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星空，中央有黑，周圍共有十九恆星，這些星辰全都是封祭天方向的永生者影所通的封祭星辰，這一刻搖搖墜似得，晦暗不明的星彷彿在訴說影心。

似懼怕，似退讓，因為屹立在面前的是翼圖滄！

無與倫比的恆等法力永生者！

「這，這。」

影嚇得渾抖。

韓天王是誰？什麼泄消息？

影思緒混到了極點，他是弱等法力永生者。自從宙合境韓東到訪，影一直維持著紀繚繞周的閃亮形態，浮掠影一般的虛幻狀態令人看不清軀容貌，就好像籠罩一層蒙蒙清化為遮擋真的薄紗。

依照永生者之間的禮節，此乃怠慢行為。

沒錯。

雖然湯崖很推崇韓東，但落在影眼裏，區區初宙合境罷了，充其量客氣禮貌一些，怎配以真容相待，他認為韓東遠遠不夠資格。

這一刻，面對翼圖滄，影周的暈開始簌簌掉落，猶如沙塵消散，出那張寫滿了忐忑恭謹的臉龐。

稜角分明國字臉，鼻樑塌陷，影似乎討好的看著翼圖滄。

「哪個泄的消息！」

時空顛倒，生滅替，翼圖滄那雙黑白眼眸似乎取代了這片常態真空。

好似墮迴底部，影慌忙退後擺擺手：「不是我，我沒有，別……」

跟著戛然而止，影捂住，生怕自己真的皮死了。

「恩？」

「那是你們三個？」翼圖滄瞥了眼影，慢條斯理的扭頭看向湯崖三人。

這麼一聲喝問。

心僵的湯崖直接嚇得打了個寒，白瑜更是臉蒼白，驚愕難言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瞄了眼韓東：「韓東到底有什麼份，翼圖滄剛剛都在行禮？」

白瑜想不通，恆等法力永生者與弱等法力永生者的差距，就像是虛級與星級。

翼圖滄發怒，都要低頭彎腰。

更何況韓東只是一個宙合境，他居然面不改，清朗聲音顯得異常沉穩：「執法閣邊疆巡守的消息，被泄出去是何意。」

「若不是聽聞這則消息，老朽也不知天王駕臨。」翼圖滄像是表演變臉絕活，凜冽眸盯著湯崖白瑜這四個弱等法力永生者，又瞬間改換姿態，凜冽散去，毫無違和的浮出熱烈笑容。

要知道，以翼圖滄的份，真不用這麼客氣。

古往今來亙古天王那麼多，沒幾個登臨至高。然而翼圖滄曾在薪火區修行，出自太初星門的他，消息來源很多，這是翼圖滄一直以來最慶幸的寶貴經歷，近些日子，他與太初好友閑聊，偶然間知曉那位坐鎮荒古殿堂的刀痕天尊好像很重韓東。

這就極為了不得。

殿堂，天尊，皆是可不可即的崇高名詞。

稍微搭邊，即為卓爾不凡，更何況在世天尊注視著韓東。

「韓天王。」翼圖滄微笑著來到韓東前，握了握手：「今天有機會親眼看到韓天王本人，果然如同傳聞那般，宇軒昂啊。」

熱絡如斯，倒是有點奇怪，韓東暗暗疑：「恆等法力翼圖滄，我應該不認識這位永生者吧。」

他差點以為記憶出了問題，但仔細回想，自己與這個頭老者確實沒有接過。

那又是什麼緣故，此時韓東也一頭霧水，只好回以微笑，客套了兩三句，他忍不住又問道：「說起來我也是剛剛抵達邊疆，執法閣的巡守任命有什麼問題，難道不能外傳嗎？」

執法閣邊疆巡守，由誰承當，瞞也瞞不住的。

這則消息傳出去，實屬正常。再說他有執法閣的正式任命，明面實力也算是歸宇境層次，沒什麼值得畏懼，又何必遮遮掩掩，傳出去就傳出去吧。

人族天王不需要藏頭尾，與其藏，韓東更喜歡明正大。

除非此有。

否則頭老者翼圖滄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唉。」翼圖滄苦笑傳音：「這片邊疆已經有兩百萬紀年不曾有邊疆巡守降臨了。」

「有什麼說法。」韓東皺眉，兩百萬紀年的確漫長。

他這一生，截止目前，還不到一個紀年。年齡太小，是韓東唯一缺點。

「巡守權力太大了。」翼圖滄並沒有解釋清楚，只是傳音道：「韓天王若有空暇，不如移步老朽那邊，就在邊疆商部中心星。老朽自問對邊疆了解很多，可以解。」

「如此也好。」

韓東沉了一會兒，點點頭。

與此同時，韓東後，永生者湯崖的瞳孔一點點，只覺得韓東背影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遙遠，抖著吐不出半個字。

