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考英語沒有作文，遙遠的英語以150分滿分的績拿下全區第一，包括外國語中學在的九所初中裏隻有十二個滿分，遙遠就是其中一個。

而譚睿康則拿了數學滿分，一文一理，模擬考兩個頭名都在這個班級裏。

最終排名出來後遙遠排進全年級前五，譚睿康則被英語拖了後，掉到十七名。

然而兩人都有十拿九穩的保送名額了，問題就變要不要上母校的高中。

一班有17個保送生，林子波和齊輝宇也拿到了保送名額，張震則因為有育特長被保送進高中，但不與他們同個班。

以遙遠和譚睿康的實力，隻要中考不發揮失常，上個更好點的高中也完全可以，兩人各領到一張表，回家時齊輝宇攛掇道：“別念三中了，考一中吧。”

遙遠道：“你不想直升？”

齊輝宇：“我媽讓我別呆在三中，你知道嗎，級組長要把咱們這些人留下來，以後衝清華北大的名額呢。聽高三生隻要上一個北大，全年級所有教他的老師一人獎勵一萬，還請去歐洲旅遊。”

遙遠道：“三中其實和一中差不多，隻差一點點而已，條件也沒好到哪去啊，還要住宿。”

齊輝宇：“他們去年就出了好幾個北大的，三中每年才出一個，有時候還沒有呢。”

遙遠：“但你覺得你會是那幾個裏的‘一個’不。”

齊輝宇聳了聳肩，又問譚睿康：“你呢？”

譚睿康：“我要回去問問姑丈的意見。”

齊輝宇搭著遙遠肩膀，：“考一中吧，我媽讓我一定要念一中，好一點也是好。”

遙遠沒轍了，他不想去念一中。一中太遠了，坐車要四十五分鍾，環境也不悉，師資條件雖是全市最好，但也沒比三中好多。

一中裏全是刻苦勤讀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像譚睿康這樣，全靠自己爬上去的。不像三中的學生普遍家庭條件好，又會學又會玩。

還是封閉式住宿學校，想走讀都不行，去了三中，趙國剛肯定會讓他和譚睿康一起住宿，半夜肚子了想吃宵夜還得爬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離開趙國剛——雖然老爸每回來很晚，但能見上一麵，幾句話，問他學習了沒有……隻和父親幾句話，上學的時候知道他在隔壁房睡覺，聲“爸，我們去上學了”也能令遙遠安心很多。

綜上所述，遙遠不想去。

但他又舍不得齊輝宇，：“留三中吧，跑那麽遠幹嘛。”

齊輝宇道：“沒辦法啊，我得聽我媽的，就我這一個兒子呢，都指我了。”

遙遠：“我再想想吧。”

齊輝宇：“一起吧，遠，你過，咱們當一輩子的朋友啊。”

遙遠道：“好了知道了，你別催我。”

齊輝宇失地看著路口的遙遠，：“趙遙遠！”

遙遠沒回答他，站在路邊等車，譚睿康蹲著像個帥氣的民工，仔細看又有種別樣的英俊氣質。他開始給遙遠掙麵子了，兩兄弟在路上走總能吸引到不欣賞的目。笑笑間有種青春飛揚的幹淨。

譚睿康捋了把袖子，：“遠。”

“嗯？”遙遠看了他一眼。

譚睿康：“聽姑丈的，他念哪間咱們就念哪間，他最有經驗。”

這還用問麽？遙遠知道趙國剛肯定會讓他們上一中，很多事遙遠都心知肚明，隻是不願意去想，齊輝宇的也很對，好一點點也是好。去讀一中才是最聰明的人。

然而晚上回家後趙國剛隻是看了眼表格便知道了，讓他們去繼續學習。

遙遠本沒什麽心思學習了，如果保送的話現在就可以放暑假，一直玩到九月份上高一。春來了，他忍不住有點浮躁，用分機給林子波打電話，按開的時候聽見那頭趙國剛和一個教育局的朋友在他保送的事。

男人的聲音：“保送也可以，三中這幾年王誠也做得不錯，三中師資力量足夠了，今年還聘了兩名特級教師，剩下的就是生源問題……”

趙國剛：“寶寶，把電話掛上。”

遙遠無聊地把電話掛了，換用手機。

林子波的爺爺耳背，嚷嚷半才把電話遞過去。

“我……”林子波：“應該是保送吧，我爸讓我保送，能省點學費。**想考一中是嗎？你跟著他走？”

