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世子什麽來著?格倒是和韓卓那個老狐貍不太像。”
周太醫聽聞這話,低眉垂眼,心底的話徘徊了許久,最終拿了下詞,開口道:“世子名為韓司恩,還未及冠,格手段有些決絕,和韓國公是不大相像,父子二人就連長相也不是很像的,比起韓國公,世子麵相過於冷傲了些。隻是底子毀了,怕是難以年。”
周太醫說完這話,躺在貴妃椅上的皇帝微微有些失神,隨後皇帝輕笑一聲,呢喃道:“手段決絕,過於冷傲,的確不像是韓家該出的人,也不該是個命短的。”
說完這話,皇帝召來了自己的服侍的太監大總管元寶,吩咐道:“你跟著周太醫到朕的私庫挑選些合適的藥材給國公府的世子送去,把朕私庫裏的西戎前些年進貢的千年紫參也拿去一支。”
元寶對於皇帝的吩咐,心中自然是驚異的,那前麵紫參不過三支,一支給了太後,還餘下兩支,這些年皇帝誰也沒給。不過他麵上卻是半分不顯,忙應下。
而後皇帝便揮手讓周太醫和元寶退下了。
皇帝的吩咐很快就傳到了後宮,皇後和其他妃子倒是沒什麽表示,就是文央宮的韓蕓聽聞此事,心中惱怒不已。
五皇子姬懷從國公府回來當晚就起熱了,來勢洶洶,把韓蕓嚇得失魂落魄,太醫說是到了驚嚇。
皇帝得知自己的兒子病了,倒是前來看了幾回。韓蕓心疼自己的兒子,便迂回的把太醫的話說給了皇帝聽,提起了韓司恩手段過於殘暴之事。
皇帝沒有任何表示不說,現在反而還賞賜起了這個罪魁禍首,這怎麽不讓心惱。
不過韓蕓也知道現在後宮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看,即便是再怎麽生氣,也沒有打破東西,杖責宮太監,讓人抓住把柄。
皇宮裏的波濤洶湧,其他人自然是不知的,而知道的人,對此並不在意,更不會放在心上。
元寶奉命給韓司恩送藥材來到了方蘭院時,韓司恩仍舊是一派慵懶之態。而皇帝的賞賜,讓國公府有心人明白,韓司恩是不一樣了。
韓司恩在元寶來了又離開後,自己也決定出門。
他要出門,國公府的下人自然是有心阻擋的,被他邊的安草毫不留的怒罵了一頓。
然後韓司恩很順利的出了國公府。
帝京是個土地金貴的地方,韓國公府在京城地段最好的地方,左右鄰居都是朝中有名氣的大臣。
韓司恩一副病態,托著殘破的軀走著,一路上大家都是遠遠的瞧著指點著,倒是不敢輕易上前,以前被纏到。
走了一段距離後,韓司恩就覺得有些氣籲籲,隻怪這底子太差了。
在終於走到大街上,韓司恩看著街道上矗立的酒樓,本來想走過去歇歇聽聽說書的,突然想自己上本沒銀子。
想起自己破盒子裏存放的碎銀子,韓司恩輕聲笑了下,他覺得自己又能給某些人找不痛快了。
隻是現在他覺自己的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於是便靠著酒樓的牆角站定休息
韓司恩低著頭著氣,正準備吩咐安草回國公府吻韓卓要銀子時,金銀線勾勒出的錦繡擺出現在他眼簾,韓司恩還沒有抬起頭,一錠銀子又出現在他眼前。
韓司恩微微挑眉,集中神聽到這人心中想的是,怪可憐的,一副病態,像是個落魄書生,又像是被人趕出了家門的。年紀輕輕就病的這麽重,怕是活不過幾天了,還不如個乞討的,不過長得倒是好看的。
長得好看的?韓司恩想到自己枯黃幹皮的臉,突然很想知道誰的審觀這麽奇特。
☆、第9章
韓司恩緩緩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年,有著一張圓潤呼呼的臉頰,很是可。尤其是那雙眼睛,溜溜圓的,幹淨純粹如雨後碧空,此刻一眨一眨的像極了某種無害的小。
韓司恩看著他在心裏漫不經心的想,如果非要說這人像個什麽,大概是兔子吧。
年的視線和韓司恩對上,他臉帶著明顯的錯愕,眼睛眨的更加厲害了,心中則因為韓司恩的臉枯黃而更加覺得韓司恩可憐了,腦補了很多韓司恩罪的場景。
年抿著,把那錠銀子又往韓司恩眼前遞了遞,小聲道:“給你。”
這時,在韓司恩邊的安草終於從愣怔中反應過來了,他家世子這是被當做乞丐了。安草上前一步正阻止道:“這位小公子,我家爺並非是乞……”
安草的話沒有說完,便看到韓司恩出枯瘦的左手,緩緩把那錠銀子拿在手裏了。
安草要說的話瞬間全部隨著自己的口水吞回了肚子裏,然後他便低眉垂眼安靜如的站在一邊。
惹得年看了他好幾眼,不過年得注意力倒是沒有放在他這個醜八怪上。年看到銀子到了韓司恩手裏,他臉上出個很大的笑容,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是前來京城趕考的書生嗎?”
