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背影。

夜風安靜地過街道，冷得徹骨。

時淵上了陸聽寒的車，打開手機才發現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陸聽寒打來的。

他說：“啊，我工作的時候調了靜音，忘記打開了……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陸聽寒說，“最近早點回家吧。”

第二天時淵才知道，就在他們打牌時，附近發生了一起槍擊案。

戰鬥過後，城中不免留下了量的武，比如槍支、彈藥、照明/彈等等。它們的數量很，大多數已不能使用，軍方也在盡力回收，可難免有。

兇手正是撿到了一把破損的手/槍，自行進行簡單的修複過後，持槍去搶劫，沒想到失手打死了被害人。

案件發生在咖啡廳三個街區之外，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至，時淵知道陸聽寒為什麽會來找他了。

此後他一下班就回家，從來不耽誤——實際上除了打牌的那幾天，他一直是這樣，畢竟，沒有什麽比和他的人類待在一起更重要了。

勝利的喜悅過了，雲又悄無聲息地籠罩上來。

時淵工作時，又能聽見人們談起“染高峰期”了，這次，談論的人更多了，他們的話語也更加確鑿。

“以前的低穀期可沒有i級警告。”他們惶惶道，“聯盟說不定早就知道高峰期來了，隻是怕引起恐慌，不敢說出來。”

“就是啊，可能明天又有怪來了……”

“我知道好多人都打算去主城了，那裏最安全啊，就是定居的名額不好拿，高學曆路線又不好走，媽的早知道我拚死也要混個好文憑出來。”

“技工種呢？好定居嗎？”

“也難啊……”

時淵一邊聽著他們的話語，一邊盯著番茄炒蛋，琢磨怎麽才能做得好吃。

在分配工作的最後一天，時淵被調去上夜班，九點了才下班。

陸聽寒過來接他，司機打著方向盤，黑車無聲地行駛在城市中，車燈窺探夜幕。

陸聽寒昨晚沒回家，在指揮部待了個通宵。

城牆屹立不倒，戰士整裝待發，風雨將至，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刻。陪他熬的軍戰士們早就熬紅了眼睛，嗬欠連連，而他在任何時候都是得的，發型衫不見，也看不出疲態，下一秒依舊能指揮若定。

到底是年輕。

到底是骨子裏有一堅韌向上的勁兒，撐起他直的腰背。

但，和往日不同的是，今天陸聽寒在車上閉目養神了。

路燈一盞盞掠過車窗外，芒錯落下，明明滅滅。時淵沒能嘮叨他今天的見聞，盯著陸聽寒的側臉看，隔了一會兒，他出手，很輕地過陸聽寒的鬢角。

——那裏有一縷發了。

隻有他看到了。

發被撥回去了，時淵的手也被抓住了。

陸聽寒沒睜眼，輕握著他的手腕，低聲說：“……時淵，明天和我去個地方。”

“要去哪裏呢？”時淵問。

“去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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