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繼之君？！

如此之事，西涼王沒有選擇詢問心腹之臣，而是擇己而問，總覺得過於草率了些。此事攸關國事未來，可是馬虎不得。

西涼王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默了良久，於此過程中，不停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之，不知飲了多杯，李牧塵抬頭矚目，道：“後繼之君，必是品行與德行兼備之人，不僅如此，更要有著王者懷，若是眼中容不得沙子，也是不行。”

此乃曲折迂回之，李牧塵避重就輕，選擇以品德方面手，而就此避開他的問題。這種可能隨時殺頭的大罪，李牧塵還沒有膽量回答，至在真正了解西涼王為人之前是絕不可貿然的回答的。

鬼知道他是否在套自己的話？萬一他套自己的話，待目的達後，一刀把自己哢嚓了，自個找誰說理去？反正閻王爺是不會做主的。

“文暄王品行素來為人稱道，於外界中的口碑也是不錯，若是擁立他為後繼之君，想必會得到不百姓的擁戴。”西涼王饒有深意地說。

他的話中有話，李牧塵能夠聽的出來，於是，為了附和他，李牧塵點頭說：“大王說的真好，文暄王無論是品行和德行，皆為上品，由他來繼承王位，的確是眾所歸。”

端在手中的杯子輕放地面，聲音很小，卻非常清晰，西涼王的眉頭皺了一下，很顯然，對於他的話，不甚滿意。

李牧塵心中暗笑，老家夥，想引我跳你的圈套，算盤打得夠的呀！原本，西涼王想要以旁敲側擊之法，通過言語文暄王而套取他心中的想法。

怎知李牧塵本不吃那一套？不上當。

“也難怪如此，宴會之上，文暄王維護於你，看來你們二人的關系可不一般啊！”西涼王說道，“聽聞朝臣之語，文暄王前往星月樓的次數勤快著呢。”

他的話已是再明顯不過，西涼王此乃說其二人謀，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大有警告之意，不要忘記了星月樓背後真正的撐腰之人是誰。

“星月樓可是一娛樂之地，男人喜好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又有什麼奇怪的？我要是王爺，恨不能一天跑八回。”

西涼王反問：“若是嫖娼賭博倒也不算為奇，可為什麼本王聽說，每次他去往的房間乃是李大老板私人專設之地，除卻兩位大掌櫃，無人知曉你們在謀些什麼？”

原本笑意的面容，於此刻寒了下來，且聽他說的輕巧，好一個聽說？西涼王在他的邊早已安了眼線，自己卻是不知。

而今看來，西涼王、文暄王以及劉明和三人，分別安了自己的眼線，各自監視著星雨樓的一舉一。

“如何能夠算得上謀呢？！我與王爺可是明正大的談話，只不過是問題略顯敏了些，適才命他人不準靠近，沒有大王說的那般嚴重。”李牧塵用著幾分玩味的口氣說話，“況且，文暄王可是您的皇子，方才您也說過，這西涼的天下也必由他來繼承，於你於他，都是好事，此乃一箭雙雕的事。”

“胡說八道！誰說這天下要到他的手中！！”西涼王厲聲大聲說，聽說傳位於他，他頓覺得不悅，甚是有些生氣呢，不免過於激些。

“不是大王方才說的嗎？文暄王品德皆優，乃是後繼之君的不二人選，我雖耳鳴，可耳朵還沒有聾。”

“方剛之言，是本王的假定想法，如何能夠當真？”西涼王極力的解釋。

“哦~！原來，大王真正想要傳位之人不是文暄王，看來您的心中早有了想法。”李牧塵詭異的笑道。

經此一言，西涼王有著一種被人欺騙的覺，本想套取李牧塵心中想法，怎知糊裡糊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西涼王忽地沉默數秒鍾後，接著傳來他爽朗的笑容，仿佛與自己說話的不是一位年輕人，更似是穩重的老者，言語之間，盡是別有他意。

“不錯，本王心中的確有了合適人選。只不過，還想聽一聽你的意見。”西涼王問道。

李牧塵手指扣著桌面，說道：“我的意見很重要嗎？這種人本就是大王拍板之事，外人的話又如何能夠左右您的想法？”

