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茫茫,出了燕后,目盡是白。
馬車的轱轆碾過層層白雪,一行人在雪中穿梭,大約三十人左右,除了馬車里的人看不見外,其余人皆是壯漢子,騎著高頭大馬。
這一行人正是趙晉等人。
前往云州,梁王府給他撥了二十九個人,一個太監,一個從七品的武騎尉,一個正八品的武騎副尉,還有二十六個士兵。
與普通人家出行相比,這個陣容并不算小。
但趙晉為梁王府的大王子,還是前往云州任郡守,這些人馬,連普通藩王王子的一半人都不到。
趙晉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面的雪花,雖說現在雪不大,但再遲點實在難說。
現在他們已經開始上山,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堵在山上。
“還有多久才到下一個縣城?”
馬車里除了趙晉還有一個太監,金全。
“王,爺,翻過這座山,然后就是縣城了。”金全滿臉堆笑道。
趙晉頷首,想了想,他從馬車中探出頭,代了一聲,“加快速度,趕在雪變大之前過山。”
“是。”楊旭,也是武騎尉,這次所有士兵的頭,淡聲應下。
代完后,趙晉坐回馬車中,閉目養神。
武騎副尉,馮武鵬回頭看了一眼還微微抖的馬車門簾,輕嗤了一聲,滿是不屑。
楊旭眼前方,仿佛沒有聽見對方的嗤聲。
雖然趙晉等人已經加快了速度,但是大雪來得太快,他們下山方到一半,鵝大雪紛紛揚揚落下,很快山路就堆滿了雪,厚厚一層。
馬蹄落下,留下深深的印子,車幾近四分之一都陷了雪中。
“爺。”楊旭落后幾步,來到馬車側邊的簾子。
“雪太大了,再走的話,只怕我們會連人帶馬都陷在半路。”
“剛剛我們查到附近有個山,能夠容下三十個人。”
楊旭語氣有些不自然,趙晉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行,那就先去山中躲一躲。”
三十個人有些狼狽地躲進山里,所有人都吁了口氣。
暖和多了。
趙晉站在口,皺眉著外面紛揚的大雪。
“這什麼鬼天氣?剛出來的時候還沒有雪,現在雪下這般大。”
“呼,冷死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停。”
“真是倒霉了,要不是被派來……”
的士兵坐下后,有幾個士兵忍不住嘟囔著抱怨。
說是嘟囔,實則音量并不算,站在口的趙晉聽得一清二楚。
楊旭覷了一眼那幾個士兵,“閉。”
他走到趙晉后,“爺,沒這麼快。”
趙晉一愣,什麼沒這麼快?
這次楊旭說話倒是沒有之前那種別扭,問題是,趙晉都聽不懂他想表達什麼。
有一個士兵大笑道:“哈哈哈哈,爺別見怪,咱們楊大人一直都是這樣,說話惜字如金。”
不士兵都紛紛笑起來。
不是嘲諷的笑,而是善意的笑。
趙晉也是忍俊不,難怪之前楊旭的聲音有些別扭,原是一下子說這麼多話,不習慣。
楊旭抿抿,狠狠瞪了一眼那些還在笑他的士兵。
“楊大人是想說雪沒這麼快停?”趙晉猜測道。
楊旭點點頭。
深深嘆了口氣,趙晉心里也知,天氣灰蒙蒙的,看樣子這雪還有得下。
“讓人去揀些樹枝柴火回來,說不好我們得在這里過夜。”
“沒有火,不說野,冷也得冷死。”
出來的時候趙晉就發現了,他們這一行人,除了那個馮武鵬的服好點外,其余人的服都不是多保暖。
這樣撐一晚上,第二天就不知道多人直接醒不來。
楊旭沒有多言,直接點了幾個人,帶他們出去找柴火回來。
楊旭走后,趙晉也轉準備尋個地方坐下,歇息一會。
剛一轉,坐在最里面的金全就朝他揮手,“爺,這里。”
趙晉頓了頓,抬腳走了過去,在金全旁邊坐下。
“里面要暖上不。”金全哈了一口氣,諂笑道。
趙晉不置可否,里面的確更暖和舒服,不過,一旦發生什麼事,在里面連跑都難跑。
銳利的視線掃過松泛下來的眾人,趙晉心里琢磨,這些人里有多是探子,有多是能收為己用的?
“爺?”
“嗯,何事?”
金全有些難為地道:“爺,待會我們到下一個縣城后怎麼辦?”
“找驛站,落腳,歇一天后再啟程。”趙晉側過頭,發現金全表有些為難,“怎麼了?”
“我們,我們沒有錢啊。”
趙晉神一頓,“沒有錢?王府里的務司沒有撥錢?”
“沒有!一分錢都沒有!”
因為過于激,金全的聲音大了些,以至于山所有的士兵都聽到了。
所有人一片嘩然。
“金全,你這話什麼意思?”馮武鵬猛地站起來質問道。
“這能是什麼意思?”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金全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就是我們沒有錢!”
“這,分文都沒有給?那我們到時候吃飯什麼的,怎麼辦?”
“是啊,從這到云州,得一個月呢,難不一路上我們就喝西北風?”
“這務司怎麼能這樣?”
士兵們聽到沒有錢,紛紛不滿抱怨。
馮武鵬臉鐵青,他知道趙晉不寵,現在跟著他,不得苦累,卻沒想到竟然連基本路費都沒有!
“大王子的臉面還真是大,王府直接分文不給。”馮武鵬語氣嘲諷,將不滿與不忿全部撒在趙晉上。
“看來王爺真的很看得起大王子。”
大部分士兵們不滿歸不滿,但是趙晉畢竟是大王子,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誰想到,馮武鵬居然敢直接這樣諷刺一個王子?
趙晉面不改,淡淡瞥了一眼馮武鵬,“所以武騎副尉是想說什麼?”
“既然大王子有本事,那這路費想必也可以解決吧?”馮武鵬抱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晉。
“呵。”趙晉了,仰視著馮武鵬,“武騎副尉似乎對我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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