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中奇的話,讓孟超陷深思。
他不但想到了圖蘭文明以半人半的形態,頑強持續萬年的文明,能以異界大陸南部的一隅之地,和佔據饒中央的聖陣營抗衡。
還想到了在怪主腦的記憶細胞深,讀取到的太古戰爭的場景。
彼時,怪文明的先祖,可是佔據了整個異界的陸地甚至海洋,分分鐘都能創造出數以億萬計的殺戮生。
那些窮兇極惡的殺戮生,不但擁有比今天的怪更加可怕的單兵作戰能力,甚至能如蜂羣般聚集到一起,組字面意義上,直刺雲霄,抵達大氣層以上的天梯,並且依靠一條條天梯,去進攻太古文明架設在星球同步軌道上的環形基地。
最終,即便太古文明用天際軌道武,將整顆星球的地表,都燒一片巖漿橫流的煉獄。
都沒能徹底消滅怪文明的先祖。
無論龍城附近的怪主腦。
還是圖蘭澤的原母。
都是這位先祖在沉睡了億萬年之後,重新孕育的“子嗣”。
人類雖然僥倖贏得眼前的戰爭,但孟超並不認爲,這樣就算是徹底擊敗了延綿億萬年的太古兇的傳承。
甚至,在他支離破碎的夢魘中,當人類文明陷滅頂之災,被從天而降的千萬個火球轟得灰飛煙滅,那些太古兇的子子孫孫,仍舊在異界各個角落蟄伏、修煉、繁衍生息。
“我們的,原本不是爲了‘征服異界,稱霸宇宙’這樣偉大的使命而設計的。”
在他的深思中,呂中奇低沉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們這,之所以進化眼前這副模樣,最初的用途,不過是爲了在叢林中採摘漿果,在樹梢上騰轉挪移,在中圍繞著微弱的火焰翩翩起舞。
“而這要對付的敵人,也不過是愚蠢的野豬,笨拙的犀牛,雖然兇猛但缺乏耐力的豺狼虎豹而已。
“如果,僅僅是爲了滿足這些用途,那麼,這是相當完的。
“或者說,正因爲這太過完,超額完了設計之初的任務,
讓我們在短短數十萬年之,就爲了地球上的霸主,獨一無二的萬之靈,甚至發展出了燦爛輝煌的文明,我們才以無比猛烈的姿態,狠狠撞上了‘進化之壁’。
“我們的文明,前進速度實在太快,大大超過了這所能承載的細胞進化和基因變異的速度。
“特別是最近三五千年。
“僅僅三五千年前,這所要執行的任務,不過是砍柴打獵,種植放牧,打磨糙的石,鍛造簡單的金屬,理鐫刻在石板和竹簡上,寥寥數語的簡單信息。
“短短三五千年後,這必須執行的任務,就變了縱數以萬噸計算的龐大機械,研發納米級數的智能芯片,修築高聳雲的天大樓,面對一張張閃爍著熒的,大大小小的屏幕,理天文數字的信息,甚至是製造能夠越過億萬星辰的航天,去探究宇宙最深的。
“而這所要對付的敵人,也從愚蠢的野豬,笨拙的犀牛,兇猛但缺乏耐力的豺狼虎豹,變了用先進科技武裝起來的戰爭機,以及縱著這些碩大無朋、錯綜複雜的戰爭機的彼此。
“早在地球時代,這的極限,就嚴重製約了我們的文明發展。
“在風起雲涌的二十二世紀中葉,地球上的一場場局部衝突乃至全面核戰爭,表面上是二十一世紀的經濟危機和超級瘟疫的延續,深層原因是網絡信息技和自化技大發展之後,人類再也沒能創造出顛覆的新技,整整百年的技大停滯,造了全球的卷和耗。
“而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地球人的進化之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再強盛的王朝,都有衰落的一天。
“曾經盛極一時,稱霸天空、陸地和海洋的生,也有可能因爲自然環境的劇變,在一夕之間,慘遭滅絕。
“既然統治地球長達1.74億年的恐龍,都能在短短百萬年間銷聲匿跡。
“統治地球不過百萬年的人類,認定自己能以眼前這孱弱的軀殼,永遠保持文明的輝煌,永遠統治自己涉足的每一片天空、海洋和陸地,甚至在母星三番四次發全面戰爭,一小部分倖存者倉皇逃竄到異界,困頓在異界一角的半個世紀後,仍舊死守著這種毫無來由的信條,不是太過狂妄和可笑了嗎?
“特別是你我,孟超,你我都修煉到了神境,也都該比普通人更加清楚看到,我們這之軀的侷限——以這羸弱軀殼爲載的舊人類的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未來的新人類,如果還想繼續在靈能充沛卻危機四伏的異界生存下去,甚至稱霸異界,重現地球時代的輝煌,就必須開闢全新的修煉和進化之路!
“這一點,應該是龍城很多有識之士的共識。
“否則,大家也不會這麼積極研發符文自化技, 怪神經元移植技,無人機技,,以及極限流、超殺流等等花樣百出的修煉了。
“然而,這些貌似先進,令人眼花繚的新技,不過是修修補補,小打小鬧,卻並不能,也不敢,對人類使用了數千萬年的之軀,進行本上的改造甚至再造。
“比如現在的‘怪神經元移植技’,只敢將怪的大腦皮層和神經網絡,植到鐫刻了太古符文的戰爭機械上,強化戰爭機械的智能程度,卻不敢將怪的腦細胞和神經網絡,植人類的裡,甚至將人類基因和怪基因,在胚胎階段就深度融合到一起,創造出同時備人類優勢和怪優勢的全新生命!
“如果說,修修補補,小打小鬧,就能幫助我們戰勝在靈能充裕、太古蹟富、神傳承衆多的環境中,孕育出來的異界土著,重新發展出不亞於地球時代的輝煌文明,那當然很好。
“可是,爲一個文明的決策者,總要考慮到最糟糕的況。
“萬一,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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