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窈便起,讓陪著自己往外走:「今日多虧有姑姑,要不然不能如此簡單便分辨清楚,肯定要有一番波折。」
一邊說著,讓柳沁給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聽琴今日這麼快便趕到,很是省了蘇輕窈不事。若不是坐在那,煙嬤嬤也不會那麼快便招供,鄭婕妤也不會被直接定罪。
說到底,不是蘇輕窈有面子,宮裏人人還都只看陛下。
聽琴自然接過荷包,先謝了一句,才道:「娘娘多慮了,咱們乾元宮可是人人都知娘娘的事最是要,景玉宮的事也最重要。」
蘇輕窈便笑了。
剛走到雅室,蘇輕窈抬頭就看楚淵從書房拐過來,便道:「陛下中午可有休息?」
楚淵過來牽起的手:「瞇了一會兒,倒是不怎麼困頓。」
近來正是寒冬時,楚淵沒心思睡午覺也實屬正常,蘇輕窈沒多勸,只被他牽著進了雅室,抬頭就看見魯星等在那,除了他之外,還有個面相的年輕中監。
楚淵先扶著蘇輕窈坐下,然後才坐到邊:「魯卿先說,賢妃到底如何。」
其實張太醫的醫已是頂尖,他確實年輕,可一手祖傳調理溫補的絕學也是旁人不及,若不然楚淵也不能專門指他給賢妃請平安脈。
這三年賢妃見好,也是多虧了他。
許多話能說的他都已經跟蘇輕窈說過,這會兒魯星再來,主要是說給楚淵聽。
許奪把兒送進宮,就為了讓能多活些年歲,如今賢妃突然被毒害,很容易讓許奪對陛下心生埋怨,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背後之人想要害的本就不是賢妃。
或者說,他就不是沖著賢妃這條命來的。
許奪和許氏的態度,才是關鍵。
近來朝廷正在增兵,加上互市都護所也需要一營士兵駐紮,兵部裏面很是有些作。奈何許奪是個脾氣,一心忠於陛下,故而誰在他面前說都是不管用的。
所以,才有了今日這樣的毒事發生。
這些事,午膳時楚淵都一一給蘇輕窈講清,蘇輕窈也知道楚淵覺得愧對許大人的信任,卻是不知要如何勸他。
思來想去,只能對他道:「許大人能把賢妃娘娘送進宮中,求得一線生機時,也明白會有一定的風險,宮中人口繁雜,各主位都是世家博弈的結果,不可能一帆風順到最後。」
「陛下,便是賢妃娘娘自己,也沒想過要長命百歲,能活到今天,對來說已經是賺了的。」
楚淵便是聽到如此說,才又把魯星來,準備再仔細過問。
賢妃被毒害一事,前世本沒發生過,蘇輕窈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刺激到了那些人,讓他們如此肆無忌憚,冒著被揪出的風險也要出手。
而陛下……若是陛下真跟一樣,也是實在無法提前預料。
既然事已經如此,便只能迎頭面對。
魯星見帝妃二人皆是一臉鄭重,不由也提起心來,一一毫都不敢馬虎。
他道:「陛下,娘娘,賢妃娘娘最近本就因天氣驟然寒冷而犯了咳癥,張醫正給調養幾日,已經是好了許多,無奈今日突然中了烏頭草的毒,刺激了娘娘脆弱的脾胃,導致娘娘吐昏迷,剛剛才清醒過來。」
「臣已經檢查過藥渣,裏面只有那麼一小片烏頭草,若是常人服用,也不過就是手腳麻木,換到孱弱的賢妃娘娘上,可就不那麼簡單了。因此便是娘娘已經醒來,且服用了解毒湯劑,被烏頭草毒傷害的脾胃也無法立即就能緩和回來,需要仔仔細細養上兩月才能好。若此時是春日或是夏日倒也無妨,無奈現在正值冬日……」
說到這,就連魯星都忍不住替賢妃娘娘嘆氣了。
「冬日寒冷,賢妃娘娘的心肺脾胃都很孱弱,這兩個月實在是難熬了。」魯星最後說了實話。
他比張太醫用詞更溫和一些,但蘇輕窈也能看出來他並不覺得賢妃能活過這個冬日。
