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農，你回去吧，這不是你能夠告得了的。”府尹擺了擺手，轉想要離開。

崔農高聲厲喝，“府尹大人，什麼告不了？他姚家犯了法，難道就能夠逍遙法外嗎？！”

“皇家犯法尚且會罰，”崔農幾乎豁出去一般，“姚家的人犯了法，就能夠不懲罰？！”

府尹面大變，猛地轉，手指著崔農，渾都在發抖，“你，你，崔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草民難道說錯了嗎？”崔農站起，許是被怒火沖擊，本來面對府尹還有些害怕張的崔農現在半點都不懼。

他直直地與府尹對視，“不然，為何狀告不得？他姚家能夠殺人犯法，強占民田，我就告不得？！”

“崔農！姚家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能夠告得了姚家？！”

府尹狠狠地一甩袖子，“就算本接下你這個案子，能不能真的罰得了姚期然還是兩說，但是你我定然都沒有好下場！”

“你知道那姚期然是誰嗎？姚家老太爺的嫡長孫！”

府尹的聲音帶著對姚家的害怕。

他哪里敢接姚家這個案子？只怕接下后，他腦袋上的這頂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崔農梗著脖子，“那又怎麼樣？”

見崔農現在本半點都不懼怕姚家，鐵了心要狀告姚家，府尹的語氣也很不好。

“崔農，要麼你現在離開，本看在你屬實可憐的份上，今日的事，不會讓它傳到姚家的耳中，你趕離開汴州，還能有條活路。”

府尹冷著臉，“但如果你執迷不悟，就休怪本先治你一個大鬧公堂的罪名！”

不等崔農開口，府尹又繼續道：“崔農，姚家那可是百年的大族，不知道多人在朝為，你以為姚家知道你的存在后，還能讓你活著嗎？”

“你先走狀告了姚家，只怕沒兩日，你就會首異！”

……

趙晉帶著青一和兩個東宮侍衛經過府衙門口時，心念一，腳步一轉，朝府衙走去。

不等衙衛上前來阻攔，青一已經拿出了太子令牌。

衙衛一看，頓時冷汗直冒，連忙跪下行禮，“小人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趙晉腳步不停，丟下一句后徑直朝里面走去。

門口的衙衛想不明白趙晉怎麼突然來了府衙，待趙晉走進去后，他們連忙讓人去通知府尹。

只是，府衙的小吏和侍從還沒來得及告訴府尹，趙晉已經被公堂吵鬧的聲音吸引。

憑著太子令牌，趙晉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公堂門口，也將府尹的最后一句話收耳中。

俊逸的臉龐上頓時覆上一層寒霜，“什麼首異？”

泛著寒意的聲音讓公堂的眾人悚然一驚。

府尹抬頭看過去，看清來人時，眼前一黑，“太，太子殿下？”

他慌忙行禮，而沒有看到旁邊的崔農眼前一亮。

“下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趙晉走近了幾步，視線落在崔農上。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趙晉點點頭，示意對方起來。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趙晉環顧了一圈，“這是在升堂？”

府尹勉強出一出笑容，晦地瞪了一眼崔農，警告對方不要輕舉妄。

“嗯？”趙晉的鼻間哼出一個音節。

“這，下方才的確是在升堂，這不，剛剛結束。”

“那什麼首異？”

府尹的額角冒出細細地汗珠，神慌張，“這，這說的是鴨呢，這人剛剛狀告他的鴨莫名其妙被人宰了。”

“太子殿下！”府尹的話音剛剛落下，崔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府尹的眉心一跳，厲聲叱喝道：“你做什麼？本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會讓人去查，如此小事，豈能麻煩太子殿下？！”

說著，便讓衙衛上前來將人押下去。

“太子殿下！不是什麼鴨！是姚期然！”

衙衛上前來扣住崔農的雙臂，而崔農不愿意走，但是他如何能夠拗得過兩個人高馬大的衙衛？

生生被拖著朝后走的時候，崔農近乎凄厲的聲音響起，“姚期然為了強占草民的民田，害得草民家破人亡啊！殿下！”

趙晉的臉驟然變得冰冷，“寧青！”

青一會意，與其中一名東宮侍衛迅速上前，將崔農從衙衛的手上解救了下來。

“殿下。”

“不必害怕，說清楚。”

崔農著氣，將方才告訴府尹的事，重復了一遍。

趙晉雖然早已經知道，可如今聽到當事人一五一十告訴他的時候，心頭難以避免地涌現了一憤怒。

再聯想到方才府尹的話，趙晉如何不明白，府尹方才是在威脅崔農，不讓他狀告姚家，將此事說出去。

“府尹大人當真是好大的威！”

府尹臉發白，連忙跪了下去，“太子殿下，下冤枉啊！”

“冤枉？”趙晉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何冤枉？這是一樁小事？”

“家破人亡也是小事，那什麼才是大事？屠族滅宗嗎？！”最后五個字，趙晉幾乎是從齒間出來的。

府尹白著臉，了，聲音很低，“下，下哪里敢接下姚家的案子啊。”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趙晉五敏銳，離府尹的距離近，將這句話悉數收耳中。

“如何不敢接下？”

趙晉反問了一句，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府尹，“姚家既然犯了事，那便要查！”

府尹抖了抖沒敢說話。

見狀，趙晉氣笑了，“府尹，孤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要麼，這汴州府尹的位置，現在就換一個人來做。”

“要麼，你將功折罪，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府尹渾癱，這哪里是什麼選擇，不管他選了哪個，頭頂上這個烏紗帽，都是保不住了。

“下，下定然會將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這件事，孤會協助你們調查，而且，你說得對，姚家畢竟是世家大族。”

趙晉揚起一個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孤會派楚肖與你一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