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華宮，秦驚羽頭一件事就是過去偏殿看小元熙。

小傢伙還在搖籃裡睡覺，母在一旁守著，邊做針線，邊不時輕搖一下，娟秀的臉上盡是笑意，眼底更是綴滿關。

見推門進來，母放下手中活計，站起行禮：“見過三殿下，五皇子還要睡會……”

“沒事，我只是過來看看。”

秦驚羽在搖籃前站了一會，這才心滿意足，輕巧離開。

“這母選得還真不錯，樣子長得好，做事有分寸，對元熙也疼到骨子裡……”說著說著，沒得到半句迴應，不側頭低喚，“燕兒？”

燕兒將眼掉轉回來，輕聲應道：“殿下，我在，有事嗎？”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秦驚羽有些鬱悶往前走，自從他在狩獵場上看到雷牧歌脣的傷口，回來就是這樣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雖然夜裡兩人還是跟以前一樣相擁而眠，卻缺親的溫度。

他在生氣，氣沒有說實話，還撒了謊。

可是撒謊又怎樣，難不還要這當主子的給他解釋？

拉不下這張老臉啊……

前思後想，捱到夜。

寢室的燈還沒歇下，秦驚羽沐浴完畢上了牀，裹著綿的錦被，凝著燈裡埋頭整理書卷的人影。

清朗俊秀的面容，優雅斯文的姿，不急不躁的作，怎麼看怎麼舒服，賞心悅目。

不知是查閱到什麼容，那兩道濃淡恰到好的眉微微一攏，眼瞼低垂，似在思索，燈照在他臉上，直的鼻樑因而帶出一截影，正投在那兩片抿的薄脣上，散發著淡淡的。

秦驚羽心頭一，吞了吞唾，收回目，靜坐不。

哎哎，有好幾天沒親到他的脣了，更好久沒有做那啥……

幹嘛要慪氣呢，真是！

了下還略有些涼意的雙手，秦驚羽拔高聲音喊：“汝兒，汝兒……”

案幾前的人聞聲擡頭，隨即放下書卷，站起來：“殿下汝兒做什麼？”

秦驚羽眼珠一轉：“我突然想吃桔。”

燕兒愣了下，打開門往外走：“汝兒大概睡了，我去給殿下拿吧。”

秦驚羽在他後掩口笑，的是汝兒，沒他，不算丟面子。

沒過一會，燕兒端著四隻黃澄澄的桔子回來，淨了手，細細剝好遞給。

秦驚羽沒有手，張口去接。

燕兒手頓了下，還是掰下一瓣，過來喂到脣邊。

桔瓣吃進裡，溢出，滿的甘甜。

不知不覺將一隻桔子吃完，秦驚羽了脣，心底尚不滿足，低喃：“還要吃。”

燕兒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剝，臉上的神逐漸和下來。

他剝吃，剛吃完裡的，下一瓣又送來脣邊，配合得無比默契，彼此眼裡也多了些無法言說的緒。

秦驚羽連吃了三隻，覺腹中有些飽脹，這才停住，擺手道：“剩下的你吃吧。”

燕兒搖頭，將裝著桔子的果盤收好：“這是懷城的貢品，整個明華宮就這麼幾隻，還是給殿下留著得好……”

秦驚羽手按住他：“你吃你就吃，廢話那麼多幹嘛？！”

燕兒盯著，從晶亮的星眸到微張的櫻脣，一直看到潔的頸項，眸底漸染致，氤氳一片。

秦驚羽被他看得不明所以，著他有力的手臂又捨不得鬆手，訕訕笑道：“這桔子很甜的，味道不錯，不信你嚐嚐……”

話沒說完，眼前黑影籠罩，被他一口含住。

他的脣瓣微涼，舌卻是火熱，一上來就攻城掠地，脣齒糾結，舌尖纏繞，盡數品嚐口中香甜的。

濡溼的吻，鬆懈了，麻痹了神經。

這算什麼，和好了？

秦驚羽還在驚愕，他卻已經結束親，而退，啞聲低道：“桔子，是很甜……”

