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胎姐妹和雙胞胎兄弟養出來的。
這兩兄弟,連說謝謝的樣子,都像雙胞胎。
鹿照遠心不在焉瞥了祝嵐行兩眼,當看見對方捲起來的袖子的時候,突然頓住,神再度變得奇怪:
「你的校服怎麼大這麼多?」
實驗中學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在校服的選擇上十分樸素,不玩花頭,所以初中高中共用一套製服。
剛才看見祝嵐行的時候,鹿照遠已經從校服上默認他是學校初中部的學生,但現在再仔細看看,這校服的size,怎麼也不像是麵前小鬼的。
祝嵐行沉默了下,艱難找出理由來:「和哥哥一起睡覺的時候,穿錯了服。」
鹿照遠也沉默了。
祝嵐行不知道對方到底信沒信,反正麵前的人沒再說什麼,轉過,乾脆利落地走了。
醫務室過個走廊,就是場的口。
鹿照遠走在前邊,速度不快,祝嵐行不敢跟得太,掐著距離,走在鹿照遠後五步左右。
走著走著,一波人在祝嵐行前方橫穿過過去,隔開了他和鹿照遠,等這波人離開,走在前頭的鹿照遠瞬間不見了。
不等祝嵐行左右張,他的肩膀被人一拍,鹿照遠出現旁邊。
「沒事跟著我幹什麼?」鹿照遠問,「初中部可不往這裡走。」
「……我哥哥忘了和老師請假了,讓我過來代他和老師請個假。」祝嵐行又找到了借口。
真是乖巧啊。
鹿照遠挑挑眉,指了教學樓:「往那走,現在老班應該在年級辦公室,你進去,看見長得最的那個,就是你哥的班主任。」
說完這句話,鹿照遠又走了。
這一回,祝嵐行沒有跟上。
他站在原地,默默思索。
以這副跟著鹿照遠,說不通,想要好好蹭鹿照遠的電量,還得再想個辦法。
育課馬上就下課了,下節課是數學課,守在教室的走廊外是一個方法,但走廊人來人往,如果有人路過問起他,就打草驚蛇了。
但一間教室,除了走廊,也沒鄰著什麼……
祝嵐行突地頓住。
他想起了一幕。
週一中午,鹿照遠撐著桌子,跳出過窗戶。
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
教室裡沒有人,祝嵐行穿過空的教室,一路走到鹿照遠位置,輕悄悄翻過窗戶,落在窗外的平臺上。
教學樓前是花圃,二樓的位置,正被樹木的濃蔭遮攔,隻要不拿遠鏡看,肯定看不見這裡站著個人。
祝嵐行挑好了位置,坐下。
他一開始還坐得很謹慎,將背脊在瓷磚牆上,又把腦袋藏在窗臺底下,躲得嚴嚴實實,以免被人發現。
但隨著喧鬧的下課休息結束,上課鈴敲響,教室一下變得安靜,隻能聽見數學老頭中氣十足的講題聲時,祝嵐行就放鬆了些。
他舒展雙,搭在平臺的邊沿,也往外靠了靠,讓下午的太能夠落在自己的上。
秋冬際的下午,風有點冷,但太是暖的。
祝嵐行打了個哈欠,這時候才覺到從骨子裡泛出來的疲憊,他閉上眼睛,在底下,打起了盹。
……
直到「匡當」一聲響,將祝嵐行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驚起。
他驀地睜開眼睛,循聲抬頭,看見窗戶裡頭的鹿照遠。
對方手裡的水杯直接掉在了窗臺上,水灑了一圈,正滴答滴答往下落。
至於對方下來的眼神,跟看見了世界十大不可思議似的。
幾秒對視。
鹿照遠扶起水杯,對著祝嵐行:
「你——」
聲音剛響,又一枚筆頭呼嘯飛來,先落在鹿照遠的桌子上,一彈,彈到窗臺上,骨碌碌滾下來,正滾到祝嵐行旁。
薑還是老的辣。
無意識間,數學老頭一箭雙鵰。
祝嵐行不聲進角落,聽見數學老頭的聲音:「你什麼你?鹿照遠,上來解題。」
接著,是椅子拉開的聲音,還有腳步聲,響起又遠去。
祝嵐行稍稍出來,微抬,從窗戶看見了走上講臺的鹿照遠。
鹿照遠對著講臺上的題目,遲遲沒能下筆。
數學老頭在旁邊煽風點火:「這麼簡單的題目也要看這麼久?上課還敢不敢不認真?」
鹿照遠深吸了一口氣,拿著筆的手猛地用力,筆頭在黑板上留下個重重的白圓點。
誰他媽還有心看數學?!
黑板上這數學符號,都扭窗外那小鬼的臉了!
第八章
如果可以,祝嵐行還是希鹿照遠能在講臺上做一節課的數學題,或者被數學老頭罰到教室的尾,站上一節課。這樣,他就能夠安安穩穩地隔空充電,充足了就先走一步。
可惜,有希就有失,失總比希多一點。
五分鐘不到,鹿照遠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逃也沒法逃,藏也藏不住,祝嵐行泰然坐好,仰著頭,看重新出現在窗戶上的人慢慢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
笑出了磨牙聲。
下一刻,紙條捲著筆,從窗臺裡頭飛出來,落到祝嵐行腳邊。
祝嵐行拿起來一看,上頭寫著:
「藏這裡,嚇人玩?」
祝嵐行懷疑自己寫了是的話,鹿照遠會當場跳出窗戶來,他遲疑地寫下:
「……不是。」
紙條回去,又回來。
鹿照遠繼續問他:
「那你在這幹什麼?」
「其實是這樣的,」祝嵐行醞釀片刻,重新開始編瞎話,「本來是過來請假的,來了發現這節課是數學課,正好來聽聽高中的課程……」
但是他一個十三四歲初中生,來聽高中課程幹什麼?