湯崖猜出了真相。

他結微，腦袋有點懵，眼角餘瞥到了白瑜那同樣飽含無聲震撼的複雜面容，還有出真容的影真，一團的彌零人族。

「他，他，他是……」

「傳說中的大圓滿亙古天王！！」

——

黑依舊如故，十九恆星照耀，此常態真空瀰漫著冷清至極的古怪氛圍。韓東早已經告辭離開，四人面面相覷了整整三日之久。

這幾個永生者盡數沉默。

包括先前殺氣騰騰、要殺上門去的白瑜也不吭聲了，輕輕扯著一縷縷剔白髮。

「那，那位韓東閣下。」白瑜到恥，哭無淚：「我覺得自己只是真，但在韓東眼裏，估計把我當一個神經病吧。」

之前不在意，是因為韓東僅僅只是初宙合境。雙方也不在一個層面，白瑜當然無所謂，但這並不代表白瑜願意在同等級別永生者面前也做出這等舉。

簡直丟臉。

湯崖也略有汗，搖搖頭：「我們好歹是永生者，竟不知天王當面，沒能認得出韓東份。」

「他匿氣息，又不曾出手，我們怎麼認得出。」高僅有半厘米的彌零人族跳起來，跳到湯崖肩膀，斜睨著影真。

四人之間，要說最倒霉的，絕對是影無疑。

彌零人族怪笑道：「一直纏繞著無紀，藏真真容乃是極為明顯的輕視怠慢不尊重。」

「別說了，我想靜靜。」

顯真容的影頗有些哭無淚。

星空以強者為尊，一言不合就開戰的例子不在數，口角之爭很容易演變為生死之爭。他只能默默祈禱，希韓東別介意。

「對了。」

影皺眉，語氣確鑿：「雖然韓東是巡守，但我本沒當回事兒，並沒有當談資。」

良久后。

四人相視無言：「不是我們，那消息是誰傳出去的。」

——

亞空間彩斑斕，流無窮，兩道影疾馳著，一閃而過，偶爾還會遇到亞空間航行。

「查清了。」

頭老者翼圖滄忽然停下來。

「哦？」

韓東也止步，往旁邊挪了兩步。

一架漆黑航行恰巧經過，他騰出位置，免得航行撞過來。韓東如今比肩弱等法力永生者，即使不消耗灰白氣流也有歸宇境層次威能，他不懼這點撞，只不過航行必定碎，艙所有生命都得消亡。

看著航行安然遠去，韓東扭頭看向翼圖滄，有點好奇。

「是那些矽基生命。」翼圖滄收起商部專用通訊，擴了擴，頭愈加閃亮似得：「永生者湯崖製造的隕石風暴小遊戲，韓東你中途打斷，還救了那些矽基生命。」

「哦！」

韓東恍然大悟，原來是它們，近似神奇寶貝靈球的弱小異族。

他記得當時為了化為爭端，拿出執法閣正式諭令。

永生者湯崖看得清楚，而那些矽基生命在韓東後方的殘破航行部，通過線折，或者探測之類的科技設備，或許也能看得清。

「這些小東西真是多。」韓東搖頭失笑。

但頭老者翼圖滄的臉卻異常凝重，沉的如同烏雲。

看到這一幕，韓東也收起笑意，只聽翼圖滄嘆了口氣：「那些矽基生命們正在大肆宣揚，執法閣邊疆巡守韓東你人品甚佳，博無疆，為了拯救它們的命不惜親自出手，對抗人族永生者。」

「什麼？」

聞言，韓東一怔，隨後面變了。

這哪是恩激，以怨報德，不過如此。星際網絡暴力可以置人於死地，同樣適用於他這個人族天王。邊疆巡守為了其它生命族激戰人族同胞，這已經是被人唾棄鄙夷的事，假如人族天王的份再傳揚出去，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恐怕會引起整個疆域範圍的輿論風波。

甚至不用整個疆域，單單三四個古國範圍的輿論風暴，便是荒古殿堂出面都難以鎮乾淨。

很多時候，沒人想知道真相，人們只在乎自己想要的真相。

解釋不清怎麼辦。

況且博無疆又是什麼意思？無疆無疆，好像沒問題，但要是上綱上線，完全可以認定這是韓東毫不在乎這片疆域，對疆域輕蔑，對星空人族不滿。

「它們找死！！」

亞空間轟然震，韓東怒極，順手而為的隨心幫助居然會引發這麼嚴重的後果。

名聲口碑全都爛到底，絕不是聲名狼藉那麼簡單，古國太大太大，人口太多太多，一旦掀起輿論風暴，至會持續百萬紀年，一代代人的口口相傳的謾罵閑談是沒辦法止的。

「無妨。」翼圖滄冷冷道：「我已經派人前去，將患扼殺於萌芽，只是請韓天王以後謹言慎行。」

韓東點點頭：「我明白了。」

同時，翼圖滄凝視著韓東，神態有了細微變化，不再那麼熱，略有疏遠冷淡，慢悠悠向前飛去。

「這可真是……」

農夫與蛇都沒有這麼荒唐！

韓東無語，隨手放生，擱在故鄉地球很平常。妖魔鬼怪必須死，但那些矽基生命是無仇無怨的，又那麼弱小。任何一個地球人恰好遇到異常的隕石風暴，化解災難以後，都不會特別在意那些小東西。

簡言之，沒有濃烈殺意，怎麼置看心。

「差點忘了……」

「星空殺生無罪啊。」

韓東臉難看，沉不語，飛向前方。

這應該是他從年時期所形的三觀格、為人世的習慣與星空理念的衝突，也是地球主流思想與星空意識形態的第一次正面撞。

「咦！」

驀然間一聲輕咦。

韓東扭頭，映眼簾的是翼圖滄恢復熱絡的驚奇笑容：「韓東你也認識南聖皇子南象寸？」

「對啊。」

「南象寸曾經是我的記名弟子。」

——

ps：這就是我想像中的宇宙星空吧，生命族之間應該很殘酷，這也是主角最後一次幫助異族即使只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