“你一連除掉兩位尚書大人，可見你與文暄王非同心一線，本王想知道你為何人賣命？”西涼王問道。

“我不為任何賣命，也不任何的約束和限制，我就是我。”李牧塵難得嚴肅地說，他向往自由，向往田園，奈何現實將他上一條不歸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一年之間，李牧塵經歷了太多太多，由貧賤到富貴，由富貴至貧賤，踏遍了華夏大地山南海北，流亡西蜀，逃亡西涼，短短一年之中，所經歷的事恐怕是許多人好幾輩子都沒有過的。

“那本王換句話說，何人才能夠與你為朋友？！”西涼王是個聰明人，懂得說話之道，言辭之間的語言藝，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走到今天。

李牧塵笑了笑，說道：“你覺得呢？”

“於眾多皇子之中，本王最為看重武昭王，而且本王也聽說了，你是武昭王從‘赤紅流沙’之中帶回的奴隸，你們二人相還算融洽，可算是你在涼州城的最好的朋友。”西涼王似是漫不經心得說：“你是重義之人，恕本王眼界狹隘，實在找不出任何可被你稱得上‘朋友’的人。”

“既然如此，大王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這一次，李牧塵沒有否認，他知道，他們二人心中所想的人乃是同一個人，西涼王心中早有定斷，恰與自己不謀而合，真可謂是心有靈犀。

西涼王出一副難以捉的異樣神，說道：“從一開始，你便是布好了整個局，等待著文暄王和劉明和二人往你的陷阱中跳，殊不知，躲藏在背後最可怕的敵人，是你！一位名不見傳的年輕人。”

“年輕人又如何？年輕人瘋起來也同樣可怕，年輕人耍狠足可讓萬世害怕，千萬不要小瞧年輕人，說不定你的江山還需要像我這種年輕人。”

李牧塵說的是如此的豪氣萬丈，仿佛居高山之巔，俯視蒼穹，那是來自君王的桀驁，難以被馴服。

西涼王原諒這位年輕人的狂傲，這種熱年的年紀，就應該瘋狂，待到老時，回首再看，亦不覺虛度此生。

“哈哈！！”

西涼王笑得更是放肆和大笑，此無人，笑聲傳至遠消失不見，不被外人所知，他絕無恥笑之意，而是讚賞般的笑。

直到現在，西涼王才算是真正的承認了李牧塵，對於他也是有了一個合適的尺量，對其作出的中肯評測，算是對於他新老板份的承認。

“孫邃果然沒有看錯人，由你來擔任新老板，何懼外來之敵？何堪部之憂？！”西涼王大笑道。

這麼多年來，為西涼最高統治者，氣於自己的兒子和臣子，被兩者雙方夾在其中，了不的冤枉氣。

若非當年自己的一時糊塗，簡政放權，使得兩人有機可乘，趁勢大肆拉攏黨羽，漸漸地將自己的權利架空。

如果沒有老太后撐腰，也是走不到今天的，更別提創立星月樓，以此來製衡維持三足鼎立的局面。

“接下來一段時間，大王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怎麼說？”

“如今戶部和刑部皆以空缺出來，尚書之位，自古都是派系黨羽必爭的至關重要的爵位置，您覺得朝中兩個人會甘心位置落他人之手？”李牧塵說道。

相比較而言，西涼王考慮的更為長遠，道：“他們二人且爭個你死我活，只不過，本王所憂慮之事絕非如此。”

“洗耳恭聽！！”

“武昭王這孩子，為人謙和，品德行皆勝於他的兄長，百姓多信服於他，只是，他今勢力過於單薄，不足以形掎角之勢，以達抗衡他人的實力。”西涼王說道。

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武昭王多年來，遠離朝堂，更無自己的派系親信之人，在暗流湧的朝堂之下，是很容易被淘汰的，唯有培養自己的力量，才可壯大自己，不至於傳位於他，而無法鎮百。

這一點，李牧塵早已經想到了，所以他已命人著手辦理此事，為武昭王鋪墊登帝大道，而其謀劃的一切，為武昭王的李熙，竟是毫不知。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一切講究個先後順序，如今他尚不足以抗衡兩派，誰又能夠真正的保證他以後沒有力量呢？”李牧塵自信地說道。

“看來你已是有了好的妙招，不妨說來聽聽。”西涼王說道。

“如今朝堂，戶刑兩部空缺無人，聽聞戶部侍郎田文靜，刑部侍郎王守敬，此二人皆為朝中有的正義之人，大王可從他們上著手，以此培養新的力量。”

“你的意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