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那麼突然出現。

一襲純白衫，看來風度翩翩，宛若俊逸無比的富家公子。

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蘇景，眼底帶著些難以掩飾的復雜神。

蘇景有點驚奇，更帶著震驚的神態，上下打量塵，雖然心頭早已經知道是他，但他還是驚道：“你……我記得你，當初道武之爭時，我曾見過你，你不就是大巫卜離？”

“我是塵。”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但我也是九，蘇景，好久不見了。”

蘇景頓時如遭雷亟。

一句話，直接將他轟的外焦里。

一時間，縱然是蘇景心頭有萬般的念頭，亦忍不住呆滯了。

“怎麼，是不是很震驚于我竟然還活著？”

塵，或者說九臉上帶著些自嘲神，嘆道：“沒想到吧，我竟然能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從主神的抹殺之下存活的人，倒也不對，事實上，九的存在，早已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記憶之中，從這一點來看，主神的抹殺還是功了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對面那自承份的塵，或者說九。

蘇景臉上難掩震撼。

心頭更忍不住慶幸自己以蘇景的份前來，不然的話，誰能想象的到面前這個一臉冷漠的俊逸男子，竟然是之前那個鬼氣森森的修九？

如果他不是自己主說出這個的話，自己就算是長十個腦子，也想不到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竟然會活過來。

蘇景恍然大悟道：“所以……給我傳遞書信的人其實是你？”

“書信？”

九一怔，點頭說道：“沒錯，確實是我給你傳遞了書信！”

蘇景靜默不語。

那一瞬間的遲疑，連帶著的瞬間波。

他立時就明白了過來。

給自己傳遞書信的人不是他。

他在撒謊。

他困問道：“你……你真是九？你還活著？”

“這大概也可算是機緣巧合了吧。”

九點頭，微笑道：“當日主神本來是要將我抹殺的，但在那個危急的關頭，塵的靈魂卻機緣巧合和我融為了一，所以主神的抹殺，嚴格說起來只進行了一半而已……我被抹殺了一小半，塵因為不知前因后果，心有畏懼，更有離在旁相助保護，結果反而惹到了主神大部分的注意力，他被抹殺了一大半，結果意識保留下來的人就是我了。”

“還有這種作方式？”

蘇景定定的看著已經完全面目全非的九，又轉頭看向了那墓碑，問道：“所以說，這墓碑其實是你親手所立？”

九轉頭看向了那座簡陋的墓碑，眼底閃過些微戾，冷冷道：“沒辦法，我能從離那老家伙的誅殺之下活下來，在主神的抹殺之下活下來，這是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當時那段時間，我渾渾噩噩，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塵還是九，等到后來，我終于徹底消化了塵的一切，趕回澠池的時候，卻已經一切都晚了，靈兒……到底還是死了。”

蘇景皺眉，問道：“所以你殺了這個村落里的所有人為陪葬？”

“習慣了。”

九嘆道：“等我做完之后才終于察覺，我其實已經不再是之前的九了，沒有了離在頭頂上的迫，倒不如說那老家伙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最心的弟子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被他折磨了千萬遍的九，嘿嘿嘿嘿……我現在已經完全不必再如之前那般迫，因為已經沒人要殺我了，現在是我要跟他們清算以前的帳，這些年來他賜于我的，我自然是要一分不的還給他們！”

他冷冷笑了起來。

蘇景皺眉，道：“以后不要做這種事了，殺了那麼多人，你能活下來完全是得天之幸，但現在的話，若是不珍惜這份死而復生，說不得你會得到更大的苦果。”

九頓時嗤笑道：“怎的，蘇景你還相信佛家因果回那一套麼？”

蘇景搖了搖頭，“因果回可非是佛家的，而且這東西是切實存在的，你若不信，恐怕早晚會遭惡果。”

“嘿嘿，我殺戮生靈不下千萬，可現在，不仍然還是活的好好的？甚至連主神都殺不死我……”

九冷笑了幾聲，這才反應過來，搖頭嘆道：“瞧我，不管怎樣，你終究是往這里來了，你既然來了，我總歸得承你的人，走，青霄已經等你多時了。”

“你怎會知道青霄的存在？”

“自然是因為，我便是青霄之后，下一任的九霄傳人。”

九笑了笑……

他現在的笑容很古怪，帶著些嘲諷，又仿佛強行掰扯著角在笑……但事實上，他早已經忘記了要怎麼笑一般。

“若是青霄知道你來了，定然會很高興。”

九道：“我現在真不在這里，你去澠池，找離云……他就是青霄，我的師叔，嗯，沒錯，離的師弟！”

“我猜到了，他還要傳位給離呢，怎麼又變了你是下一代青霄了？”

蘇景皺眉道：“青霄是在撒謊？他竟然在九霄集會之中撒謊？”

“有些事，是不能說的那麼直白的，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九的影緩緩消失。

蘇景看著他離開的地方……

心頭莫名的察覺到了違和之。

衛靈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到死都還在惦記的人，甚至于不惜央求自己幫助照顧……可如今，的墳墓就在這里，但九卻看也不看一眼，全程都在和自己談笑風生。

如果那似笑非笑的譏諷也算是笑的話。

確實，以蘇景的份到來，很多事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可以肯定，這里的一切都是跟自己有關……蘇景的份就好像是一把鑰匙，不帶著這把鑰匙，你就是在澠池繞上幾百圈都繞不進去。

但雖然明白了。

覺卻有其他的古怪之了。

蘇景定定的看著九消失的地方，蹲下來，了一把地面上的泥土，皺眉道：“而且，這里真的有問題啊……”

之前就覺到了，但現在，這覺更為強烈了。

是因為看了那麼多書的后癥麼？

書看的云里霧里，這覺也是霧里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