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康十四年,大年三十。
這是舊曆的最後一天了……
一早起,賈琮由寶釵、鶯兒服侍著起,在皇庭中隨兩名道教師傅練過養生功後,前往慈寧宮並鹹安宮見過太后、武王,最後回至明德宮同黛玉、葉清、平兒一道用過早膳。
道教還是有些真東西的,拋去修仙煉丹,就養生一道,尤其是房中,頗有建樹……
吃罷早膳,賈琮便帶著黛玉、平兒、葉清、寶釵、探春等並東宮諸新秀一併前往慈寧宮和鹹安宮,對聯兒,迎門神。
看著浩浩的一衆孫媳,又有大寶小寶兩個重孫,好熱鬧一大家子,太后笑的合不攏。
等賈琮親自手爲慈寧宮上對聯和門神後,留下諸陪太后過除夕,一起包素餡兒餃子,他則去了閣。
京城各衙大都已經封印放假了,唯獨閣依舊運轉。
不過,就是閣,原本也只留下一個當值的,其餘人回去過年。
整個京城的衙,除卻一些維持治安的衙役和京營,也只有宮裡的神策軍在當值。
而今日,賈琮給自己和閣諸閣老們定的任務,就是給這些當值的神策軍並衙役、京營們,拜年。
……
“蔣老將軍,新年好,辛苦了。”
大明宮正北門玄武門,八千早已更換好新新甲的威武軍個個如勁鬆,面容激盪。
左神策軍神武大將軍蔣克寧更是老當益壯,披重甲。
看到相隔十數步外賈琮就率先招呼問年好,給足了蔣克寧面,這老將老臉容,虎目泛紅,一個大禮拜下,聲如洪鐘般還禮道:“老臣恭請太子殿下金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八千虎賁“譁”的一聲齊齊拜下,剛之氣直衝雲霄,聲震皇城:
“恭請太子殿下金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卿平!”
賈琮著杏黃龍袍,面帶和煦微笑,聲音明朗的起後,又親自去攙扶蔣克寧。
這般做派,讓八千神策軍都莫名。
賈琮看著衆人,大聲道:“時值佳節,衆將士仍忠於職守,任勞任怨,士氣高昂,孤深敬重之。孤有諸卿護衛,方得無憂!今日,孤與閣諸閣臣,與孤之太傅,一起來給諸卿拜年,恭賀新禧!”
仗義每多屠狗輩,武卒多重義輕生死。
能得當朝太子領宰相來拜年,這些軍們,真真的熱淚盈眶。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清貴的京老爺們,一輩子又能面聖幾次?
尋常的五品員,幾乎一生都沒機會近距離面聖。
更別提給他們拜年了。
蔣克寧再度軍禮跪拜在地,大聲哽咽道:“能得殿下如此禮遇之恩,卑將安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賈琮沒等數千虎賁效仿,就先一步扶起蔣克寧,笑道:“孤信老將軍。”
又對神策軍大聲道:“雖諸將士不能回家過年,但孤已經安排宮人,前往諸將士家裡,送去了年貨。孤讓人代孤問你們高堂父母年好,並告訴他們,孤謝他們!謝他們,生養出如此忠誠的兒子,孤爲他們到驕傲和自豪!”
“萬歲!!”
“萬歲!!”
“萬歲!!”
八千虎賁再難掩心中激盪,萬歲之聲口而出,隨排山倒海之勢!
人說,富貴不還鄉,如錦夜行。
大丈夫縱橫天下,戎馬一生,所求者,不過宗耀祖,封妻廕子。
他們雖還做不到封妻廕子,但有聖太子親自派人去家裡送年貨褒讚,足以讓他們宗耀祖,大開宗祠,上告列祖列宗。
這一刻,縱然這八千虎賁軍中有心思靈活者,知道賈琮這般做派是爲了收買軍心,可事已至此,他們也依舊難掩激之心,生出誓死效忠之意。
更別說絕大多數心思質樸的軍卒!
趙青山、林清河等閣閣臣不遠不近的站在賈琮後,看到這一幕,無不心中慨萬分。
他們甚至都已經接了民間戲文和說書先生話本里對賈琮的稱呼了:天生聖太子!
若非天生,又怎能在這個年紀,就有如此帝王之道!
這還是北衙軍,等到了南衙,到了京營,到了市井上的衙役,一日下來,雖然十分辛勞,卻收盡軍心!
只要賈琮不犯下滔天大錯,只要他繼續這樣走下去,這些軍卒,就會爲他最忠誠的戰士,乃至死士。
皇統固若金湯哪!
……
戌時時分,漫城都已響起了炮竹聲。
在慈寧宮派出第八波宮人,甚至直接威脅起閣首輔太子太傅趙青山時,這糟老頭子再不放人,太后就罰他去慈寧宮跪著挨訓去!
