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朝的史,戰斗力還是很強的,平時就喜歡打著為民請命的幌子,有事沒事奏兩本。
別說大臣,就連皇帝陛下,他們都敢罵。
有時候皇帝陛下怒了,就打板子,可是挨了板子的,反倒是出名了,連皇帝都敢罵,錚錚鐵骨的君子啊。
在讀書人的圈子里,這就是剛正不阿的典范,眾人敬仰。
而這一次,他們可算是找著了合適的渠道。
馮太師,三朝元老,被一個黃口小兒氣得當堂昏厥,甚至是被迫辭,這是不分尊卑,這是天罡倒反。
“臣參閣大學士楊軒,乖張,不分尊卑……”
“臣參楊軒,商賈之流,妄議國事,禍國殃民……”
一連串的彈劾,整得皇帝陛下頭疼,只得黑著臉不作聲,對于這些史的彈劾,充耳不聞。
后來干脆一擺手,表示此事再議,準備討論其他政事。
可是這些史卻像瘋狗一樣咬著這事不放,甚至開始噴皇帝陛下了。
“皇上,此等宵小之徒,必須嚴懲……”
“皇上如此包庇此人,實令忠良扼腕,臣子寒心,……”
“皇上包庇宵小,臣必太廟焚表,乞先皇斷公道之……”
皇上怒了,雷霆震怒,當即一揮手:“拉下去,給我打……”
前侍衛立即上前,兩人伺候一個,雙臂反剪,就往外拉。
這些史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更加激起來,一臉通紅的大罵昏君。
好像不是要被拉下去廷杖,而是要拉下去領獎一樣。
皇帝陛下氣得人都哆嗦起來,一旁的王大伴看況不妙,喊了聲退朝,但是還沒等滿朝文武告退,皇帝陛下忽然噴出一口來,直接癱坐在了龍椅上。
滿朝文武都驚慌起來,連忙傳醫。
經醫診斷,皇帝陛下是氣急攻心,吐了一口之后,反倒是有所緩解,問題不大,只是以后要盡量避免這種況。
而那些被打了板子的史,雖然屁都被打開了花,但是人卻異常,被抬回家之后,面對前來探的人,一個個都是唾沫橫飛,吹噓自己在朝堂上如何抨擊皇上,仿佛自己就是個為國為民的錚臣。
消息當他便傳揚開來,這些史也的確在讀書人的圈子里掀起了一風,人人都佩服他們的錚錚鐵骨。
皇帝陛下被氣的吐這事,反倒是無人提起。
楊軒是在惠親王這里得知這個消息的,之前他可不知道,這大盛朝的史竟然這麼兇悍,當著皇上的面就敢罵昏君?
怎麼那天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戰斗力卻那麼低?
淳王殿下撇了撇說道:“罵皇上錚臣,可以搏個名聲,罵你算什麼,沒好的事他們才不干,這幫子史,得很。”
“罵皇上以搏名?”楊軒驚訝道:“他們就不怕殺頭嗎?”
“本朝太祖皇帝說過,不因言獲罪,要不然他們能有這個膽子?”
楊軒心說,這皇上當的可真憋屈。
“楊先生,此事可有解決之道?”惠親王說道:“說起來,此事還是因你而起,你可不能不管呀。”
楊軒一擺手:“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嘛,想賣直求名,我就讓他們臭名遠揚。”
“計將安出?”
“你們不知道輿論工掌握在誰的手里嗎?”
“什麼是輿論工?”
“盛報,你以為我弄盛報是干啥的?”楊軒冷笑道:“我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千夫所指。”
楊軒才不會那幾個史挨板子這事上面做文章,直接讓惠親王找緝事司,挖這幾個史的黑料。
要說沒有黑料?
那怎麼可能?
同樣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解析,都能得出不同的結論。
實在沒有,道德綁架也不是不行。
雖然楊軒沒搞過輿論戰,但是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稍加提點,報社的編輯就能炮制出令人絕的文章來。
而且越是不圖錢不圖權的人,就越在乎名聲,只要將他過去的所作所為,稍加曲解一下,他就能氣得吐了。
盛報上很快就刊登出一些史的黑料,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都是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只能算是德行有虧。
但是在盛報的解析下,這些小事被無限放大,直接了道德問題,再經過茶館的說書人一通演繹,那幾個史的名聲,頓時就臭了。
甚至是在某些人的有意引導下,有百姓朝他們家門上砸臭蛋。
只不過幾天的功夫,這幾個史會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從士林驕傲,了過街老鼠,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人砸臭蛋。
最后不得不稱病在家,連上朝都不敢去了。
皇帝陛下得知這個消息,老懷大,聽說當夜用膳的時候還喝了一瓶三生三世。
以往這些史讓皇帝陛下氣的時候,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越打他板子,他反倒是越來勁。
先皇時,還有一個史因為罵皇上是昏君,后來被砍了頭,結果他們一家人在江南士林中,都有崇高的地位,現如今,江南讀書人一聽到這家人的名字,都要肅然起敬。
所以這幫文人之中,就有這麼一風氣,不論什麼事,只要戴上為國為民的帽子,就敢懟天懟地對陛下。
這幫子人,連死都不怕了,皇帝陛下還能怎麼辦?
滿門抄斬?
那可就等于是跟全天下文人作對了。
唯獨這一次,楊軒用他們最在意的名聲,打敗了他們。
怎麼能讓皇帝陛下不高興呢。
當然,除此之外,楊軒也沒有放過那馮太師。
據緝事司給的報,這馮太師倒是潔自好,一輩子沒干什麼太出格的事。
畢竟三朝元老,前朝太傅,品行不端肯定不行。
不過楊軒還是在報中,找出了病。
就在前兩年,馮太師酒后,把府中一位婢給嘿嘿了,當然,事后他將這婢納為小妾了。
在大盛朝,這也不算什麼事,甚至在酒桌上,都是值得拿出來吹噓的風流韻事。
但是事就出在,這婢是嫁過人的,丈夫也是府中奴仆,只不過已經去世了,還有個兒,也是府中婢,沒過多久,馮太師酒后將這婢的兒也給嘿嘿了,也就是說這母倆都被他給禍禍了。
這問題就不一樣了,其母已經是你小妾,兒名義上也是你的兒,這要論起來,可就是倫理問題了。
為了遮丑,馮太師直接把母倆打發回老家去了,但是事還是被緝事司給查到了,并且留下了證據和資料。
隔日,盛報上就出了一個新的話本故事,說的是某朝某太師,禍禍府中奴仆母之事,那個細節描寫的,仿佛親經歷一般。
然而在話本之中,那婢的丈夫并沒有過世,他先是忍了奪妻之恨,后來自己兒又被禍禍,這個丈夫就忍不了了,于是找了個機會,趁夜將太師給閹了。
這個話本寫的相當彩,故事很快就在民間流傳起來,心細的人就發現,這個故事除了名字不一樣之外,其他況,好像都跟馮太師對得上號啊。
前兩年馮太師納妾的時候,可還大擺宴席,宴請同僚的呢。
當時眾人還夸贊馮太師老當益壯,現在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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