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屠龍的勇士已經變了惡龍，最後的結局隻能是被正義者絞殺。

“那爸爸什麽時候能回來？他是不是在UN編隊裏？”蕭肅想起榮思寰，問道，“他們在桑瓦咖嗎？還是在更西麵的戰線上？”

“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行是高度機。”榮銳提起父親還是有些擔心的，但很快就掩飾起來了，不想蕭肅跟著自己一起擔心，“沒事的，他們是英中的英，不管在哪兒，向來隻有揍別人的份兒，從不會被別人揍。”

他的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自豪，像一隻嘚瑟的傻小狗，蕭肅忍俊不，微笑道：“行吧，你說什麽我都信。”

“這話是他親自對我說的，從小說到大，我都背下來了。”榮銳澄清道，“可不是我瞎編的。”

蕭肅微笑點頭，表示信服。榮銳看著他老神在在的模樣，忽然彎腰了他一口，蕭肅往後一躲，他又了過來，這次直接是吻了，直吻得他上氣不接下氣才鬆開。

“……”蕭肅有時候真是吃不消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興致。

“我去給你收拾行李了。”榮銳吃功，洋洋得意，去帽間整理這次去北京要帶的東西，“會診時間定的是後天，我們明天早上就得出發，先在我家住一天，後天早上再去醫院辦手續……局裏很重視你的病，桑局親自發話，派了兩個醫學專家顧問參加會診……對了，說起來有一個還是人。”

“哦？我認識嗎？”

“你不認識，但肯定聽過。”榮銳道，“老孫死對頭的發小——他可鬱悶了，下午回來的路上一直在醞釀，怎麽跟人低頭才顯得不那麽丟份。”。”

孫之聖的死對頭隻有一個，那就是隔壁十一的戲長，蕭肅沒想到為了自己還要讓他這種委屈，不十分過意不去：“你不是和十一的黑客關係很好麽？你直接出麵不就行了？”

“不，你不懂，我們是一個僚主義非常嚴重的組織，長隻能對長，嘍囉才能對嘍囉。”

其實你就是想看領導的好戲吧？蕭肅心裏一清二楚，不過沒有穿他。榮銳一臉期待地道：“讓老孫頭疼去吧，說不定這次下來他和隔壁戲還能握手言和，心心相印呢。”

“老孫是吳星宇的。”蕭肅忍不住為自己蠢萌的師弟正名。

榮銳一聽，兩眼忽然開始發：“對啊，你不說我倒忘了，我大伯娘到現在還當吳星宇是我嫂子呢，聽說結婚鑽戒都買好了。”

“……”

“真想馬上就看到這場大熱鬧。”

“……”你可真是老榮家嫡嫡親的傳人。

手機忽然響了，榮銳打開看了一眼，眉峰忽然一挑。

蕭肅問：“怎麽了？”

“還記得去年四月，東非小旅館裏被山貓雇傭兵帶走的那枚芯片嗎？”榮銳走到書桌前，在屜裏找出自己和蕭肅的AR套裝，從裏麵把眼鏡單獨拆出來，“這次ELYsion料接的時候，它也在列表裏麵。”

“哦？”蕭肅好奇地問，“裏頭是什麽？”

“加的，帶自毀裝置，所以耶格爾他們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解開。”榮銳啟兩副眼鏡的藍牙，與自己的手機配對，“接以後桑局直接給了隔壁十一，他們有兩個世界頂尖的白帽子。”

蕭肅記得他經常和隔壁部門黑客流案，被老孫罵過好幾次吃裏外暗通款曲：“阿爾法和歐米伽？”

“嗯，他們剛才解出來了。”榮銳連接完畢，將一副眼鏡遞給蕭肅，“一起看吧，哥，是媽媽留下的一段探險視頻。”

蕭肅驚喜加，連忙戴上AR眼鏡，和榮銳同步共手機裏剛剛被解的視頻。

視野裏是東非連綿不斷的叢林，一個聲在畫麵之外自言自語：“我現在在鯨湖東岸，靠近尾部的位置，距離始源之海大約一公裏……半個月前接到邀請的時候，他們的人就是在這裏發現了一些古生的線索。”

畫麵一轉，出現了一張清麗秀的臉，十二年前的鄭菲年輕而充滿活力：“現在是下午兩點，湖水條件非常好，我要準備下潛了。”

對著鏡頭微微一笑，畫麵倒轉，攝像頭被戴在了頭上，接著，碧綠的湖水便迎麵撲了過來。

AR眼鏡帶來如臨其境般的視覺驗，蕭肅覺自己仿佛跟著鄭菲跳進了湖裏，隨著下潛，視野中的綠逐漸變深，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亮一閃，鄭菲開了頭頂的照明燈，燈所及的範圍，出現了一大片銀的小魚，小魚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在湖水中翻騰遨遊，時而組一個鬥狀的漩渦，時而擰麻花一般的長條。

