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窈正是困頓時,一時間都沒聽懂楚淵在說什麼。
待楚淵把那本書的封面在眼前晃了晃,蘇輕窈這才略清醒過來,仔細看了一眼是那本書。
結果不看不要,一看嚇一跳,蘇輕窈當即就被嚇醒,睜大眼睛要去搶書。
楚淵往後一藏,笑道:「沒想到啊,安嬪娘娘居然會看這樣的書,真是令朕意想不到啊。」
蘇輕窈抿著看他,一時間沒說出話來,臉都急紅了。
待看到楚淵一臉戲謔,蘇輕窈這才想好要說什麼。
「不是我自己找來看的,是上個月南書房呈上來的,」蘇輕窈著急道,「無意中翻看到覺得不好,這不就藏起來了。」
「陛下若真不喜歡,就把它扔了吧。」
楚淵見真急了,又不敢鬧,連忙哄起來。
「朕逗你呢,怎麼就生氣了?快回來躺著,下面多冷。」楚淵拉過,讓回到自己邊躺下。
被窩裏暖呼呼的,帶著楚淵的溫,一下子就驅散了上些微寒意。
楚淵摟住,道:「朕只是沒想到,你會喜歡這樣的書。」
蘇輕窈出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什麼時候喜歡了?」
楚淵連連求饒:「不喜歡不喜歡,哎呦,你輕點。」
被他這麼一打岔,蘇輕窈憋不住笑了。
「也不知南書館哪裏來的這種書,我是不小心瞧見的,覺得不好放如書庫中,才特地藏在這裏。」蘇輕窈道。
臉皮薄,有些事只許做卻不能說,楚淵是深有會的,這會兒一聽的意思,倒是略皺起眉頭。
「這書若真是南書館呈上來的倒還好,」楚淵低頭翻了翻,只給看,「你瞧這裏只蓋了南書館的公印,卻無作者署名。」
蘇輕窈只匆匆反過一次這書,本沒注意這細節,現在被楚淵一題,也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南書館無論如何不可能上供這樣的書。
有公印卻無署名,說明寫書之人不敢署名,怕被追到自己頭上。
楚淵道:「呈上這本書的人,用心甚是歹毒。如今朕同你誼深厚,再不顧人宮門,宮中生活又孤寂,們看了這種書,你說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蘇輕窈心中一凜,只覺得脊背發涼,真是好一陣心驚跳。
「若是我早些同陛下說就好了,」蘇輕窈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臉皮誤了大事,都是我的不是。」
同陛下這樣,看這樣的書自是沒什麼,還能增加些夫妻趣,何樂而不為。旁人卻是不一定了,若是月月都有這種書,早晚有人會了規矩,會釀大禍。
楚淵拍了拍的後背:「不怕,現在不是也發現了嗎?這人也是蠢,便是不署名又如何?南書館的印板和刻印師傅都要對號,一版一號,原書出自誰人之手一查就能查清,這些書生整日待在南書館,也沒地方跑,自是一抓一個準。」
蘇輕窈點點頭:「那就好。」
楚淵道:「這種書,其實外書局掛賣無可厚非,直接送來宮卻是不對,此事朕會待人查,若有消息再告於你知。」
南書館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衙門,它另一個名字是浮梁書局,算是大梁皇室的自有書局,在全國各主要省府都有書局,供百姓買書借書,當然,書籍的容也是由南書館審核過的,不是誰都能在浮梁書局出品。
一般而言,會有五十位左右的書生供職於南書館,每日的工作就是寫書,也算是不流的差。他們每月的書都要呈送給館令,由館令審核過後一部分送宮中給貴人們看,另一部分則直接刻版印刷,發往全國各地。
所以突然流一本這樣的書,說明上個月南書館的工作一定出了問題,讓人把書混雜進來。
蘇輕窈也知道南書館的這些大概,只說:「好,陛下快放下書,咱們安置吧,明日還要早朝。」
楚淵便把那書直接扔到外面的方幾上,摟著蘇輕窈睡下了。
如此過了幾日,今年的見親便結束了。蘇輕窈特地給春花樂水一人一個大紅包,讓們回去分給手下人。
轉眼便是十二月初,盛京越發寒冷,隨著一場冬雪過後,臘八節便翩然而至。
為了犒勞為此次雪災日夜辛勞的朝臣們,楚淵特地選在臘八節召開宮宴,允三品以上朝臣帶家眷宮,共度佳節。
此番宮宴,宮中的主位妃嬪皆要列席,因此蘇輕窈早早就要準備禮服,好把自己打扮得端莊得。
十二月初二那一日,一大早太后就派人召見,蘇輕窈正坐在那梳妝打扮,聞言便要更去慈寧宮。
然而就在這時,乾元宮婁渡洲親自來了,他一見慈寧宮的含煙姑姑正站在殿中等,當即便道:「含煙姑姑怎麼這麼早便來了,可是太後娘娘要召見安嬪娘娘?」
含煙一看他那笑臉,頓時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於是便道:「正是如此,不過娘娘那邊的事不急,還是陛下的事要。」
說完,含煙便對柳沁道:「那我便先回去同太後娘娘稟報,安嬪娘娘若是下午有空閑,便下午過去就行,娘娘那沒有多大的事。」
柳沁恭恭敬敬把送走,回來道:「大伴,娘娘正在更,馬上就出來,您且先等等。」
婁渡洲笑道:「柳沁姑姑勿要催促,陛下還未下早朝,只不過吩咐臣過來同娘娘說些小事。」
柳沁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婁渡洲一個正六品的筆太監姑姑,實在太過客氣,也太會做人。
婁渡洲跟著楚淵十幾年,最是知道他的格,安嬪娘娘如今雖還是嬪娘娘,過不了多久,這位份指不定就要變。
柳沁是年輕,也沒老資歷,可又如何呢?
