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 ”蕭元嬰輕哼了一聲,對徐北游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很是不屑。
徐北游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只能裝傻充愣地瞞混過去。
畢竟如今的蕭元嬰已經恢復修為,實打實的人仙境界,再也不能像當初那樣一句“小丫頭你懂什麼”就隨便打應付過去了。
蕭元嬰每天要做的事都很乏味單調,那就是不停地修煉,若是沒有什麼特殊事,蕭元嬰每天要用八個時辰來修煉自己的拳意,若是在帝都,還要專門再花兩個時辰去上書房讀書和學習規矩禮數,這份毅力和決心讓徐北游深慚愧。
徐北游回想起自己在蕭元嬰這個年紀的時候,貌似就是滿寨子瘋玩,既不習武,也不修文,若是與蕭元嬰相比,就只能用蹉跎時來形容了。
也難怪蕭元嬰能在小小年紀就人仙境界,絕非僅僅是因為的謫仙資質。
徐北游送走蕭元嬰后,回到湖心亭中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自己到底要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舉世無敵的劍神?還是逍遙自在的劍仙?打心底而言,他很是向往為謝蘇卿這類人,未必要登臨絕頂,但份地位無一不缺,文武雙全,武可摧城拔山岳,文則天文地理三教九流無所不通,所以徐北游不只是整日練劍,把自己當一個莽夫,同時也不斷涉獵諸子百家的各派經典,不求通,但求淵博。
像極了一顆正在瘋狂汲取養分的小樹。
這是公孫仲謀和韓瑄為他定下的道路,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一個道理,單憑手中三尺青鋒,天高地厚,如果一劍捅不,那就只能按照規矩行事,天下事不過一劍事的境界,距離他實在太遠太遠了。
接下來徐北游的生活同樣很是枯燥乏味,沒有聲犬馬,也沒有逍遙自在,只有一步一個腳印,平日里唯一能接的人就是蕭元嬰,徐北游現在不敢把這丫頭當作當初的蕭元嬰了,畢竟一切都靠拳頭說話是個很直白淺顯的道理,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這幾天蕭元嬰都會念叨一個名字,齊仙云,這名字對于徐北游來說自然是如雷貫耳,如今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距離地仙境界只差一步之遙,而且還是秋葉的嫡傳弟子,按照道門和劍宗代代宿敵的規律來說,與徐北游正是這一代的宿敵。
師祖上仙塵敗在了道門老掌教紫塵的手中,師父公孫仲謀又敗在了道門現任掌教秋葉的手中,從這點上來說,徐北游實在沒什麼信心能勝過這位天之驕,而從現實而言,兩人在境界上的差距也讓徐北游看不到半點能贏的希。
不過這次蕭元嬰也跟徐北游站在了同一戰線,自小深蕭帝的影響,對道門中人有著不小的偏見,因為世人常常將與齊仙云并列的緣故,便將打敗齊仙云列為自己的目標之一。
不過平心而論,蕭元嬰大概是初人仙境界,齊仙云卻已經是站在人仙境界的巔峰,兩人所學都是當世第一等的法門,而且一個出道門嫡傳,一個出朝廷皇室,更不缺各類法寶,按照、道、寶的道理來說,兩人在“”和“寶”的方面算是打平,最后還要拼境界高低,蕭元嬰想要勝過齊仙云同樣希渺茫。
不過未等蕭元嬰將這個想法付諸于實踐,蕭知南就已經返回謝園,而且還帶回來一位客人。回來后沒多久,便派遣自己的婢畫屏過來請徐北游去前廳見客。
徐北游來到前院正廳,現蕭元嬰竟然也在這兒,而客人則是個人,一個很不同尋常的人。單單看年紀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既有子歷經世事后的淡定,又有多年循規蹈矩的古板,整個人在溫和中著冷漠,這兩種原本十分沖突的氣質竟是在的上完融合。
這名子雖然已經不復青春歲月,但依舊可以看出當年的風韻,而且年紀漸長之后,上那份雍容、威嚴和從容卻是尋常年輕子無論如何也模仿不出來的。當來到謝園之后,徐北游現平日里好似無所畏懼的蕭元嬰竟是破天荒地出一張神態,就像私塾里的頑見到了拿著戒尺的先生。
凡是居于高位的人,都講究一個氣態,或是端莊,或是威嚴,或是慈祥,或是雍容,甚至是霸道跋扈,正如蕭知南這位公主殿下,哪怕是布荊釵,那也比一般富貴人家的兒更有尊貴氣派,而眼前這子也是如此,哪怕周上下不見一件飾,著也不見如何名貴,可上的那份氣態卻仍是碾了尚不氣候的蕭元嬰,比之暗衛府的孤燕和鎮魔殿的馬面之流,更是不知高出多。
徐北游以晚輩份施禮,同時心思急轉,暗自猜測眼前之人的份。畢竟能有這份氣度,又讓蕭知南和蕭元嬰這姐妹倆以禮相待,其份絕對不會低了,難道是長公主和大長公主兩人中的其中一位?
子微微側只了徐北游半禮,然后還禮道:“妾墨書,見過徐公子。”
一板一眼,這是徐北游對子嗓音的第一,中正平和,沒有子該有的,也沒有偏向男子的剛,深諳儒家的中庸之道。
蕭元嬰同時也恭敬施禮道:“墨書大姑姑。”
墨書再次還禮,只有簡短的兩字,“郡主。”
蕭知南饒有興致地看著徐北游,徐北游是被寄予厚的一手妙棋,不指他現在能揮出多大的作用,看重的是他以后的前景,若是他能繼承劍宗,再加上韓瑄養子的份,早就想將劍宗納囊中的父皇肯定愿意放下段去籠絡這個年輕人,自己這個公主兒便了最大的籌碼,到時候端木玉與徐北游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在此之前,徐北游若是能得墨書大姑姑的法眼,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只是就目前而言,執掌牡丹的墨書大姑姑似乎并未對徐北游如何高看一眼,不過這也在理之中,畢竟徐北游不是公孫仲謀,把今日之事當一個歷練也是極好的。
這次見面沒有什麼實質事,就是讓徐北游在墨書面前混個眼,略微寒暄幾句后,墨書便借口路途乏累先去歇息了。
墨書走后,蕭元嬰也如蒙大赦一般隨之離去,只剩下蕭知南和徐北游兩人。
蕭知南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問道:“北游,你是不是覺得墨書大姑姑有些不近人了?”
徐北游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頭。
蕭知南笑道:“墨書大姑姑在宮里專門教導規矩,最重禮數,所以難免古板了些,元嬰們這些子跳一點的,最是害怕墨書大姑姑。”
“大姑姑?”徐北游好奇問道:“是長公主?”
蕭知南搖頭道:“嚴格來說,墨書大姑姑只是個宮中,不過就像萬余宦中只有一個張大伴,數千宮和之中也只有一個墨書大姑姑,早在皇祖父還未及冠時,就已經跟隨在皇祖父邊服侍,后來皇祖父稱王啟用了張大伴,墨書大姑姑便去了皇祖母那邊,在王府中位列眾之。再往后,皇祖父建立大齊,在廷立十二監四司八局二十四衙門,張大伴名義上總掌二十四衙門,但實際上他只是統領十二監,剩下的四司八局則是由墨書大姑姑掌管。皇祖母歸天之前,又令張大伴和墨書大姑姑分別提督暗衛府和牡丹。”
徐北游忍不住咋舌道:“竟然能跟平安先生分庭抗禮。”
蕭知南淡然道:“分庭抗禮談不上,他們兩人本就是對食菜戶,張大伴自然要讓著墨書大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