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天尊候選人？

則天尊，不則亡，這般代價未免太大了，大到韓東取捨兩難，不能夠輕易決定。

「天尊，天尊。」

韓東默默呢喃，顧不得失禮，緩緩閉闔雙目，全部心緒注意力統統匯聚生命靈魂最深。

他真的沒想到代價如此巨大。

以前沒想過，甚至現在不敢想，心境糟糟，但是背對著韓東的刀痕天尊還在無聲靜坐，背影厚重如山，大概在等待韓東選擇。

『你，是否願意為這個時代的天尊候選人。』

『你，是否願意為這個時代的天尊候選人。』

刀痕天尊之音，回耳邊，敲擊心門。

這是繞樑不絕的玄奇天音。

彷彿捫心自問的拷問，彷彿直擊心底的刀轟鳴，又彷彿條條大路通羅馬的岔路口，兩條路不分貴賤，這麼關鍵的選擇題擺在眼前，更有天尊垂眸，時空扭曲寂靜。

心若冰清，吐息如雷，韓東息聲音變劇烈，煌煌威能吞吐著。

他腦海那一弦開始繃，張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反而變得冷靜。

「由人族劃分出來的天才等級經過漫長時的驗證，星空萬族公認，乃是全宇宙通用標準。」韓東很冷靜：「生命族標準天才即為恆沙等級、然後是原始天才、太初天才、最後是亙古天王。」

「太初象著著人族底蘊多。」

「亙古天王象著著人族強弱。」

天王，絕非天才之王，而是所有智慧生靈的圓滿王者。

無無缺，本源天賦，全方位凌駕極限之上的亙古天王備登臨至高的資格。

聽起來有些陳詞濫調，但事實就是除了人族天尊，韓東相信這片星空絕對沒有同境界媲自己的生命生靈。他一人橫掃同境無敵，對方數量不限，範圍是整個宇宙。

除非遇到特殊況。

譬如上百位同境界亙古天王施展各自本源天賦，沒準真能殺了他。畢竟本源天賦所發的力量特徵，至為純正，不允許破解消除。

韓東審查自：「韌類型的本源天賦，不亞於頂尖行列。」

近些年沉心修行，不曾荒廢這一份舉世無雙的本源天賦，韓東漸漸領悟韌天賦的終極特徵，即免疫，免疫一切負面影響。目前韓東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其餘的終極特徵，尚待考證，尚待參悟。

很久以前，在那遠古時代，有一尊冥族至高教誨後輩，偶然間流傳出來，被星空萬族奉為至理名言：沒有弱小的本源天賦，只有相對弱小的亙古天王。

本源天賦只能逐步開發，這不是覺醒，更不是頓悟。

「單論韌免疫，我已不弱。」

「何況還有命運反抗者。」韓東應著灰白氣流，存放在空間：「命運痕跡是我通命運道則的憑藉，修改萬事萬，召喚命運長河，乃至於篡改命運，使我遠勝同境界亙古天王。」

邊靜悄悄的，淺紅虛空依舊，唯有浩大刀河分流，刀痕天尊的背影坐在前方。

韓東低著頭，心念電轉，吐息沉重。

他在猶豫：「以後我登臨至高應該有很大希。」

為了再進一步，從天王到天尊，把這些底蘊甚至是家命全都當賭注，值得嗎，真的有必要嗎？

誠然，有舍才有得，可是做出取捨的前提是命猶在！

生命就這麼一次，死去皆空，談論取捨又有什麼意義。刀痕天尊提出的兩條路令韓東到為難，幾近於有生以來最艱難的選擇。

「等等，不對。」

恍惚間，韓東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卻察覺不到哪裏有問題……天尊親口發問，豈容半點瞞，就好像高等生命對低等生命的指令，本能服從，此時韓東亦如此。

