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還是那個皇宮，依舊破爛不堪，劉鴻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只看到老天皇后水尾他就恍然大悟。

才一個月沒見，這廝……吃胖了。

大抵上窮怕的人突然有了錢都會犯這樣或那樣的小病，比如吝嗇，再比如嗜好吃，無疑，走形的後水尾便是如此。

將銀子兌出來後，後水尾沒有將銀子花在修葺皇宮上，甚至上的袍子都還是老樣子，他拿出一筆錢讓僕人們購買了不食，而後將餘下的全都鎖在了自己的小金庫。

“多日不見，老陛下風采依舊呀！”劉鴻漸躬算是行了禮，微微笑道。

七左衛門作爲新任大名在島坐鎮，這次帶來的通譯是平川直樹，這個年輕的破落武士對劉鴻漸格外的尊重，反而對天皇缺應有的敬重。

武士，只尊重強者。

“這還是多虧了木工頭的供奉，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後水尾似乎是想起那些幕府的人，前半句在誇讚劉鴻漸，後半句則是說的德川家以及其他的大名。

“德川家的事老陛下可曾聽說了？”劉鴻漸對這木工頭的職十分的不冒，謙虛一番便打算說明來意。

“皇宮雖然被德川家監守，但大臣卻有不仍舊聽命於我，我自然知道那些事，可那又如何呢？朝廷沒有兵權，更沒有錢，朝廷……什麼都做不了。”

說到此後水尾臉十分的沮喪，朝廷被架空已經快一千年了，皇宮外不管有多麼盪，都跟天皇一家子關係不大，因爲就沒人聽天皇的。

“老陛下不用如此頹喪，我有個朋友在長崎，也十分同您的境，如今局勢他趁勢而起，意率兵勤王，恢復您的統治！”劉鴻漸上前一步小聲的對後水尾道。

“哦？你可不要誆我。”後水尾聞言十分的驚訝，而後警惕的道。

“老陛下，這怎麼可能？我只是個商人，我的朋友也是個商人，他的商鋪被附近的大名盤剝，他只是迫於無奈纔將那大名殺死，爲了保護自己的產業才被迫起義。

我誆您對我又有什麼好呢？如今京都附近征戰頻頻，恕我直言，皇宮現在就於危機之中。”劉鴻漸十分鎮定的解釋道。

“木工頭，你說笑了，外邊再如何，也沒有大名會來皇宮行刺。”後水尾不屑的道。

“呵呵，我也只是出於一片好心，老陛下若是不信就當我沒說吧。”劉鴻漸也不生氣，笑了笑道。

有些事你越是刻意的說，當事人越是不信，劉鴻漸也不著急。

“本山君此次來可是要爲皇宮供奉？”後水尾沒把劉鴻漸的話當回事，而是十分期許的道。

無恥之尤！吝嗇的老雜！劉鴻漸心中暗罵道，只是臉上卻是和悅，一邊說話一邊又從腰間出一張價值三萬多兩的票子。

後水尾果然喜笑開，並命令僕人準備宴席，言明晚上他要好好款待劉鴻漸。

劉鴻漸自然沒將後水尾的款待放在眼裡，在大明他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再說這老天皇一看就不是大方的人。

