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難，”荀若素尚未站起，在等薛彤過來，“你是怎麽從夢境裏的？”

“首先我很難做夢，”薛彤也笑了，連眼角都彎新月，“其次，我在幻境中看見了老師，很久很久以前的老師，是第一次教我如何渡人回，站在大雪中，眉目繾綣。令我心悸者，不是高高在上的菩薩，而是為天下生靈悲戚的心。”

“我不需要這個完的夢境，我已經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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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師缺席的這段時間裏積累下來的悲歡苦樂，無邊業障。”薛彤努指著外頭，“悲歡苦樂歸荀若素，業障歸老師。你這個當大哥的有沒有帶點歲錢，我好歹是你妹妹，荀若素好歹是我心上……”

沒等說完，蔣長亭瞥過去，“不對吧，荀若素也算是我半個老師，你問我要歲錢就罷了，至於，我沒手問要都算我有良心。”

“好吧，”薛彤欣然接，“荀若素算是你半個老師，那尊老呢，對我是，對是尊老。”

“……”蔣長亭，“你真是盡得老師真傳啊。”

正說著話，令人心浮氣躁的焦糊味中滲檀香，被金簇擁的地藏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荀若素麵前，黑的灰燼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隨後就是一場真正的大雪。

“好冷啊，”荀若素輕聲歎道，“今年冬天會死很多人吧？”

沒有人回答，天地間傳來一聲鍾響，地上的雪越積越厚，一腳踩下去能陷到小，對於一個南方的城鎮來說，已是十年難遇。

沉默良久，荀若素又道，“可是好一場大雪啊，能活萬。”

在後，原本冷清的客廳也逐漸熱鬧起來，蔣長亭跟薛彤因為空調溫度起了爭執，正在搶奪遙控，剩下的殿主也一個接一個地從房中出來，結束工作還有力剩下的，試圖勸架，讓長兄和小妹冷靜會兒，或者整理圓桌，並清理吃飯的地方。

也有垂頭喪氣，頂著黑眼圈的，倒頭往沙發上一趴，不知是死是活。

遙控大戰中薛彤略占上風，敲了敲門框，“你們還要在雪中站多久？芳姨說餃子可以上桌了……老師，您別覺得寂寞，我給您上了香火。”

“來了。”荀若素笑道，“先吃餃子會不會飽的太快，我聽芳姨說今晚菜特別多。”

薛彤便跟咬耳朵，“要不我兩吃慢點，先將他們喂撐？”

荀若素：“好主意。”

“無常說聽見你兩的對話了，”蔣長亭懷抱著貓，“它要吃貓罐頭，最貴的那種。”

四牆一頂，滿屋親朋好友，熱騰騰的餃子剛上桌，廚房那邊在喊“別顧著吃，來兩個幫忙的”，荀若素拿起桌上的果盤，給每人抓了一把堅果碎，無常蹬著前，試圖從薛彤手上搶食，蘸餃子的醋碟剛剛倒好，空氣中一熱騰騰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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