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欒是真的覺得這個安排很不錯。
他本就不喜歡這個長公主……好心救了人卻被賴上,還是被皇權婚,擱誰也不樂意。
也就是他父親太過愚忠才會對那個懦弱君王言聽計從。
況且,要不是昨晚中了藥,他定然不會一手指。
如今他們已經約定了日后相敬如賓,還要負責給他娶小妾進門,因此,這般安排,甚好!
昨夜折騰大半夜,今天白天又奔波了一天,還在軍營練半晌,謝欒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要是往常,閉上眼就能睡著了。
然而,躺到床上好半晌,翻來覆去,卻全無半分睡意。
都怪這熏香,也不知什麼香氣,居然這般刺鼻,刺得人睡不著覺!
還有,被子也有些太厚了,該換薄被了,憑白捂得一汗……
又是好一陣翻來覆去,下一瞬,他猛地坐起來。
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桌旁,謝欒直接灌了一杯涼茶,淡淡的茶香伴著涼意進腹中,那煩躁似乎也被澆滅了。
莫名的,他下意識往外間看了眼。
外邊的塌和間隔了一道珠簾……屋子里已經熄了燭火,可外間廊下的燈籠并著月照進來,再加上他一貫視力極佳,竟是將榻上的人看得分明。zbzw.ζa
艷紅的喜被襯得那張臉愈發瑩白如玉,披散的墨發綢緞一般。
睡得恬靜,氤氳進來的月幾乎給鍍上了一層薄紗般的暈……唯如仙。
謝欒收回視線,又給自己灌了杯涼茶,有些木然的回到床上,然后又是好半晌的翻來覆去。
翌日清晨,盛暖是被練武的聲音吵醒的。
長劍破空聲不絕于耳,有些煩躁的坐起來,然后就從客服那里知道,是謝欒。
“什麼病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幾乎忍不住想把枕頭砸出去,就在這時,忽然想到什麼。
下一瞬,盛暖開口:“十七……”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一瞬,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輕飄飄落到面前屈膝跪下:“主子。”
看著跪在地上的黑男子,盛暖知道,這就是原劇中在新婚夜被原主強睡了的暗衛月十七。
看形,他應該還是年,一黑勁裝,頭發束著,用黑布覆蓋,黑布一直往下,裹住大半張臉,而他的臉上,銀面遮住了鼻子以上。
盛暖對暗衛長什麼樣沒興趣,看了他一眼,然后抬了抬下:“去,幫駙馬喂喂招。”
“是!”
話音落下,月十七便如同鬼魅般飛出去,接著盛暖就聽到謝欒的喝問:“什麼人?”
十七聲音毫無波瀾:“請駙馬賜教。”
謝欒猝不及防被忽然冒出來的黑人架住長劍,看到對方的打扮先是一驚,等聽到對方的話,立刻就意識到,原來是長公主的暗衛。
之前他就知道,親前元清帝賜給妹妹一名暗衛……早就聽聞皇家暗衛手極強,剛好,見識一下。
左右已經睡不著,盛暖爬起來換上服出去看熱鬧。
謝欒是將帥之才,本武功也不弱,可他學的功夫更側重于領兵打仗馬上鋒,一對一的時候,遇到從小到大學的都是殺人本事的暗衛,免不了就落了下風。
盛暖懶懶倚在門口,把那兩人的手看得分明。
謝欒的招式大開大合,方正凌厲,月十七則是刁鉆狠出其不意……
果然,片刻后,謝欒一時不查,倏地就被劃破手臂衫。
月十七自己有分寸,占了上風后道了聲“得罪”立刻退開,隨即便輕飄飄消失在盛暖后。
也是這時,謝欒才看到倚在門口的盛暖。
上穿了外,卻未束發,長發濃順,襯得一張臉愈發小巧致,角梨渦淺淺跟他打招呼:“將軍,早啊。”
看到,謝欒莫名就有些火氣,他磨了磨牙,收起長劍走過去。
周圍原本圍觀的丫鬟仆人都已經散開,謝欒回頭環顧了一圈,確認沒旁人了,才略帶些火氣低聲問盛暖:“你這是做什麼?”
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早上滿心煩躁,好不容易一通練劍氣兒順了不,結果又在個暗衛面前里翻船。
看著笑盈盈的盛暖,謝欒莫名就覺得那火氣又蹭蹭往上冒:“公主,是誰昨日才說的日后你我相敬如賓相安無事,如今卻讓暗衛搗,莫不是故意作?”
盛暖的確是因為被吵了懶覺所以故意搗,如今起床氣過去,又看到謝欒這副疑似惱怒的樣子,心里暗暗嘖了聲。
怕不是習慣了小丫鬟們滿是敬慕的眼神,如今當眾落了下風覺得面子過不去這才惱了?
嘖,稚!
但可沒想跟謝欒惡,于是眨了眨眼,隨即出有些錯愕又有點委屈的神:“將軍怎麼會這麼想?”
滿眼無辜:“我見將軍這般勤,想必是盼著武藝日日進,因此才讓暗衛現喂招替將軍磨劍……沒想到卻讓將軍這般誤解我。”
謝欒一愣,下意識想開口,就見對面方才還俏生生笑的長公主邊梨渦消失不見,出些失神:“還是說,堂堂謝家軍將軍,卻連這種小小的失敗都不了?”
謝欒立刻反駁:“怎麼會!”
盛暖這才點頭:“我想也是,將軍年從軍便建下奇功,自然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便是公公謝將軍年輕時也吃過敗仗,可那又如何,他如今照樣是大慶國戰神般的人。”
眼中出些崇敬,看向謝欒,又抿笑了笑:“我自想著,將軍將帥之才,習慣了明正大真刀真槍的路子,但戰場上刀劍無眼,多習得幾分應急避險的本事,來日在戰場上也能安全幾分……”
說完,垂眼:“卻不想,竟然讓將軍誤解。”
這時,謝欒心里已經有些后悔。
其實他半點也不在意方才的輸贏,當初進了軍中他也是一路挨打過來才有了如今的手。
只是一大早他本就心緒不寧,再一想到被看著他敗給的暗衛,就忍不住更加煩躁。
他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是什麼風,對哪里冒出來的火氣,如今再聽到解釋,更是覺得自己方才有些混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欒語調有些生,眼神飄移:“也并未怪你,我知道你是替我著想,你莫要多心。”
這麼容易啊……
盛暖有些想笑,努力忍住,點頭道:“正是如此,日后,我還指將軍回護,自然希將軍日日進益。”
哦,原來是為了以后他能保護自己!
謝欒臉又冷了:“公主放心。”
他面無表收起劍:“既然承諾護著你,他日我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食言,倒教公主費心了。”
說完,謝欒轉徑直走開,一張俊臉上滿是生人勿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