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初見竹山寶庫時，那種恍如置星空的覺，讓李長安記憶深刻。

但自從見識過圣廟后，再看竹山寶庫，李長安竟有種不過如此的覺。

圣廟里的星空，真實的讓人從心底里升起戰栗，每一顆星辰都有種能把天地填滿的恢弘浩大之意。

更遑論星辰上屹立著高聳云的圣位，四方星空都在隨之扭曲。

與之相比，竹山寶庫中的星空，就是無窮無盡的團，了那份真實帶來的震撼與戰栗，多了縹緲夢幻。

“既然武道功法不需再選，那我該選什麼？”

李長安走進竹山寶庫，心中還在盤算，

“不管是文寶還是武兵，目前而言暫時沒什麼用。”

“現在首要的就是平衡兩塊文箓，穩定兩座文宮。”

李長安看著漫天團，緩緩沉下心神，催青蓮文箓應著虛空中的團。

“除了產生的文氣要平衡，青蓮文箓還差什麼？”

“文法！”

“太白文箓有火行文法星火燎原，想要平衡，青蓮文箓也得有文法才行，最好是水行文法。”

一個個夢幻的團明滅不定，李長安通過青蓮文箓，仔細應其中的波。

越往深，團越強，代表的寶也越珍貴。

可李長安才只是九品開竅文箓，想要往深探索，力有不逮。

搜尋了上百個星辰團。

李長安被一個微弱的團吸引。

沒有流水潺潺，也沒有煙波浩渺，只有一滴一滴不斷向下滴落的水滴。

這種覺，和星火燎原極為相似，沒有先聲奪人的強盛威能。

但卻后勁十足，充滿韌勁。

星火可以燎原，水滴也能石穿。

文法——水滴石穿！

李長安催青蓮文箓，將文法星辰引青蓮文宮，星辰化作一顆顆水滴，在文宮墻壁上留下了玄妙的符文印記。

青蓮文宮微微一震，李長安只來得及記住催之法，就被拋出了竹山寶庫。

得了文法，王天罡也沒多問，又是一把抓住李長安的肩膀。

李長安覺自己變了小仔，被王天罡拎來拎去，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王天罡帶著李長安來到竹山后山。

“修院的課，除了諸圣經典之外，其他都不用再去了，到時候就來后山。”

“武道修行任務結束后再去天地院，不得有半點懈怠。”

后山有一座涼亭，還有一池深潭，剩下的便是滿山青草地，和郁郁蔥蔥的樹林。

“是，前輩。”李長安恭敬點頭。

王天罡帶著李長安走進涼亭，“今日先隨我學《龍象功》的呼吸法。”

李長安垂手恭聽。

“《龍象功》講究龍吸象吐。”王天罡說完，做起了示范。

初時，李長安還察覺不出什麼異常，可是半炷香過后，面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竟然還是吸氣。

李長安眼珠子瞪的滾圓，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天罡。

好像是在看什麼怪。

膛和小腹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這麼長時間吸氣，卻沒有半點氣進一般。

這一吸便是整整一炷香，李長安好似聽到王天罡腹中，有龍之聲傳出。

接著又是呼氣。

呼氣也持續了一炷香，在最后李長安又聽到了象的聲音。

龍悠遠恢弘，如同天邊傳來。

象則霸烈好似火山，迎面撲來。

李長安忍不住咽了咽嚨，僅僅只是一個呼吸法，就讓人渾皮疙瘩直冒。

這《龍象功》也太生猛了！

王天罡解釋道，“龍吸，乃是口鼻同時吸氣；象吐只有鼻孔出氣。”

“前期對你的要求不能太高，什麼時候吸氣維持一炷香時間，呼氣也維持一炷香，就算合格。”

李長安臉上的微微搐，“前輩……這才只是合格？”

王天罡理所當然地點頭，“這只是門而已，《龍象功》有九重天，一呼一吸各一炷香，只是第一重天的要求。”

“第一重天！？”李長安差點沒倒在地上，“一共九重天？”

“傳說孔圣當年斬殺的東海真龍，一個呼吸便是二十年。”王天罡對李長安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嗤之以鼻，

“真龍吸氣時海水倒卷直云層，江河都要枯竭；吐氣時大海肆，海浪翻騰數百丈，鋪天蓋地……”

李長安被王天罡描述的場景，驚得打了個哆嗦，一個呼吸二十年！？

確定不會憋死？

簡直想都不敢想。

“這就是龍吸水的來歷？”

“差不多，只是有記載的龍吸水，都不是真龍。”

王天罡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好了，廢話不多說，今天把呼吸法學會。”

“雖然只是一呼一吸，但里面有不需要注意的地方。”

李長安對《龍象功》的呼吸法，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預期。

然而當真正開始學之后，才發現自己想的還是太簡單。

這呼吸法的困難程度前所未見。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呼吸，竟然會如此復雜。

弄得他連最正常的呼吸都不會了，差點沒窒息昏死過去。

“你是我見過武道天賦最差的人，沒有之一！”

王天罡真正開始傳授功法的時候，變得極為暴躁，一言不合就開罵，

“你去豬圈里問問你那些兄弟，口鼻同時吸氣會不會。”

“打鼾知道嗎？那時候二者就是通的……”

“我特麼……你晚上去抱著豬睡，看看它們怎麼吸氣的！”

……

“張那麼大干嘛？你真是豬嗎？是不是等你養了就能宰了吃？”

“微微張開，留一條就行。”

“你這麼吸氣最多只能支撐十個呼吸，想要維持一炷香就是癡心妄想。”

李長安被噴的滿臉口水，跟洗了臉似的。

過了半個時辰，才把吸氣學會。

又過了半個時辰，李長安總算把呼氣的訣竅也學會了。

只是學會而已，想要一呼一吸維持兩炷香時間，想一想都讓人絕。

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李長安嗓子干啞生疼，腦袋迷迷糊糊，整個人頭重腳輕，跟喝了幾斤酒似的。

王天罡一臉嫌棄地擺手，“快滾吧，既然已經學會了呼吸法，以后就要用起來，隨時隨地，一刻都不能松懈。”

“什麼時候連睡覺的時候，都能維持兩個呼吸，就算門。”

李長安忍不住打了個嗝，這是被生生嚇的。

“前輩，明日是不是就該練《龍象功》里的拳法了？”

“拳法？”王天罡挑了挑眉，“呼吸法還沒門，就想練拳？”

“明天開始用呼吸法跑山，一日不門，就多跑一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