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爺忙道:“母親教訓得是!兒子記下了!”
二夫人雖然心中有怨氣,卻也不敢與老夫人正面沖突,只得悶悶開口:“兒媳記下了。”
原本和諧的氣氛,被這一場風波攪得一團。
老夫人沒了心,便擺擺手,讓他們散了。
眾人出了正廳,二夫人怒意沖沖,走得極快,將莫衡與莫二爺遠遠甩在了后面。
莫二爺看了莫衡一眼,道:“你母親生氣了,都是為著你的事,你去哄哄罷……”
莫衡卻道:“母親無理取鬧,我不去。”
莫二爺見莫衡站著不,拿自己的兒子也沒辦法,便只得親自去追。
“夫人,夫人!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莫二爺好不容易追上了二夫人,二夫人卻怒得一甩袖,道:“你還來追我做什麼?什麼事都聽你母親的便是了!”
莫二爺眉頭皺起,道:“這可不是二房,你說話小心些!”
“我說錯了麼?”二夫人說著,便有些委屈,道:“衡兒是我的兒子,我卻管不得,說不得,讓一個外人來安排他的前程,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莫二爺安道:“其實,只要衡兒獲得好前程,誰管又有什麼關系呢?”
二夫人怒不可遏:“你就是這般甩手掌柜,什麼也不管!沈映月是什麼人?憑什麼為衡兒打算?不過是想把持著家里唯一的男丁,繼續掌控鎮國將軍府罷了!”
莫二爺見說不通,便只能道:“那你要如何?”
二夫人咬牙切齒道:“走著瞧吧!待我抓到的錯,定要讓在這個家里待不下去!”
-
正廳之外,沈映月正打算回書房,卻被大夫人住。
大夫人面容溫和,道:“映月……”
沈映月見大夫人似乎有些遲疑,便道:“母親有話,但說無妨。”
大夫人凝視沈映月,低聲道:“莫衡之事……你當真要接?”
頓了頓,大夫人道:“我是看著莫衡長大的,那個孩子秉不壞,但自頑劣,不聽管教,連他父母也沒有辦法。”
沈映月沉片刻,道:“我明白母親的意思,但我認為,二叔和二嬸的管教方式,本就有些問題,也不能全怪莫衡。”
大夫人微微頷首,低聲道:“話這麼說,是沒錯。”
“但退一萬步講,你就算將莫衡引上了正途,你二叔二嬸,也不見得會激你。尤其是你二嬸,一向只重視個人得失……母親這樣說,是怕你吃力又不討好,你明白嗎?”
沈映月凝視著大夫人,眼神誠摯,帶著些許擔憂。
“母親的意思,我明白。”沈映月微微一笑,道:“但我做事,從來不是為了旁人的激,我也不在乎二叔和二嬸他們怎麼想。”
“我只做對的事。”沈映月道:“我覺得莫衡是有潛力的,而他的前途也關乎鎮國將軍府的未來,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放棄他。”
“我相信莫衡,有朝一日,一定會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沈映月微微笑著,語氣十分篤定。
大夫人默默看了一眼,道:“罷了,勸也勸過了,要怎麼做,全在你自己。但若遇到了什麼難,可千萬別憋在心里,知道嗎?”
沈映月點頭:“多謝母親。”
沈映月扶著大夫人離開。
而們卻沒有發現,月門后,還有一個影靜靜佇立著。
莫衡站在日之下,只覺得心澎湃,斗志昂揚。
-
沈映月回到書房之后,便請來了史管家。
“史管家,你派幾個人出去,將莫衡流落在外的畫,全部都收回來,就算價格高,也在所不惜。”
史管家忍不住問了句:“夫人收公子的畫回來,意何為?”
沈映月笑了笑,道:“時間迫,等你們收回來再說。記住,作要快,而且要藏份,我們只有一日時間。”
史管家連忙應聲,轉去了。
巧云站在沈映月后,好奇地問:“夫人,為何只有一日時間?”
沈映月笑了下:“因為……明天,他的畫就漲價了呀。”
-
兩日后,京城之中,便多了一樁茶余飯后的話題。
“你們聽說了嗎?鎮國將軍府三公子的畫,被皇上看中了,如今是一畫難求啊!”
“說到這事,我就生氣,我曾經在墨緣軒看到過他的畫,當時一眼而過,沒有細看,沒想到竟然能得皇上青眼!?”
“那你也太倒霉了!前幾日還有人高價回收莫公子的畫呢,你當時若買了,現在就發財了!”
“誰能想到,他的畫一夜之間能翻上數十倍?”
“聽說,他當年還給青樓子畫過畫像,眾人看了那畫像,便為那姑娘神魂顛倒了,還選了做花魁!”
“還有這事?那當真畫功了得……”
眾人們聊得樂此不疲,而莫衡也因此名聲大振。
消息傳回了鎮國將軍府,眾人都興不已。
馬管事說得眉飛舞:“近日來流閣的夫人小姐們,都爭相要買莫衡公子的畫呢!”
史管家笑道:“那是自然,公子之前流落在外的畫,我們幾乎都收回來了,就連他為妙心姑娘畫的人圖,都漲到了上千兩銀子一幅。”
廖先生則掏出了算盤,道:“按照這般行,若我們再將收回來的那些畫,放賣出去……”廖先生說著,便開始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盤。
莫衡坐在一旁,也是神采飛揚,道:“二嫂,我那些畫,當真能賣了麼?”
沈映月淡定開口:“不能。”
眾人一愣,連忙問道:“為何?”
如今莫衡已經小有名氣,而且畫作的價值也水漲船高,甚至于有人來到鎮國將軍府附近,盼著能撿到作廢的墨寶。
沈映月抬起眼簾,看了莫衡一眼,道:“你能不能有點兒為名人的自覺?”
莫衡:“……”
沈映月悠悠道:“這些畫作,你們都好好收著,接下來,可是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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