趙青山哭笑不得,和其他閣臣好歹勸了賈琮,打消了他和武營將士共吃年夜飯的打算,送回宮中。
饒是如此,武營上下都無不萬分。
戌時三刻,賈琮回至慈寧宮。
見他歸來,上下都海松了口氣。
見過太后後,太后又將趙青山之流罵了個狗淋頭。
只說他們欺負太子年……
別說葉清知道怎麼回事,連黛玉等人也瞧瞧嘲笑賈琮,又讓前朝的兒替他背黑鍋。
好在沒一會兒太后就忘了這茬兒,給賈琮看起了他媳婦們包的餃子。
黛玉寶釵們雖皆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家閨秀,但心思靈慧,只瞧了幾遭,就包的有模有樣,很得太后讚許。
賈琮也挨著讚了一圈兒後,目落在半倚在一張香妃榻上的葉清,好奇道:“你的呢?”
葉清更好奇:“那你的呢?”
賈琮了角無語道:“我怎麼會有?”
葉清也了角無語道:“你都沒有你問我?”
這小兩口,就和說相聲一般,一逗一捧的拌,逗的太后、黛玉等人笑的合不攏。
倒是讓宮廷選秀進來的五十多名佳麗看直了眼……
雖們早就有所耳聞,這位太后侄孫兒非同尋常,卻也沒想到竟這般超然。
然後就聽坐在太后邊的太子妃小聲慫恿道:“葉姐姐,你唱那個,你唱那個……”
葉清沒好氣白了黛玉一眼,又覷了賈琮一眼,哼哼唱道:“窮酸背時又倒竈,散夥散夥早散夥,散夥老孃我就樂逍遙……”
還沒唱完,太后就摟著黛玉笑出了眼淚,還直呼賈琮:“等生了,好生教訓教訓,是哀家孃家侄孫兒也不!”
賈琮呵呵笑著應了,又與笑的面紅氣的平兒、寶釵、迎春、探春、湘雲等人一一示意後,目在東宮諸秀面上掃過。
論,這些從各省挑出來的孩子,都是絕佳人啊!
那一雙雙充滿慕和敬畏的目,更是讓賈琮心中陶醉……
百花齊放便是春……
最後,春意盎然的賈琮讓人去煮了餃子。
而後一起服侍著太后吃了團圓宴,太后子已經太衰老,最後一個餃子都沒吃完,就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賈琮親自領著宮人送太后去歇息後,又領著一衆孩子,乘坐輦宮車前往了太池。
那裡早有宮人用玻璃風燈點綴滿了三座仙山,更有兩座皇家天燈似矗立雲間。
棲閣早就生起了地龍,又有千餘盆鮮花錦簇。
熱鬧的除夕夜,纔剛剛開始……
等按各自的份落座罷,看著這恍若天上仙宮的太池,賈琮邊的黛玉忽道:“三哥哥,今兒可有佳作沒有?”
此言一出,不止圍著賈琮一圈坐的賈家孩子,連各外一圈兒的新秀們,都紛紛亮起了眼睛。
尤其是寧羽瑤,更是呼吸略略急促的看著賈琮,目中充滿了期待。
便是從那闕《木蘭辭·贈杏花娘》起,就深深迷上了賈琮。
當世還不比後世“進步”,孩子有諸多選擇權,在這個時代,大多數孩子的喜歡,都是之如棋,落子無悔。
哪怕之後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但寧羽瑤對賈琮的慕,卻隨著那一闕闕清臣詞,在步步加深,到無法自拔……
賈琮聽聞此言,再看看周遭忽然靜下來的佳麗,和那一雙雙放著異樣芒的眸,他呵呵一笑,點了點頭,道:“倒是有一闕新詞。”
“哦!!”
一陣驚喜的歡呼聲陡然響起,連葉清都笑著催促道:“快快來!”
賈琮持一盞酒起,笑道:“是上天賜予的姻緣,才讓我們一路走來爲了一家人,我謝這份天意對我的厚,飲勝。”
此番話一出,連葉清都站起來,舉一杯清水,同衆佳麗一道,一飲而盡,而後目灼灼的看著賈琮。
賈琮過玻璃宮窗,看著外面的景,負手而立,朗聲誦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簫聲,玉壺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
誦罷,他目先落在邊的黛玉面上,與那雙似氤氳著朝的眸對視片刻,微微一笑後,又一一看過燈火下的葉清、平兒、寶釵、探春、迎春、湘雲、惜春、寶琴、晴雯、香菱、春燕、可卿及寧羽瑤、葉蓁、於婉清……
棲風閣外,一簇簇沖天而起的煙火,絢爛奪目。
醒掌天下權,醉臥人膝。
男兒至此,終不負此生抱負!
……
ps:大結局!
還有些尾,就在羣**裡寫吧。
姐姐們,妹妹們,嫂子弟妹侄兒媳婦們,咱們下本書見!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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