“你……”眼看他就要撤退轉，秦驚羽急拉住了他的袖。

不知是太用力，還是他本就無意離開，下一瞬，他站立不穩，撲在迎上來的上，兩人面對面，臉臉，僅靠的手抵在他前，拉開些許距離。

“殿下？”燕兒保持著姿勢不，只擡眸詢問，是進是退，等開口。

秦驚羽垂眸，看著他前的襟，覺到那裡細微的起伏。

面前站著這如花年，口中全是甜膩的味道，他的青春昂揚，生機，全無掩飾地靠近，魅著。

見不，燕兒再喚：“殿下！”眸加深，清淡的語氣裡終於有了一急切。

原來他並不是不爲所，只是在鬧彆扭。

秦驚羽心大好，輕笑，推他一下，說得風輕雲淡：“我沒事了，你出去吧——”

他紋不，只咬牙：“殿下讓我出去？”

“是啊，我要睡了。”

“殿下……”他似在強自抑，聲音低沉暗啞，“不想麼？”

秦驚羽心頭直樂，目的達到，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抓回他的襟，喃喃道：“我以爲……是你不想……”

沒有聽過比這更好的邀請。

燕兒怔忡了半秒，看著那如眼，再不遲疑，上潤的脣瓣。

隨著咔嚓作響的展骨骼聲，他還原形，變回那拔強健的魄，修長的手指作著，將彼此衫褪去，赤裎相見。

“殿下，讓我你……”

秦驚羽閉上眼，雙手抱在前，本想著再讓他吃點苦頭，但是他的聲音溫繾綣，一點一點哄，親吻寸寸落下，的便失去抵能力，從被承變爲神思迷離地迎合，雙臂漸漸纏他的頸項，兩條也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纏上他瘦的腰。

灼熱在嵌，堅地，一下一下，緩慢進出，逃無可逃，聲聲嗚咽，一一的息都帶著極致的歡愉，指甲陷進他的背脊紋理。

“殿下，看著我，我的名字，我是誰，是誰……”

“燕兒，燕——”

燕兒扣住的腰，聽到那一聲，忽而停了作，薄脣在的脣瓣上細細親吻，含糊呢喃：“殿下答應過的，這裡，只我一個人可以親，爲何反悔……”

該死，這個時候，他還沒忘舊事重提，興師問罪？！

“我沒有——”

秦驚羽直覺反駁，脣上微疼，卻是被他使了力氣咬住，久久不放。

“怎麼能讓別人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充盈，心裡卻那麼空虛，好似有一把火在燒，燒得頭暈目眩，罷不能。

“不關我的事……他那麼突然地撞過來……我推不開……”心裡好生委屈，對雷牧歌從來都是拒絕，這回還狠狠咬了，他還要怎樣？

吸了吸鼻子，因方纔的激溢出了眼淚，星星點點，沾滿羽睫，秦驚羽胡抹把臉，撐著手臂朝後退，不做就不做，誰怕誰！

退了不過寸許，就被他長臂一撈，摟回懷中。

“沒有下次了……”

他俯，捧了的，讓的溫暖窒吞嚥著他，已到盡頭，卻還在努力深，恨不能將自己的骨。

越來越快的作中，他額頭的一滴汗，搖搖，落的眼。

燕兒低頭，看著自己的汗水融進一片瀲灩瞳中，泛開悠悠星輝，漾起層層波紋。

不再停滯，他抵進最深，徐徐磨蹭。

“嗯……”