今年又恰好是寒冬。
蘇輕窈垂下眼眸,雙手攥在一起,沒說話。
是什麼都不想說了。
楚淵卻是問:「你且說,若是養得非常仔細,能不能熬過去?」
陛下問話,魯星一定要答,但楚淵這個問題,魯星是真的不敢回答。
「卿只管說,朕不過就這麼一聽,若事與願違,也不會給卿定罪。」楚淵道。
魯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道:「若是養得仔細,日日都暖著一點都不凍著,只要來年開春,娘娘就能好起來。」
「還是有一線生機的。」雖然很渺茫就是了。
楚淵當即就鬆了口氣,轉頭對蘇輕窈道:「無論如何,總有些機緣不是?」
蘇輕窈抬頭看向他,見他認真安自己,不由點點頭。
只希真如魯星所言。
賢妃之事是一點都耽誤不得,楚淵道:「從今日起讓張文清只管緋煙宮賢妃病癥,你跟彭卿一起推敲脈案,務必讓賢妃能平穩度過這個寒冬。」
魯星心中一,只得行禮道:「是,臣遵旨。」
此事說完,魯星便退下,換了王木頭上前,給他們行禮。
王木頭很機靈,知道蘇輕窈不認識自己,便先自報家門:「安嬪娘娘大吉,臣乃慎刑司中監,姓王名木頭,給娘娘請安了。」
蘇輕窈實在想不到慎刑司的管事中監會如此年輕,不由誇讚道:「伴伴真是年有為。」
長了一張年輕臉的王中監淡淡一笑,卻沒反駁,他道:「回稟陛下、娘娘,經過一中午的審問,鄭婕妤娘娘宮中的珍珠已經招供,道今日之事都是鄭婕妤所為。」
楚淵道:「很好。」
王木頭就又說:「那個元兒的宮還未尋到,不過已經有了線索,尚宮局的小子們正在搜查,明日應當就能有結果。」
他說話輕聲細語的,可每一句卻都讓人聽得特別清楚。打他一開口,蘇輕窈也不知為何就靜下心來,認真聽他講。
楚淵沒說話,他吃了一口茶,了有些脹痛的太。
「陛下一會兒一定要歇歇,」蘇輕窈主握住他的手,輕輕了,「仔細又頭痛。」
楚淵沒說話,只是掃了王木頭一眼。
王木頭就趕道:「賢妃娘娘宮中的三名宮人,經過訊問都無問題,今日娘娘服用的草藥是昨日由太醫院的兩個葯一起送過去的,就是在送葯路上被人加了葯。其中一個葯剛被發現死在太醫院附近偏殿的枯井中,昨日就已經死了,線索便斷在這裏。」
楚淵道:「詳審另一個,務必要知道他最近都接了什麼人。」
王木頭行禮道:「是,臣已經安排人審問。」
說到這裏,王木頭略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另一個葯其實說了個線索,他說看見那人見過趙婕妤娘娘邊的大宮芍藥,還跟拉拉扯扯,他以為兩人有私,便沒有上報。」
太醫院的葯年紀都很小,大多十來歲年紀,量都還沒長。但年紀再小畢竟也還算是男人,跟宮牽扯也不是不可能。他們長些歲數就會被送出宮去,在各太醫家中繼續學習,將來還能在醫館坐堂,也算是有一份正經差事。
楚淵挑眉看他:「趙婕妤?」
王木頭當即跪了下去:「正是順嬪娘娘宮中的趙婕妤。」
楚淵轉過頭,同蘇輕窈對視一眼,兩人皆是若有所思。
怎麼又牽扯到了順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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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全世界都不我又如何,我媳婦稀罕死我了。
太後娘娘:老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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