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寂靜無人的街道上,緩緩走來一道人影。他背負雙手,他腰板直。
寧一指!
他老了,白發蒼蒼。
他幾十年沒出桃林,這江湖上,他的傳說,已經慢慢在淡化。
老一輩江湖人,匿的匿,死的死。還活著的老怪,不多了啊!
寧一指站在這大街中間,等了片刻,他忽然有些怒。金秋十月的天,夜間還是很冷的。特麼的,這秦家竟然還沒來,讓他凍這麼久,簡直該死!
他是個老人了啊,秦家,就不能早些過來送死麼?簡直在難為他。
好在片刻后,秦家的隊伍來了!
寧一指突然在想,他是個江湖高手啊。高手,總的有高手的風范吧?
那麼高手,是不是應該用背影,背對著人,才顯得高深莫測一點呢?
于是他轉過去,留給秦家車隊一個大大的后腦勺。車隊被停,秦天下馬車一瞬間也是懵了呀!
這人莫不是有病?
為什麼拿后腦勺對著人家?
“你是何人?可敢轉過來!”秦天沉聲道,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還有人用后腦勺示人的?
然后,寧一指就慢慢轉過來。
秦天臉驟然大變,這人,不就是前些天來到京城,卻一直悄無聲息的寧一指嗎?
嘶~
秦家早就在防著寧一指,然而卻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寧一指會突然冒出來,扼住秦家命運的咽。
“你!”
“你想干什麼?”秦天沉聲道。
寧一指笑了笑,道:“我啊,自然是來殺你們的!若不是你秦家,我現在還在桃林悠閑的釣魚。嗯,人都騎在我頭上拉屎了,我總不能無于衷。”
“要不然,江湖上的老伙計,該怎麼看我?你說是吧?”
秦天:“……”
片刻,秦問道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他站定在寧一指面前,道:“一切,都是可以談的,不是嗎?”
“你想要什麼?正要我秦家給的起!”
以秦家的底蘊,就算是寧一指獅子大開口,也能將他喂飽。任何時候,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是銀子不夠多。
寧一指搖搖頭,他已經老了,即將老死桃林,還有什麼需要的呢?
銀子?
銀子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堆破石頭!
給寧無缺留點家財?寧無缺而今是海軍軍長,自己能掙錢養活他的小家,自然不用自己這個爹來心。
“老了,一把年紀,什麼都不想要!”
“你們秦家要是不惹我,我現在還在釣魚呢~唉,打攪我的雅興!”
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就是打打殺殺!
寧一指出一步,瞬間出現在秦問道的后。也不見他手,忽然間,秦問道雙眼充斥著驚恐,他雙手艱難的捂著脖子,鮮不斷溢出。
砰~
秦問道栽倒下去,當場直了。
卒!
寧一指,他竟什麼都不要,也要殺了秦氏之人!
秦家眾人,臉蒼白無比,心中更是恐慌。當下,已經有人悄然逃跑。也有人沖上前去,想要以人多優勢,阻止寧一指!
于是乎,這小巷中不斷有人倒下~
上百秦家護衛,在欺負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然而這個老頭,卻像是泰山一般,穩穩站立。
秦天:“……”
他心中無比悲涼,僅僅是寧一指這一個人擋著秦家的去路,秦家便毫無辦法。當下,秦家是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憋屈啊!
遠,一客棧的閣樓上,有一青年正默默的看著那一幕。
這青年背著一把劍,他是來京城趕考的,曾經和寧一指坐過同一輛牛車。
莫寒!
他看到了寧一指,那個老頭,那個他曾經瞧不起,認為其不懂劍道的一個老頭。
結果呢?
結果這老頭赤手空拳,卻打出一道道劍招。他分明沒有拿劍,那些秦家人上卻出現一道道劍痕。
這就是他當時所說的,劍道的至高境界,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嗎?
莫寒到現在,都覺得他失去了一個天大的機會。若是能跟著寧一指修習劍道,他還參加什麼科舉考試?
唉~
莫寒親眼看到,那條巷子里的秦氏族人,全部都被寧一指殺了!
寧一指背負雙手,他的上,他的手上,都不曾沾染一滴鮮。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高手。
寧一指的劍道造詣,早已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臨走的時候,寧一指還朝莫寒的方向看了一眼。莫寒覺得,他就是在看自己。
老劍神,這是什麼意思呢?
~
清晨,四下的喊打喊殺聲,漸漸停歇了下來。百姓們看到無人封鎖,便是緩緩打開門,走上街頭。
他們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嘿呀,這里怎死了這麼多人?”
有人在巷子里,發現了滿地的死人。這些人,正是秦氏族人,足足四百多個。而,原本秦家打包帶走的輜重,卻全部不翼而飛。
唯獨秦氏族人的尸,沒有人收斂,也沒有人敢收斂。
最后,百姓看到,衛軍用馬車,拉著一車又一車的黑甲衛尸,運出城去。城外河邊有一個大坑,這個大坑曾經焚燒過大景數十萬將士的尸。現在,那些黑甲衛的尸,也統統拉到大坑去焚燒。
整個城百姓,心思震驚無比。
那可是五萬黑甲衛,馬車都來回拉了好幾十趟。昨天,一夜之間,發生了驚天地的大事啊!
而且特麼的很有可能是改朝換代的大事!
百姓們怕啊!
等到中午,那些黑甲衛的尸都快燒完了,但是衛軍還沒有清理小巷子的尸。
這已經很明顯,昨天晚上那事兒,就是跟秦家有關。朝廷不收秦家尸首,就是給天下人一個警告。就算是秦家,數朝元老,在大夏朝廷面前,也蹦跶不起來。
不只是百姓惶恐,那些支持秦家的勢力,此刻也是嚇的不輕!
一份名單,迅速送到了丞相余淮安的手上。余淮安掃了一眼,這上面的人,便是秦家組織起來的前朝余孽。
“抓!”
“全部抓來,三堂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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