輕輕應和，算作回答，額頭抵在他肩頸中，無意識地廝磨。

燕兒渾一僵，清晰覺到的鎖與糾纏，兩人毫無隙，親無間。

在他若春水的目中，微微抖，聲聲低哼，腰肢妖嬈扭著，和心靈都爲他打開，被他充實，如最的玫瑰，在他下豔怒放。

沒人能抗拒這樣的旖旎風，他亦不能，隨著夜的濃黑，漸顯蠻橫，帶著一起，從高墜落漩渦，年輕的軀糾纏，無休止揮霍著活力與激。

記不清是兩次三次，還是多次，半夢半醒間婉轉承歡，幾尖，被他的脣舌堵住，只剩滿意與饜足的哦——

這個男人，是的，真好……

雲收雨歇，他一如既往起，收拾清理，將兩人弄得乾爽。

做完這一切，然後從背後抱著，把頭埋進溫香的頸項，手掌上平坦的小腹，喃喃低語：“殿下……”

“嗯？”

“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不好。”秦驚羽眼眸半閉，全的力氣都被空，只是無意識低喃，“今天好像是安全期……”

“安全期？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扭了下，在他懷裡尋找到一個更舒適的位置，心思如。

孩子的事，他不止提過一次了，看得出是真的有想法，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哎，這些古人，怎麼就這般迂腐！

兩人還那麼年輕，現在的形勢也不容許出現這樣的意外。

每回做，都被他有意無意糾纏得，全無自制，有時也沒太在意安全不安全的問題，不過還好，每月的癸水總是如約而至，僥倖過關，就不知是否一直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等大典過後，是得個時間，好好談談慾的問題了。

正昏昏睡，忽然聽得他低道：“你不喜歡孩子麼？”

“我不知道。”

這說的是大實話，喜歡元熙，因爲那是跟自己脈相連的嫡親弟，但是要生下自己的孩子……沒這個心理準備，有些不敢想。

沉默了一會，側頭過去，隨口反問：“你喜歡？”

“我喜歡……我們的孩子。”

笑容在他臉上如花綻放，純真得就像一個孩子，也許是的反問給了他極大的鼓勵與滿足，“我們以後，一定要生許許多多的孩子，有子有，等我們老了的時候，兒孫繞膝，天倫之樂……”

秦驚羽沒有作聲，面對這極蠱的笑容，只覺得心裡一瞬間，埋藏久遠的信念更加堅定。

自己的決定，沒錯。

從次日開始，陸續下了七八天雪。

在此期間，兩位狩獵傷的皇子閉門不出，心調養，逐漸恢復健康。

等到雪過天晴，正值吉日，紅日東昇，照在皚皚白雪上，一片銀金。

齋戒沐浴等諸項準備都已完，衆所歸的祭天大典終於來臨。

鼓樂聲聲，焚香繚繞，大夏天子秦毅領著一干后妃子，帶著滿朝文武，去往位於皇宮東側的祭廟，拜祭上古神仙與歷代先祖。

秦驚羽跟在兩位皇兄後，一步一叩，逐一拜祭牌位。

這祭廟裡牌位多不勝數，單是神仙就有三百六十五位之多，大夏曆代皇帝又是十一位，每到一都是跪拜磕頭，一番折騰下來，額痛，苦不堪言。

在人堆裡，一邊悄悄，一邊朝四周小心環顧，忽然看見父皇秦毅的影，不覺一怔。

秦毅正在祭拜皇天后土，面容專注，眉宇凝重，顯得異常虔誠，實在沒法與平日一呼百應君臨天下的帝王聯繫在一起。

大夏在中，東西烈南越北涼四國分佈圍合，如虎狼環伺，垂涎已久，蠢蠢。

治國，定邦，重社稷，安天下，要想坐穩這個位置，多麼不容易！

“殿下，快跟上！”

“嗯？”愣神的片刻，忽覺側有人在輕推自己，是太監總管高豫，這才發覺自己想遠了，定下神，跟著衆人往前走。

出了祭廟，一路隨行，越往後人越，到了宮門，除開天子秦毅與朝堂三公，還有太傅韓易之外，只剩下被侍們簇擁的三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