誰人家運氣好,早早了安嬪娘娘的眼,現在了景玉宮第一人,就連勤淑和樂水都要給幾分面子,更何況是旁人。
宮中有時候要看資歷,有時候卻又什麼都不看,只看陛下娘娘們是否喜,了他們的眼,便什麼都有了。
再說,柳沁也著實會辦事,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姑姑姐姐張口就來,不人拿把柄。
婁渡洲也樂意做這順水人,讓行事更便宜一些。
兩人正客氣說著話,蘇輕窈便從寢殿裏出來。今日穿著煙紫領蝴蝶袖短襖,下裳配深紫馬面,面上綉著生機的繡球花,襯得越發白皙秀。
只看頭上梳著飛仙髻,左右戴著一對紫碧璽寶石繡球花簪,得耀眼奪目。
婁渡洲往常在景玉宮見,大多是早晚時,一般這個時候蘇輕窈穿著簡單,髮髻也不過挽墮馬髻,樸素又溫,沒此刻如此盛裝時那麼耀眼。
「給娘娘請安,娘娘安好。」婁渡洲作揖說道。
蘇輕窈在主位上坐下,低頭吃了一口枇杷,說:「剛才聽聞大伴忽然而至,我便也沒多做打扮,大伴可是有要事?」
若非大事,婁渡洲絕對不會趕走含煙,一定是陛下對他有吩咐才如此,因此蘇輕窈也不廢話,直接就問。
婁渡洲笑瞇瞇道:「今日早朝結束,沈小將軍便會領兵南去,陛下想著此去數月,便讓臣特地來請示娘娘,看娘娘是否給沈小將軍置辦個歡送宴,好讓他能放心。」
婁渡洲這一句說得太繞,蘇輕窈好半天沒聽明白,一碗枇杷吃完,才若有所思點點頭:「我知道了。」
抬頭看向婁渡洲,說:「你回去同陛下說,我大概在巳時去乾元宮,讓陛下放心。」
婁渡洲再度行禮:「是,臣領命。」
待婁渡洲走了,蘇輕窈便對柳沁低語:「你讓桃蕊親自去一趟碧雲宮,說我閑來無事,請孫選侍過來手談。」
剛才的話柳沁一直沒反應過來,但有個優點,甭管自己明不明白,蘇輕窈的話就是聖旨。一吩咐,柳沁立馬就會辦,絕不會沒頭沒腦先問個明白。
待把桃蕊打發出去,柳沁回到寢殿,才發現蘇輕窈正在選斗篷。
「你去找一還沒上的裳,再配一件斗篷,要快些。」
柳沁福了福,又匆匆去取裳,待把裳取回來,自己也琢磨明白了。
「陛下這是讓娘娘帶孫小主去乾元宮?」柳沁小聲問。
蘇輕窈笑著點點頭,道:「瞧著沈小將軍要領兵南行,陛下應當是想讓他們提前見見,也好給沈小將軍吃一顆定心丸。」
按照原本的計劃,待沈定安回來,孫選侍就已經「病逝」歸家為孫二小姐,兩人便要定親了。
楚淵上次不肯告訴沈定安,主要是為了看他有沒有那個定力,結果這幾日他忙著調兵,倒是真沒有私下派人去查,楚淵這才準備讓他們提前見見。
要全就全到底,楚淵也不是那等小氣人,不覺得臉面上過不去,倒是十分心寬廣。
柳沁聞言也很高興,道:「一會兒孫選侍來了,娘娘且先同簡單說說,若不然猛然讓見外男,準要害怕的。」
蘇輕窈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不由嘆:「還是你細心。」
柳沁道:「孫小主是個好人,原來就很關照娘娘,現如今份天差地別,臣瞧著也沒怎麼變過。」
能保留自己一片真心,這樣的人在宮中難能可貴,是以不蘇輕窈喜歡,就連謝菱菡同也漸漸有了分,三個人真正了好友。
主僕兩個不過說了會兒話,孫若雲便到了。
自是不知蘇輕窈找有什麼事,不過每次蘇輕窈找都來得很快,顯然在宮中也是十分無聊,沒什麼事做。
蘇輕窈見今日氣不錯,臉上也有了些笑意,不由有些驚奇:「怎麼幾日沒見,你氣這麼好?之前見親很順利吧?」
孫若雲點點頭,笑得一雙柳葉眉彎彎淺淺,很是溫。
「是,我父兄那日都來了,有他們在,我母親就不好多說什麼,便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了。」
蘇輕窈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今日氣好,那便更好了,蘇輕窈領著進了寢殿,讓換上柳沁的新。
「你且換上裳,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蘇輕窈笑道。
孫若雲本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可憑著對蘇輕窈的信任,還是換下外袍,套上柳沁的襖。
「這是要做什麼?」孫若雲好奇問。
蘇輕窈神一笑:「帶你去見你的哥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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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選侍:這是什麼作?有點方。
安嬪娘娘:跟著姐姐有吃,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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