只是事兒還沒辦，劉鴻漸打算先將就一下。

兩人在破舊的大殿又聊了許久，到了傍晚後水尾果然命人準備了酒席，不過這次劉鴻漸終於見到了，不止如此，後水尾還將自己的兒子明天皇以及兒明正天皇都喊了來。

東瀛比大明更加的重男輕，子在東瀛本沒有資格與男人一起吃飯，後水尾也不知是爲了表示對劉鴻漸的重視，還是大明的小說看多了，笑呵呵的讓劉鴻漸落座。

東瀛是分餐制，不像大明一樣吃飯都是圍一桌，宴席也沒有外人，除卻平川直樹作爲通譯外，只有後水尾一家子。

明天皇紹仁有些拘謹的坐在後水尾的下首，再下頭便是劉鴻漸，而平川直樹只能跪坐在劉鴻漸與紹仁後。

二人的對面則是前明正天皇、現親王興子，以及興子的妹妹親王昭子，二均與劉鴻漸差不多年紀，似乎也對後水尾突然的安排有些意外，著和服溫順的跪坐在餐桌前。

很難想象這麼個簡陋的宮殿裡竟然同時坐著三個天皇，整個大殿裡或許只有後水尾和劉鴻漸比較放得開了。

前者是因爲多年來養的王霸之氣，後者則完全沒將天皇甚至東瀛放在眼裡。

劉鴻漸甚至都沒像其他東瀛人一樣跪坐用餐，他覺得那樣太彆扭，反而如老僧定般盤兒坐著。

後水尾得了錢後也不生氣，在他看來三萬多銀子就是最大的面子，而且劉鴻漸並非東瀛人，不懂他們的禮儀完全可以理解。

一番觥籌錯後，劉鴻漸覺得是時候了，又瞄了一眼興子和昭子後，將視線轉到了後水尾上。

“天皇陛下、太上皇，實不相瞞我那位朋友在前幾天拿下了島。”劉鴻漸說完端起桌上的清酒飲了一口，等待二人的反應。

果然父子倆對視一眼皆到十分驚訝，島的銀礦是支撐德川家的重要支柱，當然，這一點父子二人不會不知道。

小天皇同時也在思考，爲什麼本山君要將這消息告訴他們，只是後水尾明顯比兒子考慮問題更加徹。

“德川家的事就是你們做的吧！”他瞥了一眼劉鴻漸，意味深長的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陛下，我只是個商人。”劉鴻漸自然不肯承認，再三強調道。

“呵呵，德川家起來也好，誰德川家如此摳門兒！”後水尾不置可否的道。

劉鴻漸聞言心中想笑，敢天皇一家子對德川家最大的不滿，就是德川家掌控了皇宮的錢袋子，讓他們住如此破舊的宮殿、還喝加了糠的粥。

“不知本山君此番前來所爲何事？”小天皇不知道劉鴻漸白天都聊了什麼，隨即問道。

“呵呵，陛下，現在的京都已經不安全了，我覺得您應該移駕島，田川君家的士兵會保護您的。”劉鴻漸和悅的解釋道。

“可是東瀛之前了上百年了，沒有大名會將戰事打到皇宮裡來的。”紹仁也覺很奇怪，這皇宮雖然破舊，但畢竟從小在這裡長大，他並不願意離開。

後水尾沒有表態，他白天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也不想離開這兒，不是因爲留，而是覺得沒必要，他正打算用劉鴻漸供奉的銀子招募些人修葺一下宮殿來著。

只是劉鴻漸接下來的話直接對後水尾來了個降維打擊。

“陛下，田川家已經奪取了石見銀礦，他準備用銀礦開採出來的銀子首先爲您建造一座更大、更匹配您份的偉大宮殿。

而且，他曾對我說，這座銀礦理應屬於天皇陛下，東瀛已經的太久了，大名們理應還政於天皇，待天下太平，他會將這座銀礦給陛下您來管理。”劉鴻漸的言辭十分的誠懇。

此時的後水尾父子眼中皆是驚駭，田川家？後水尾在腦子裡搜索了好久似乎纔想起這田川家是誰。

可天下竟有這般好事？田川家的覺悟真的有這麼高嗎？

可話又說回來，各地大名皆對天皇敬而遠之，都是因爲知道天皇不過是高高在上的紙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田川家騙他過去似乎也得不到什麼好。

這就令後水尾心裡犯嘀咕了。

一方是安全的居住環境，又有宏偉的宮殿可以住，日後說不定還真的有機會拿到財權，而另一方則是吝嗇鬼，還時不時的侮辱他。

只是……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的話？”後水尾似乎是真的上了心，此時說話反而愈加的生分起來。

“回老陛下，這只是田川家的好意，至於您信不信，就不是我說了算了，事實上，明日我便打算回去了。”劉鴻漸知道這老傢伙了心，但越是到了這節骨眼，劉鴻漸反而更加的淡定。

如果老傢伙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該如何抉擇，與其在這破爛宮殿裡吃土，哪有跟著他走好，石見銀礦每天的產量都不低，跟著老子走，讓你天天數錢數到手筋兒。

明天皇看了看自己的老爹，這事兒他拿不準，而且他說了也不算，最終還是要看後水尾的。

後水尾喝下一杯酒似乎下定了決心，但右手揪著沒幾的鬍子捋了又捋，最終盯著劉鴻漸的眼睛來了句：

“容我再考慮一晚，外頭似乎要下雨了，不如木工頭今夜便在宮裡歇息吧！”

PS：出差剛從外地回來，恢復更新，待會兒還有更新，明後天也會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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