韓東不由自主的全方面考慮。

殫竭慮似得，他暗暗道：「假設我登臨至高，即使不天尊，也是至高層次的佼佼者。畢竟是命運反抗者，到時候比我更強的生命只有我們人族天尊。」

念及此，韓東鬆了口氣，危機消散不。他若為至高，依然無敵手，僅僅是不如天尊罷了。

「好像可以接。」韓東額頭滲出一滴滴汗水，抬頭看，似有無盡迫籠罩著心靈魂，背影平凡卻浩渺，刀痕天尊沒有不耐煩。

天尊之音的拷問幾如一場雷火暴風雨，洗盡鉛華，洗禮心，幫助韓東梳理了繁雜心緒，緩解了階段茫然。

「我……」

韓東睜開眼睛。

假如是衝擊天尊席位的最後時刻必須得面臨死亡危機，他心甘願，不會有毫遲疑。問題在於刀痕天尊的意思很明確：

這是一條絕路，有進無退，不就死。

「宇宙星空這麼大。」

「何必非要爭第一。」

隨著沉，韓東愈發冷靜，心底浮出最真實想法。

願否？

他不願，至現在不願意。

韓東輕嘆一口氣：「天尊的確令人嚮往，但死亡代價超出了我的承範圍。」

無論心境多高，死亡逝去終究是慘痛絕的，沒什麼能夠化死亡。而且宙合境領悟心力，直面真實心靈，念頭通達又澄凈。

他並不掩飾自己對於死亡的抗拒與恐懼。

沒等韓東開口。

坐在刀河最深的沉默背影好像搖搖頭，口含天音：「回去吧。」

啊？

韓東有點懵，雙目無焦點。那背影平凡至極，他卻看不清，只能確定自己沒出聲。

殊不知刀痕天尊何等人，坐鎮荒古殿堂，亦可知曉天下事。更別說一個宙合境，距離又這麼近，韓東的真實想法令刀痕天尊皺眉。

「你的想法很實際……」

「對也不對，五合之前，再考慮考慮。」刀痕天尊破天荒的勸了一句，要是傳出去，恐怕天尊們都得目瞪口呆。

面前這位刀痕天尊的特殊地位，韓東也略有耳聞。

這可是開創天尊道途的第一位人族天尊，歷經世事滄桑，引領人族崛起。

「回去吧。」

刀痕天尊揚揚手。

對韓東而言，只看到平凡背影微微晃了一下，跟著時空巨變，眼前的絢爛刀河開始遠去，不可的遙遠，直到消失在韓東視界範圍。

殿堂沒變化，壯偉刀河沒移，其實是韓東自位置的改變。

聲音畫面失去了意義。

跌落，跌落，一直挪移到世界盡頭似得。

韓東心：「這，該不會把我攆出荒古殿堂了吧。」

天尊襟，沒那麼小，剎那間虛空破碎。

他一頭撞在彩障壁，流溢彩的虛空巨壁並沒有凹陷轟鳴，反倒是寂靜無聲。這片萬彩屏障將淺紅虛空分割，將畫面定格，韓東面凝固了，軀挪從極快變靜止，突兀到了極點。

「薪火區？」

韓東念頭剛升起，就到浩浩的偉力，從前的萬彩屏障傳導過來。

何其滂湃的彈力，巨量能，撲面而至！

轟隆！！

這一刻青袍寸寸炸裂，韓東周繚繞著金紅靈魂之力，腳底擴散一圈圈耀眼漣漪，抗衡彈力之時，炸起無窮風暴似得，襯托他如同一尊虛空神祇。

轟隆隆！！

天旋地轉，直接彈飛，韓東翻滾了數百次才勉強穩固軀：「這是從荒古殿堂中心將我扔回薪火區？天尊對力道的掌控，必定是隨心所。」

一頭撞在薪火區外部屏障，恐怕是刀痕天尊有意為之。

「呼。」

韓東吐了口濁氣，面如常，心卻暗道不妙。要麼是因為自己拒絕，不願為天尊候選人，要麼是深層含義的提點。

可卻實在悟不出天尊真意。

就像是故鄉華國，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的西遊記裏面所講述的孫悟空拜在菩提老祖門下，拜師以後，悟菩提老祖敲腦袋的晦提示……原著是菩提老祖怒，敲了三下孫悟空腦袋，倒背著手，拂袖而去，孫悟空領會真諦，半夜三更去後院正式學藝。

「?_?」

韓東心很複雜：「然而到現在我還是看不懂這個節啊。」

有什麼示意不如直說，若能講明白最好，藏著掖著悟不！

「唉。」

作為一個俗人，韓東到心累，誰知道刀痕天尊什麼意思。

反正他不知，也想不明白。

「算了，先回薪火區。」韓東走向虛空門戶，準備再闖薪火山，順便看看小茜最近過得怎麼樣。

漫無邊際的萬彩屏障如同乾坤巨壁圍繞整個薪火區，看不部景觀，沒有許可權的生命無法進。

而韓東掛名亙古星門，當然有許可權。

巨壁泛著漣漪，他影穿過銀白虛空巨門，進薪火區部。

……

薪火區口，兩側有各山峰，皆是象著著天尊道途的薪火山。

山峰屹立，巋然不，正有兩個影站在中間。左邊影赫然是一個眉清目秀的藍發年，眉宇間流傲氣，神卻風輕雲淡。

右邊影，裹著純白布條，只出一對小巧耳朵：「你是第一次加殿堂薪火區，請選一座山，闖山績決定了你被劃分到哪個星門。」

「這麼多山峰，有點難選。」藍發年了鼻子。他是星級五重，被人推舉到了這裏。

擱在家鄉，他可是絕代無雙的第一等天才。

原以為加人族殿堂，也會有關照重視，沒想到乾脆無人搭理他。只有這麼一個引路者，名為芻，看起來年紀也不大。

藍發年表面不聲，心卻有傲骨，他想著一定要證明自己。

「儘快做出選擇吧。」芻催促了一句。

基本不會催促，這次是例外。

藍發年已經徘徊了小半天，總是想著在山外參悟奧妙，降低闖山難度。芻也不好直言，畢竟事實太扎心，容易損傷初薪火區的天才的自尊心。

以芻的觀察，推斷，藍發年極有可能止步於第一層。

「芻姐姐你覺得我能闖過幾層山峰？」藍發年躊躇了一會兒，遲遲沒等到芻答覆，苦笑道：「要不我就選第一座刀痕薪火山吧。」

芻：「……」

不想發表任何評論。前些年星級韓東初薪火區，便是由領路。僅僅過去十多個星年，聽說韓天王快要到宙合境了。

驀然間。

芻下意識回首，看到金紅流劃過虛空，直盤薪火山。

「韓天王！」

芻暗暗驚呼了一聲。

「恩？」藍發年只看到一閃而逝的金紅彩：「韓天王是誰？他也闖山麼，正好我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