遙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會，還沒想好，掛了，又問了幾個平時一般要好的同學，基本都選保送。

“遠，睿康。”趙國剛放下電話，把兩張保送表放在餐桌上並排攤開。

遙遠知道趙國剛要下決定了，譚睿康出來，趙國剛道：“把房間的鋼筆給姑丈拿來。”

遙遠有點張，這算是他人生中首次參與決定的大事。

“你哥他沒關係，主要是看你。”趙國剛沉片刻，而後接過譚睿康遞來的筆，先在下麵簽了字，卻不寫是否直升的意見，朝兒子：“先問你自己，想考一中還是保送母校高中部？”

遙遠支支吾吾道：“我也都行。”

趙國剛道：“真心話。”

遙遠確實很難決定，眉頭皺著，趙國剛：“去一中的話，你哥哥跟著你，住校的時候你們可以互相照顧，不怕孤獨。一中一直以來高考升學率都比三中略好點，讀起來更保險。”

“相對的。”趙國剛若有所思，用手指頭輕輕叩擊桌子，：“你最多也隻能每周回一次家，提早離開爸爸，去驗集生活……”

遙遠：“齊輝宇讓我陪他考一中。”

趙國剛又：“你同桌的績也不錯。如果你保送三中高中部，也不是就比一中差得太多，你們校長要衝升學率，評省重點，高中這塊，會比往年都注重工作。”

“保送的好是不需要再去適應環境，而且你倆每都能回家，家裏休息環境比住宿好，不吵鬧，不會被幹擾，高中給你們請個阿姨專門做飯，三頓回家吃，每燉個湯，營養也能跟上，可以適當看看電視，調節心態，不用過封閉式學習生活。”

“你覺得呢？”遙遠抬眼看譚睿康。

譚睿康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都可以，你上哪間我就陪你上哪間。”

遙遠看著趙國剛，想到以後要去念大學了，每年隻有寒暑假能回家陪陪老爸，不得有點心疼。

雖然畢業以後出社會，肯定還是和趙國剛一起過日子，和他一起住，給他養老。

但如果現在去念寄宿高中，就要與他分開足足七年。

知子莫若父，趙國剛明白了遙遠所想，：“遠，你和你哥哥都是男人，總有離巢的一，好男兒誌在四方，你以後會有自己的妻子，兒……”

遙遠被這話給刺激了，當即就：“不了，我念三中。”

趙國剛笑了笑，點頭道：“那麽就晚點離開爸爸，再在家裏住三年？睿康呢，你想考一中也盡可以放手去搏，不要遠影響。”

譚睿康笑道：“不，我也不想離開姑丈，念三中還省學費呢。”

遙遠朝譚睿康：“你去考一中吧，別被我影響了。”

遙遠隻是隨口這麽一，他知道譚睿康肯定會不，這還用問麽？他忽然發現譚睿康也蠻好的，才在家裏過了大半年，儼然已經為他不可割舍的夥伴，他不像先前那麽排斥譚睿康了。

孰料譚睿康卻答道：“好啊，那遠你自己保送吧。”

“啊？”遙遠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不愣住了，接著譚睿康惡作劇得逞般的哈哈大笑，到沙發上去看電視。

遙遠：“……”

趙國剛不莞爾，給兩個年填他們的保送表格，遙遠在桌上趴了一會，覺得對不起齊輝宇的。

他又有點反悔了，：“我和齊輝宇三年同桌呢，這就要分開了。”

趙國剛：“有你哥呢。”

“嗯。”譚睿康在沙發上按遙控，隨口：“不是有我陪著你麽，遠。”

遙遠心想：你？你比得上齊輝宇麽？

他從手臂側旁瞥譚睿康，發現他也有風度的，大半年時間猶如胎換骨一般，如果他打與自己一同長，一起讀兒園，讀學初中……不定會為一個比齊輝宇更親的夥伴。

他善解人意，而且有自己的原則和立場，最重要的是很可靠。

遙遠想起數學老師過的湖南人的特點。

曾國藩建立“湘軍”就是在湖南，那裏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吃的苦，霸得蠻，舍得死，讀書勤踏實，他們上都有同樣的優良品質，譚睿康的格仿佛就是某一種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