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顆蛋砸到了徐建的頭上。

一旁提著一籃子臭蛋的婦看著一旁手都在抖的老婆婆問道：“大娘，您跟這個狗有什麼仇啊？天這麼冷您來出來丟他蛋？”

只見那老婆婆搖了搖頭：“仇怨？沒什麼仇怨，老婆子就是看大伙兒都在這麼丟，熱鬧的……正好在家里閑的沒事做。”

婦：“……”

兩名小吏此時此刻也只是敢遠遠的牽著鐵鎖鏈，毫不敢過去，他們還怕自己一旦過去說不定他們就會變那徐建的下場。

這些人里有專門來泄憤的，當然也有不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

畢竟，發配狗的戲碼在這永州城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得到的。

蘇淺看著原本威風八面的徐司馬最終淪落到了這副被千夫所指的模樣也是不由得一陣唏噓。

跟著蘇淺唏噓的還有一旁的許青，上次在牢獄之中這位曾經的永州司馬說了不，但是唯獨沒有說他錯了。

這是一個屠龍的年變惡龍的故事……

當初的徐司馬也是一位可憐人啊！不過……這個可憐人到現在來看還有很多的可恨之。

許青站在蘇縣令旁邊道：“岳父大人，看到了吧？還是做一個清好，您看看這臭蛋丟的……人民群眾的力量太可怕了……”

蘇縣令瞥了一眼許青：“你以為為父會如同那姓徐的一樣嗎？為父為數載，一清如水、兩袖清風……”

許青擺了擺手：“嗯嗯，好了好了，岳父大人，小婿已經知道您有多窮了。”

蘇縣令：“……”

他說的這是貧窮的問題嗎？他說的是為清廉的問題！這個婿一點都不理解他的話真是可惡！

……

許青回到鋪子里的時候蕭如雪已經將一張紙放在了許青的桌子上。

蕭如雪坐在許青對面道：“許青，你看！我們刊印那些報紙滿大街的售賣再加上那些在冬日里在大街小巷穿梭的伙計的工錢，林林總總的加起來我們這次一共虧損了將近一百兩銀子呢！一文錢一張本不足以回本！”

蕭如雪無疑是一個合格的掌柜，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卻能每天將鋪子里的賬冊算的清清白白的，不會出一點差錯。

蕭如雪指了指紙上的虧損繼續道：“你昨日還說想要將這種東西一旬出一期，那就是說我們十天就會虧損掉一百兩銀子，一個月就要虧掉三百兩呢！”

許青笑道：“我自有辦法，放心，我們不會一直這麼虧損下去的……”

雖然許青這麼說，但是蕭如雪臉上卻是滿臉的不信，這次是真的想不出許青能有什麼辦法逆轉盈虧了，要說唯一的辦法，將這報紙停了。

雖然說這個書鋪里有蕭如雪和許青兩個大東，但是很多事其實都是蕭如雪在忙，每天吃完了許青烤的魚，煮的粥之后就將那一用不完的活力積極的投到了工作之中。

青雪書齋采買油墨要多錢，刊印要多錢，紙要多錢，給伙計的工錢是多，這些蕭如雪算的清清楚楚。

現在的已經不是那個不著邊際只知道盲目崇拜許青的天真小孩了！

一文錢一份想要有得賺除非油墨和紙都不要錢外加還要伙計不要工錢，對了，刊印師傅也要白干活，連飯都要自己帶的那種，要不然是不會有賺頭的！

就在這時，賢王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份報紙。

賢王看著蕭如雪和許青問道：“你們剛剛在談什麼？”

蕭如雪如實說道：“我們在談報紙，因為許青發了這一期報紙，我們賠了近一百兩銀子呢！父王您怎麼來了？”

賢王看著許青道：“本王也來找許青聊一聊這報紙的事。”

許青站起來拱手道：“是在下這報紙可有什麼問題嗎？”

賢王擺了擺手示意許青免禮道：“你這報紙沒有什麼問題，很好。”

許青松了一口氣，而后只聽賢王又開口道：“不過……你這報紙現在沒有問題不代表日后不會有任何問題。”

許青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問道：“日后……會有什麼問題？在下不明白。”

賢王道：“一封報紙發出去，朝廷的政令與員置都能在一日之家喻戶曉，這東西可當真是一個利啊，現在能用來轉述事實，博得百姓眼球，那日后萬一有一天這報紙上刊載的東西出了錯誤百姓是不是也如同往常一樣相信呢？”

“照這樣推演下去，這封小小的報紙若是普及開來便可以輕易的掀民間輿論，顛倒黑白，有時候輿論亦可殺人。”

許青看著賢王的眼神瞬間變了，他原以為賢王最多在帶兵打仗上有研究，實在是想不到這報紙出現不過兩日，賢王竟然就可以推演出這一封小小的報紙蘊含著的恐怖力量。

許青還真是小看賢王了，原來賢王明的一批啊！

許青連忙拱手道：“王爺，在下沒有想過要在上面傳假消息。”

賢王道：“本王自然知道你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你有沒有這個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麼一封小小的報紙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蕭如雪道：“報紙真的有這麼危險嗎？這上面只不過是寫了幾句話，陳述了事實而已啊，而且難道那些百姓不會辨別真假消息嗎？”

賢王看著蕭如雪搖頭笑道：“雪兒，你路過街頭一個乞丐你都會因為可憐要給他一些錢財，你就沒有想過那個乞丐是假的嗎？”

蕭如雪疑道：“乞丐還能有假？”

許青點了點頭道：“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郡主，若是報紙多發行幾期，說不得就算真的有了假消息讀報之人也會說上一句，報紙還能有假？。”

蕭如雪聽完之后才恍然大悟，而后兩只手在前晃了晃，說道：“既然報紙這麼危險，那我們不做報紙了。”

賢王搖了搖頭：“不行，這報紙還要繼續發行下去，不過要由朝廷經辦，如此利掌握在朝廷手里，或許在將來會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