祝嵐行試圖自圓其說:
「替我哥把重點劃了。」
隨意團起丟出去的紙條,每次傳回來,都對折再對折,疊得整整齊齊,四角尖尖,就像祝嵐行,不管什麼時候看,總給人點工整規矩的印象。
鹿照遠手指一挑,展開紙條,看見上麵的字。
他轉了下筆,不信。
就祝嵐行那種上課睡得泰然自若自信無比的傢夥,別說曠一節課了,哪怕曠十節課,想補也就一個晚上的事,至於派弟弟來守著聽壁腳?
但要不是這個理由,窗外頭的小學弟,又幹什麼蹲著?
總不可能剛才初二初三,就有了攀比意識,要對自己哥哥起直追了吧……
鹿照遠沉許久,還是手進屜,將上周王勇男帶來的實驗班卷子都給出來,先做幾套,驚,再順手把一樣東西丟出窗臺。
雖說可能不大,但萬一是真的呢?
能把初中小鬼也抑變態了的祝嵐行,實力究竟有多變態?
外頭平臺上的祝嵐行才清淨沒有兩秒,又有東西掉下來了。
這回不是紙條,換數學書了,還是本舊的書,邊角卷頁,一副時常被人翻閱的樣子,但隨意打開翻翻,裡頭又乾乾淨淨,除了印刷,一丁點痕跡也沒有。
再聯想上回鹿照遠一腳踩在空白卷子上的事,就明白這本書藏著的虛偽真相:
舊歸舊,不是一種舊。
鹿照遠會丟這本書下來,八是相信了他的話。
這樣想想……對方還好騙的。
祝嵐行翻了會兒書,突然懷念起自己被英語老師沒收的課外讀,要是現在手裡頭的書是那本,至能夠看看打發下時間。
可惜再想念,課外讀也不能從辦公室飛回自己的手中。
他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拿起數學書,攤開,放臉上。
繼續打盹。
再次醒來,是被學校放學的鈴聲連同就響在耳旁的落地聲給驚起的。
祝嵐行剛剛睜開眼睛,蓋在臉上的數學課本就飛了。不知什麼時候翻出來的鹿照遠一手,拿了他臉上的書,丟進窗戶裡。⊙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他坐起來,正要說話,對方已經眼皮不抬回答:
「不用謝。」
說完,手再一撐,輕輕巧巧,又從平臺跳到了地麵。
祝嵐行把話吞了回去,跟著走到平臺的邊沿。
鹿照遠要走,他也不打算追。
一節課的時間,充上的電已經足夠開機,還是見好就收,等明天再用恢復了的,明正大繼續充電吧。
正想著,祝嵐行就看見跳到底下的鹿照遠又回了,抬起頭,看著他。
「跳下來。」
底下的人臉上有明晃晃的嫌棄,可還是說:
「我接著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祝嵐行禮貌笑笑,往旁邊挪了一步,剛要跳,前方突兀傳來一聲大喝,那極穿力的中年嗓音,不是別人,正是竇興學。
「不準跳!」
祝嵐行分了神,方向沒有調整準,跳得不夠歪,還是被鹿照遠穩穩接懷中。
年的高不夠,雙手搭在對方肩上的同時,雙腳踩不到地麵,整個人就像一個麵口袋,直通通掛在鹿照遠上。
這時鹿照遠一低頭,說話的熱氣全嗬他臉上。
「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祝嵐行手臂用力,離開鹿照遠的懷抱,往旁邊兩步,撤出一個安全的距離,再轉向竇興學方向時,就看見了個怒髮衝冠,朝這裡大步走來的教導主任。
說實話,這一幕還是有些視覺衝擊的。
祝嵐行問鹿照遠:「待會會發生什麼?」
鹿照遠:「老竇會跑過來,對你說,你跳得好,跳得妙,跳得頂呱呱。」
祝嵐行:「嗯。」
鹿照遠:「……」
不會真信了吧?就前一秒,三還吶喊一聲不準跳呢。
他狐疑地瞟了人一眼,想從祝嵐行臉上看出點強撐的模樣來,然而橫看豎看,對方是真的淡定自若,不如山,連腳步都不捨得挪個一毫米,一副要和三槓到底的模樣。
這麼一耽擱,前方的三已經走過半程路,馬上就要來到兩人的麵前。
祝嵐行繼續問:「被抓到的話,會被罰寫檢查吧。」
鹿照遠:「應該會。」
祝嵐行:「借我抄抄,可以嗎?」
鹿照遠:「……」
祝嵐行補充解釋:「寫檢查麻煩的,所以……」
竇興學一路趕慢趕,人沒到,聲先傳,還著奔跑的氣,已經氣勢洶洶抬起蘿蔔指,遙遙指向祝嵐行:
「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了,都敢從二樓往下跳!把你的學生證給我拿出來——」
「……」
鹿照遠麵無表抹了把臉,抹去沾到自己臉上的唾沫。
他嫌棄地怪了竇興學一眼,反過,攔腰一抱,直接把人甩在肩上,扛起就跑。
祝嵐行和竇興學一同懵住。
祝嵐行被地在鹿照遠肩膀上顛簸兩下後,一把抓住鹿照遠背後的服
聽說這世上有種植物,每年會開兩次花,一次盛開在蕭瑟的深秋,一次盛開在蔥籠的初夏,一朵十月花,一朵六月花。很多年之后,顏宋想,歲月是朵兩生花,她生下這個孩子一晃八年,她的歲月,花期太短還是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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