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功夫后,得知楚嬴駕到,吳狼和周吉領著一大群外形鮮的人走出來。
“見過大皇子殿下……”
雙方見完禮,又假惺惺寒暄了幾句,吳狼隨后便將楚嬴一行請進大門。
一路行至映霞碉樓。
若非親眼所見,楚嬴簡直不敢相信。
在這偏僻破落的北方邊塞,竟也有江南風格的庭院。
怪石假山,小橋流水,亭臺樓榭……每一無不獨匠心,只不過正值北國冬季,讓這里的景多了幾分凄迷冷艷,了幾分婉約生。
饒是如此,這一路走來,還是讓人不覺賞心悅目。
同時,也不得不驚嘆于庭院主人的雄厚財力。
要知道,這里可是北燕之地,要在這種材料匱乏的地方,修建這麼一座江南庭院,花費絕不可能會。
按照楚嬴的估計,保守也要幾萬兩。
一個小小的千戶,居然坐擁如此龐大的財富。
諷刺的是,就在離這座庭院不遠的大街上,卻隨可見奄奄殍。
一想到這個,這座在風雪中矗立的巍峨碉樓,在楚嬴眼中就變得格外刺眼。
這堆砌的不是木石磚瓦,全都是民脂民膏啊。
在眾人的簇擁下,楚嬴跟隨吳狼來到碉樓最上面一層。
到了這里,再聽周圍人討論,楚嬴總算明白,這座碉樓為何會取一個映霞的名字。
只見從這里看出去,庭院西側外面的不遠,有一方巨大的湖泊。
湖水已經全部上凍,遠遠看去,反雪,就像一面平躺在遠山懷抱中的巨大銀盤。
據說湖水融化的季節,天氣又逢晴好,每次西山落日之時,湖面都會倒映出霞。
萬頃赤霞,水天相映,可謂奐,故此有映霞之名。
而這座碉樓,便是賞景的絕佳地點。
比如今天這場宴會,外面漫天飛雪,樓卻是炭火如春,觥籌錯。
一邊欣賞景,一邊縱酣飲,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啊?
席間,眾人談到興致高昂,有人趁機借此拍起馬屁:
“要不怎麼說還是吳千戶雅致,換了我等這些北方土包子,哪會打造這般秀的景。”
“呵呵,什麼雅致,我和諸位一樣,也只是個大老。”
吳狼故意炫耀般指著外面:“實不相瞞,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總督大人人幫忙設計的,我也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
“嘶……”
“總督大人?早就聽聞千戶大人有這層關系,如今方知傳言不虛,大人前途遠大啊!”
“誰說不是,千戶大人將來若是榮升,可別忘了也讓大伙沾沾啊。”
“這可是大喜事,大家還等什麼,今日一定要多敬千戶大人幾杯……”
得知他和總督的關系如今親近,眾人又是一陣馬屁和獻之聲。
吳狼得意地看了楚嬴一眼,他當眾故意這些,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得到眾人的奉承。
但見他起端起酒杯,忽然皺眉長嘆一聲:“諸位恐怕要失了,此一時彼一時。
“如今殿下駕臨順城,說不定我不日就得挪窩了,屆時沒了大家的支持,哪還有什麼遠大前程?”
這話自然是說給楚嬴聽的,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早在他們收到給楚嬴接風的消息時,很多人就已經猜到了這一幕。
吳千戶開始發難了啊!
一時間,各種目紛紛投注在楚嬴上,冷漠、唏噓、玩味、期待,乃至幸災樂禍,不一而足。
他們已經知道,楚嬴是來接管封地的。
所以,都想見識一下,面對吳狼這個地頭蛇的打,這位未來的順城之主到底會有何表現?
來了嗎?……楚嬴放下手中的筷子,佯裝沒聽明白地樣子:
“怎麼,吳千戶要調任了嗎?那真是恭喜了,你只管放心前去赴任,今后順城的防務給本宮就好。
“本宮向你保證,一定會將順城經營得固若金湯,讓賊寇不敢來犯,將吳千戶為國戍邊的無私神發揚大。”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皺眉。
有一些人甚至暗自搖頭,出失之。
他們原本還在猜測,這位大楚皇子會不會有什麼意外之舉。
如今看來,這不就是一個只會大放厥詞的草包嗎?
真以為自己是大楚皇子,想接手就能接手?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實力,你倒是想,人家吳千戶會答應嗎?
楚嬴如此急不可耐地表心聲,在眾人眼中,無疑是無知且稚的表現。
只是楚嬴本卻好似渾然不覺,竟又當場提起了各種要求:
“當然,所謂三軍未,糧草先行,本宮雖然能力不弱,卻仍需要諸位的鼎力支持。
“比如吳千戶,本宮替你守住這座庭院,辛苦費啥的,總該有所表示吧,還有周大人,稅收的事是不是重新分配一下……”
如此肆無忌憚的吃相,活一副夸夸其談的紈绔子弟臉,令得眾人越發失。
便是周吉,也罕見出嫌惡和頭痛的表,而吳狼卻是心中暗自竊喜。
楚嬴此刻的表現,堪稱大型翻車現場。
可想而知,在場眾人絕不可能投靠這樣一個蠢貨。
這倒是省了吳狼不功夫,接下來,只需再斬斷楚嬴不切實際的索求。
在他看來,這位順城的新任人,今后便再難對他構威脅。
然而他并不知道,楚嬴之所以如此大言不慚,不過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心,可以放心大膽出手罷了。
果然,毫無察覺的吳狼,決定對這個蠢貨皇子用最狠的一招。
穩定好緒,吳狼打斷還在獅子大開口的楚嬴,當場提出質疑:
“殿下,先不談這些要求,卑職有一疑問,你真覺得,憑自己可以帶兵抵北方賊寇?”
不等楚嬴開口,再次抱拳道:“卑職斗膽問一句,殿下可有過,和北匈軍隊手的經驗?”
“這個倒沒有。”
楚嬴陷回憶道:“不過,本宮記得八歲那年,曾跟隨父皇一起出征漠南,曾單獨遇到過一個草原蠻子,還把他給打贏了。”
他這話倒是沒有說謊,他八歲的時候,正是容妃娘家勢力如日中天之時。
這也讓他有過一次機會,跟隨楚皇出塞增長見識。
而他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全是因為當時和那小蠻子打架,他采用了不彩的手段才最終勝出。
這讓他后來一直耿耿于懷,覺得勝之不武。
楚嬴的心有些復雜,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講出了這段往事。
不過,對于他把年時的經歷拿出來說事,眾人無不嗤之以鼻。
“這也算是經驗?”
吳狼嗤笑道:“殿下,恕卑職直言,和北匈打仗可不是兒戲。
“卑職不知道殿下當年是如何取勝的,但想必那人應該不是北匈人,真正兇殘嗜的北匈人,殿下怕是從來就沒見過。”
“哦?”
楚嬴佯裝不悅的樣子:“你的意思是本宮在說謊了?”
“呵呵,有沒有說謊,馬上就能揭曉。”
吳狼起‘啪啪’拍了幾下掌,樓下飛快上來一名士兵,對那人吩咐道:“把人押上來。”
那士兵領命而去,很快,樓下便傳來一陣。
細細一聽,竟是有人在嘰哩哇啦地大吼大,聽不出的什麼,倒似在罵人一般。
“這是……北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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