莊。

昌平縣湯山莊有良田二百頃，合計三千畝，自明英宗天順三年，湯山莊農田便被劃皇莊，如今已有兩百餘年。

湯山莊共有佃戶一百餘戶，皆屯住在湯山莊邊的一個村落之中，由大指派的太監、校統管。

正是隆冬時節，農田休耕，按理說忙碌一整年的佃戶此時應當可以好好歇息一番，可村落中間的廣場之上卻聚集了數百村民，手裡皆扛著鋤頭等農。

廣場最裡頭一個手執拂塵、頭戴三山帽的太監躺在太師椅上，後站著數個人高馬大的校。

“席公公，這六九寒冬大冷的天，也不是農耕時節，爲何讓我等做這毫無意義之事！”

一個扛著鋤頭的老漢把鋤頭撂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哼！這事兒啊，你們得問問你們的頭兒許百順，咱家己他許家缺食，特命此人將其小許玉娘送到咱家府上做丫鬟，還給了他五十斤糧食，也是爲了他好。

誰知這廝非但不領拒不配合，還把人給藏了起來，咱家搜便了許家也沒能找見人，定是你們這些刁民互相串通合夥把人給藏起來了。

說！那許玉娘到底在誰家！”

這公公口中的許百順，乃是湯山莊諸多佃戶之中的一員，年約三十五六，爲人仗義而得其餘諸佃戶們的擁戴。

其有一名曰許玉娘，生得有些姿被湯山莊的鎮守太監看中，要收到府上暖腳，許百順得知了消息便把許玉娘藏了起來。

鎮守太監四搜尋不著，不僅派人把許百順打了個半死，昨日還召集所有佃戶互相指認，威利而無果，竟下令讓佃戶們在這寒冬臘月去翻地以作懲罰。

“席公公，小的們真的不知那許玉娘在何啊，小的們家裡大多已無餘糧，每日裡都是以草和著雜糧面做吃食方能勉強度日。

本想著冬日裡不需要耕田，可以吃些以熬過這個寒冬，如今個個都是的有氣無力，哪有氣力去幹這農活？還公公諒則個，收回命吧！”

“是啊公公，哪有寒冬臘月去翻地的，小的們家中都已斷了糧，給俺們留條活路吧！”

……

大多數佃戶都跪在雪地裡向鎮守太監求起了。

“在這兒給咱家裝蒜！今兒咱家就把話撂這兒了，咱家一日見不著那許玉娘，你們這些包庇者都得給咱家去耕田。

七日之若不把這湯山莊的地翻一遍，就甭想有好果子吃！”

鎮守太監負責監視皇莊農田的耕種、糧食的徵集，只要能完上面徵糧任務。

可以說，在皇莊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鎮守太監便是諸多佃戶們的天，便是皇莊的土皇帝。

“公公莫要欺人太甚了，公公就不怕俺們去京城告狀嗎？”

人羣中一個年紀稍輕些的佃戶終於不了被這般欺，忍不住出聲反駁。

“告狀？哈哈哈哈！就你們這些土鱉，怕是連京城都沒去過吧？真是反了你們了！

來人！把此人給咱家拉出來。”

雖說這些佃戶不可能見到皇上，但如果他們羣結隊去京城，難免會招致某些員的注意，真要是被這些員們捅到皇上那裡，事就不好辦了。

鎮守太監臉瞬間冷的下來，後的校馬上出來兩人衝人羣中，把方纔說話的佃戶扭送出來。

“是你要去告咱家的狀？”鎮守太監聲音尖細，說起話來頗有些怪氣。

“哼，你這閹狗，沒卵子的閹人，早晚會有人收拾你的！”

這佃戶倒也氣，即使被校押解在手，也不肯下跪討饒。

“你這狗雜種說什麼？”

髮之父母，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爲太監，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沒卵子。

鎮守太監氣的騰的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拂塵甩的唰唰響。

“說你是閹人，閹狗！你是聾了嗎？”

這個冬季相比往日更是嚴寒，家中已經沒了糧食度日，死也是死，被打死也是死，倒不如死的氣些，佃戶彷彿豁出去了。

“你…你…反了天了！不給你點看看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給咱家打折他的狗，咱家倒要看看他如何去告狀！”

得了命令，兩個校把佃戶按翻在地，一個校面容冷酷，手執一棗木大棒高高揚起，砸在了佃戶的膝蓋上。

“啊——”佃戶發出一聲悲鳴。

一棒打碎了一條的膝蓋，手執大棒的校沒接到鎮守太監的命令，竟然又掄起了大棒打在了另外一條的膝蓋上。

佃戶雙俱斷，疼的暈倒在雪地上，鮮瞬時殷紅了雪茫茫的大地

“想告咱家？你們這些賤民大可以去宮裡試試，咱家宮裡可是有人的！”

鎮守太監站起，看也不看面前暈倒的佃戶，從其上過去，指著面前跪倒一地噤若寒蟬的佃戶說道。

“哦？不知你說的這個宮裡的人是何人？”

聲音從後方傳來，牛大棒槌和李百達扛著ak撥開人羣，劉鴻漸著麒麟服，腰配天子劍走到廣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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