蕭肅一開始以為那是恩達加拉魚，細看才發現並不是，它們的吻凸出很長，腹下生長著一排細細的鋸齒，更像是恩達加拉魚的旁係祖先。鄭菲顯然也發現了異常，用一手指點了點小魚的腹棘。

視野跟隨魚群繼續深，鄭菲潛了湖底的“氣管”——一條通往巖岸底部的甬道。不久之後，暗淡的燈中再次出現了奇怪的水生，它們與鯨湖大部常見的魚類均有細微的差異，有些帶著遠古化石般的生特征，有些則幹脆像是奇拉怪，上同時擁有好幾種魚類的特點。

鄭菲偶爾在潛途中浮上水麵，在充滿空氣的中休息，畫外音繼續：“真是不可思議，大裂穀不愧是生命的搖籃，這一次我一定能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我想我已經快到始源之海下麵的位置了，附近一定有一個從沒被人發現過的係統，這些帶有明顯古生特征的魚類應該就生活在那兒……不，我覺得也許不僅僅是古生那麽簡單，可能還有更讓人意外的發現……看這條魚，腹部的棘像鋸齒一樣，讓我想起《海錯圖》裏古老的‘鰳’，但它其他的部分和恩達加拉魚是一樣的……這是嵌合現象嗎？我不知道，也許一切要等生學家來發現了……我的目的隻是找到那種菌。”

小憩之後繼續潛，AR眼鏡的視野跟著在複雜的水中穿梭，足足兩個小時，又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生。

視頻即將結束的時候，回到了鯨湖的水麵上，視野裏是火紅的落日，瓦片狀的火燒雲布滿整個西方的天空，的聲音有些疲憊，氣息也有點短促，但緒仍舊飽滿，充滿對未知世界探尋的：“太了，東非真是一個充滿魔力的世界，榮思寰，真希能和你分今天我看見的一切……還有小銳，不知道你將來會不會為一個生學家，等媽媽老得不了了，你就能為我的眼睛，帶我去到我沒能涉足的地方，讓我繼續這場麗的生命。”

爽朗地大笑起來：“說笑的啦，你願意幹什麽都好了，跟你爸爸玩槍也不錯咯。世界很大，很，不過媽媽也還很年輕呀，想去的地方我會自己去啦……哈哈哈……設備要沒電了，我也該回營地了，拜拜！”

視野倒轉，再次出現了鄭菲的麵孔，捋了一把漉漉的頭發，莞爾一笑，關閉了攝像機。

畫麵沉黑暗，再也沒有亮起。蕭肅默默歎了口氣，摘下AR眼鏡，發現榮銳不見了，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蕭肅沒有打擾他，將兩副眼鏡收起來，坐在窗前靜靜等著他，幾分鍾後，榮銳頂著巾從浴室出來，赤著上，穿一條寬鬆的運短，眼角有點兒紅，但緒尚好。

“過來。”蕭肅招招手，榮銳走過來，低頭。蕭肅給他仔細地幹頭發，順了順：“想吃西瓜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榮銳搖搖頭，盤在他腳邊坐下，猶豫了一下，說：“哥，乞力國那邊，仗應該不會打太久——政府軍拖不起，民眾也不會答應，我估計，最晚到八月底，就應該能結束了。”

蕭肅心中一，他接著道：“秋以後，西北山區徹底安全，鯨湖沿岸向遊客開放，我們的研究人員就可以進始源之海，重新探索那個地下迷宮。”

蕭肅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榮銳將下搭在他大上，說：“哥，到時候，如果你病穩定，我想跟專家組一起去始源之海……那個迷宮是媽媽臨終前發現的，我想親自去看一看，看看最後的足跡。”

蕭肅心中喟然長歎，完全理解他的心，輕輕他的頭發：“去吧，我沒事的。”

榮銳乖乖趴著給他，甕甕道：“哥你放心，我會很小心，跟他們一起把媽媽十二年前發現的那個原始生給你帶回來。”

“行。”蕭肅微笑著說，“那哥的後半輩子就靠你了。”

“好啊。”榮銳也笑了。

對視片刻，蕭肅忽道：“小銳，等我好了，你也陪我再去一次鯨湖吧。”

榮銳一愣，蕭肅道：“我曾經有個夢想，我想親自踏遍這個星球上不為人知的角落，探索、發現……所以我才學了生。我總是抱著一線希，如果醫學昌明，真的有一天能夠痊愈，也許我還有機會實現這個夢想。”

“現在，機會真的存在了。”他說，“小銳，陪我一起去始源之海，我們一起去完媽媽的夢想，好嗎？”

榮銳看著他，眼角通紅，角卻微微翹了起來：“好。”

蕭肅低頭，親吻他的額頭，往下，親吻他直的鼻梁，飽滿的。

2017年仲夏，鄭菲在東非的夕下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夢想，可惜，已經再也無法實現。

2029年仲夏，他們在靖川的月下接過這個夢想，發願做的眼睛，替完十二年前未竟的心願。

是緣的延續，也是事業的傳承。

“祝福我們吧，媽媽。”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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