韓司恩把玩著冰涼的銀子,聽聞這話,輕笑了聲道:“我不是前來趕考的書生,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是趕考的時間,這銀子算是我借的,以後再還給你。”他的這話聽起來冷淡且沒有誠意極了,但這年並沒有在意,他心裏倒是很高興有人這麽和他溫和的說話。
年笑了下,大概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人相,便不自覺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在還想說什麽時,有個材魁梧之人從拐角匆匆走來,他看到年,臉上明顯的鬆了口氣。
年看著這人不由的了脖子,然後看著韓司恩飛快的說:“我剛來京城,什麽都不知道,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邊的人重重咳嗽一聲打斷了,然後那人語氣帶了一警告道:“小爺,你該回去了,老爺在家裏等著呢。”說罷這話,男子看向韓司恩的眼神中帶了一警惕和戒備。
年此時像是想起了什麽,臉有些尷尬,他了自己的手,小聲道:“那我先走了。”便和那人一起離開了。
等那年的影淹沒在人群中後,韓司恩看著手上的銀子,看著眼前的酒樓,慢聲道:“走吧。”
安草心裏不明白韓司恩為什麽接一個陌生人給的銀子,這被人知道了不是敗壞府上和世子自己的名聲嗎?但他是不敢多問,隻好跟在韓司恩後朝酒樓走去。
酒樓裏的小二看到韓司恩的麵容,心中咯吱一聲有些苦,他心裏害怕韓司恩坐在大廳把前來的客人都給嚇跑了,但又不敢把人攆走。
這帝京什麽不多,就是宦子弟多,一個匾砸下來能砸死九個半當的,還有半個是剛剛到帝京任職的。他們酒樓背後也是有靠山,但是誰知道會不會遇到關係更的。
再說,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這小二心裏的這些想法也隻是一轉念的事,他麵上還是掛著和氣生財的笑,一邊喜慶的引著韓司恩進了店裏,問道:“爺,大廳和二樓雅間都有位置,您看您是願意在哪裏休息?”
大廳裏此刻有人正在說書,引起的是一片鼓掌好之聲。韓司恩朝那說書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看了一眼小二,似笑非笑道:“二樓帶路。”
這小二被韓司恩這一眼看的心裏有些發虛,總覺得自己心的想法被眼前這人看穿了,他忙低著頭引韓司恩上樓了。
坐在雅間裏,韓司恩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錠銀子,角扯了一抹嘲諷的笑。他之所以接過這錠銀子,倒是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因為自己沒錢。
就是不知道國公府上的那群人聽說了這件事後,會出什麽樣的表。
韓司恩現在心裏有快意,還真有點像是安草心裏想的那樣,本不在乎國公府的麵和自己的名聲。
樓下說書的老先生已經說完了今天的部分,又臨時開口說起了京城近期發生的比較有趣事,提起了韓國公府老夫人過生辰的事,引起了眾人高昂的興趣,打賞的錢不斷,惹得說書先生聲音裏都帶了幾分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現場的反應可以看出,韓國公府現在真的為了京城的一大奇葩了。韓司恩坐在雅間裏,喝著茶,吃著可口的點心,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在老先生說道韓司恩親手把自己的娘給綁了之後,樓下突然傳出一聲朗朗的嗤笑,隨即是這人懶洋洋又帶了幾分嘲諷的聲音:“這韓國公家的世子做事手段,倒是有幾分祖上的氣勢。”
世人皆知韓國公府祖上是殺豬的,這話裏祖上的氣勢,也就是說韓司恩上有殺豬的氣勢了。這話引得大廳裏的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而在這笑聲中,旁邊的雅間裏傳出了一道冷笑,韓司恩拿點心的手頓了下,他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集中神還聽不到一個人心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日更,時間不定~
☆、第10章
不過韓司恩的驚詫也隻是那麽一分,轉眼他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這世上有他這種能聽人心聲的異類存在,也就有那種心聲分毫不之人的存在,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在安草看來,韓司恩拿點心吃點心的作一直都是緩慢沉穩的,一直都沒有什麽不同,誰也不知道他曾經失神了那麽片刻。
在樓下醒木一聲響,說書的老先生以若想知道下麵的故事如何,請聽下次講解結束了今天的工作。聽書人也都已經習慣了聽到彩就斷的生活,樓下一片好鼓掌聲。
安草看了一眼被當了茶後笑料的當事人,心中有些訝異韓司恩的鎮定。這樣鎮定的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年,倒是像極了自家老爺。想到自己當初向韓卓說明況,韓卓看向自己的眼神,安草狠狠打了個寒。
大戶人家的規矩多,他敢肯定如果不是世子把自己的賣契要走了,自己在這國公府怕是活不過老夫人生辰當天的。
不過自從韓司恩找安草聊了那麽幾句後,安草就覺得世子能不聲的查清楚自己的那麽多事,總是個有前途的。
他們一屋子人現在都和韓司恩綁在了一起,自然是都希韓司恩能好好的活著,順順利利的繼承國公府。
對於安草的想法,韓司恩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下人忠心不忠心,有沒有自己的小心思他都無所謂,反正他們無論怎麽翻騰,也翻騰不出個什麽浪花來。
韓司恩慢悠悠的把點心吃完,他喜歡吃東西。因為被困的那十年,他要麽被人喂點東西,要麽滴營養針,所以他喜歡自己手拿吃的,很自由。
點心用完了後,他用隨攜帶的手帕了角,覺自己的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便起結賬離開。
韓司恩對今天的出行很滿意,樓下來回奔波的小二也非常滿意。
小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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