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旱與大澇,也是天意,可是風調雨順之年呢,你又曾見過多黎民百姓過著足食的日子,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大衛孱弱導致戰火不斷,民不聊生,皇上此言似在推卸責任。”沈軒仗義直言,毫不避諱。
“沈軒,你太放肆了,你暗喻朕無能嗎?”一國之君,被他人否認,衛政面子上很過不去。
“皇上,不是暗喻,是事實。”沈軒見已然將衛政激怒,更是毫無顧忌。
衛政居然沒有生氣,卻是冷笑:“沈軒,朕把皇位讓給你,你來管理衛朝,你能夠讓衛朝人民安居樂業嗎?”
沈軒突然撲通跪下,汗如雨下:“皇上,小人絕非有此意,自古以來,弱國無外,若是衛國強大,蠻族又怎麼敢屢屢進犯,
大衛朝乃泱泱大國,人杰地靈,卻要小小蠻夷欺凌,皇上,您每日心里不急嗎,你有幾個公主可以用來和親?”
“沈軒,朕若不是念在常太傅舉薦你的份上,你有再多的腦袋都不夠朕砍,你也太膽大妄為了。”
衛政徹底被激怒,在朝堂之上,他得到最多的便是阿諛奉承,聽得最多的便是皇上圣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刻,沈軒毫不顧及衛政的臉面,衛政如何不怒。
“皇上,您認為能夠殺了小人,就能夠救天下蒼生,那您就用你手里的寶劍將小人頭顱砍下,
滿朝文武,無不贊讓三公主去和親,他們心里打了什麼算盤,您真的不知道嗎?”沈軒抬頭,已然是淚流滿面。
“朕何嘗不知道,他們是怕輸,怕卷戰而犧牲。”衛政坐了下來,一臉的沮喪,這是他第一次跟非朝中大臣說心里話。
“皇上,即便大衛亡國,大臣依然是大臣,甚至還可以加進爵,而您是國君,最多也只是封為王爺,
蠻夷生暴戾,若真征服了大衛江山,大衛子民能有平安可過嗎?”沈軒即便是要被斬首,卻依然要仗義執言。
“沈軒,平吧,朕多年來沒有聽到如此肺腑之言,你冒死見朕,莫非有何良策?”衛政起,背對著沈軒。
“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小人前來,的確是想跟您商議敵之策,只要大衛國防強大,便不會擔心外地侵犯。”
沈軒站起來,卻沒有奴婢膝,所說之話仍舊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來人,備酒,朕要同沈軒痛飲,共商大事。”衛政不茍言笑,但較之之前,卻是和悅了許多。
二公主邊宮急忙準備酒菜,不在話下。
沈軒和衛政所談的還是三公主和親之時,蠻夷兇殘,善變,便是這是滿足了蠻夷的愿,說不定馬上又會翻臉。
衛政苦笑,半天才嘆氣道:“沈軒,你有所不知,朕雖然貴為天子,卻朝中大臣掣肘,
很多事,并非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你且與欒城回客棧休息,明日早朝,朕再招你上朝。”
衛政說罷,已然站起,起駕回宮。
欒城嚇得仍然哆嗦不已:“沈公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激怒皇上,判你一個斬立決?”
“老欒,怕有什麼用,我從踏皇城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好好活著,你說我還怕死嗎?”沈軒淺嘆一口氣,意味深長。
“……”
欒城愣住,懵。
這世上,原來還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衛政剛剛回到皇宮,正回寢宮就寢。
張公公突然邁著碎碎的步子走來:“皇上,太后欠安,吩咐咱家稟告皇上。”
衛政聽得心里打了一個激靈:“找太醫了沒有,太醫怎麼講?”
“皇上,太后說有事要與您講,還請你移步后宮。”張公公是皇宮資歷最老的太監,掌管后宮所有的宮,太監及下人。
衛政自然會知道,太后為何召見他。
雖為帝王,卻仍為臣子,衛政不敢了禮儀綱常:“你去稟報太后,朕更后立刻前去。”
悅來客棧,京城最大的客棧。
沈軒和欒城到了京城,不必跟之前在途中一樣謹慎,每日里戰戰兢兢,不得有片刻安心。
沈軒的客房很大,比他家的就寢的臥室還要大。
若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客房不只是上房,應該稱作總統套房,而悅來客棧,自然是五星級大酒店了。
想到不日便可以見到三公主,沈軒心有些小小的激。
他也知道,自己的份與三公主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但就是有這樣的想法與沖,無法控制。
沈軒想起了紅樓夢中,二姑娘迎春送和親的那個章節。
此番三公主的命運,又和元春有何分別。
想到極致,沈軒去了書房,在桌上攤開了紙張,揮毫寫下:將那三春看破,桃紅柳綠又如何?
把這韶華打滅,覓那清淡天和……
沈軒寫得投,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略帶微黃的紙張上,突然落下了一滴雨。
沈軒毫不詫異,抬頭,卻見一位妙齡子,正對著他寫就的詞闕暗自垂淚。
“蕓娘,怎麼是你?”沈軒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訝。
在這幾千里外的異鄉,突然遇見家鄉故,是何等的幸福,快哉?
“沈公子,奴婢已經被人贖了。”蕓娘的表也極為復雜,復雜得令人驚訝。
“恭喜你,重獲新生。”沈軒苦笑,在大衛朝,誰先贖得青樓子,此人便是誰的,律法保護。
“沈公子,今日奴家見得你一面之后,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你寫的這首詞太人了,只是過于消極,
小子這就別過了,他日有緣得見,便是昨日黃花。”蕓娘用手卷了一下眼淚,聲音略顯凄涼。
“蕓娘,不知贖你之人又是誰?”沈軒很難想明白,在云弈縣,又有幾人有如此財力,一擲千金。
“方升,方大人……”
蕓娘垂眉,落淚。
“這個老東西,老大不小了,還想納妾嗎?”沈軒不由得大怒。
“方大人想將奴婢送給皇上。”蕓娘抬頭,淚流滿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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