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之後，九娘斟酌著問了一些話，楚王也一一照實回答。

九娘經過拚湊，再加上上輩子所知道的一些，到底將整件事拚湊了七八出來。

現如今的局麵是，承元帝費盡心思讓太子大婚，便是衝著皇嗣而去的，哪知也不知是太子有問題，還是王嫣兒有問題，兩人大婚至今依舊沒有好消息傳出。

上一世太子便沒有子嗣，九娘也是極為清楚的，就是因為太子無嗣，所以暗中波瀾四起，即使承元帝極力製，也力不從心，直至最後讓楚王穎而出，得到得登大寶的機會。

上一世並沒有太子想納九娘為側妃之事發生，上一世也從未與太子見過麵，沒想到重活一世，竟然發生了這麽多離原有軌跡的事。對於外麵的一些事，九娘從來覺得與自己關係不大，所以很會去過多留意，此時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且竟與自己有關，九娘不免便所想甚多。

王家不想出現一個攔路虎誕下太子的子嗣，太子妃王嫣兒也不想，所以才會有太子妃懸梁未果之事發生。發生了這樣的事，承元帝隻要還要點臉麵，便暫且不會提起給太子立側妃之事，所以暫時是安全的。

且不提這個，躲過這段時間，以後呢？

並不知曉承元帝和太子到底看重了什麽，但可以想見為太子選妃定然不是小事，不可能會沒有章法隻是隨便說說，那就是說此事也許暫且不提，但日後被再度提起的可能很大，到了那個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對於嫁給太子做側妃，九娘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也不想這種事發生。

倒不是嫌棄太子羸弱，也不是怕日後守一輩子活寡，而是太子那裏一直是整個漩渦的中心點，隻要還想過一天安日子，便不能參與其中。

可皇命難為，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到時候又該如何躲過這一切？

九娘抬眼了楚王沉涼如水的側臉，眼中一片複雜。

楚王方才所言的意思極為明顯，他已經出手攔下了，讓不要多想的意思就是他會理這件事，可以想見他定是在其中做了什麽。

可九娘也知曉楚王如今的基全部建於承元帝某些晦的心思，建於多方角逐其間的一個奇異的平衡點，一旦這個平衡點被打破，等待楚王的很可能是萬劫不複。

而這個平衡點此時因為，可能已經開始搖。

楚王的為人沒有人比九娘更為清楚，也沒有人比更清楚此人對那個位置的。為了那個位置，他可以在很多年前便開始籌謀，拿自己的命卻做賭注，給自己贏來了一個契機，而後步步為營，一路艱難前行。

別人隻看到楚王的一路扶搖直上，無人能看見他背後的努力，他忍下了疾的折磨，數多載的不良於行，甚至是親爹的利用，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置於一個平衡點之上，為自己添磚加瓦增進勢力。

他經常忙碌至深夜，這輩子九娘並未看到過此景，卻極為清楚。他博學多才，旁人隻道楚王書，無人知曉他時時刻刻不忘吸收各種學識，即使此時他貌似拿了一本閑書在打發時間，九娘卻知道這本書的容有關民生。

說不是假的，就是因為明白的太多，太明白此人的子，他能做出這些，九娘的緒才會更加猛烈。

何德何能！？

九娘半垂下眼，去眼中的潤，楚王眼角餘瞥到此幕，放下手中的書。

“怎麽了？”

“我……”

楚王蹙起眉心，“本王已經說了，你不要擔心此事。”

“沒，可是……”

“沒有可是！”

楚王將拉懷中，半環著，“不要擔心此事，本王會理。”

“會連累到你的。”

楚王著發的作一頓，“無妨。”

*

程雯婧連著幾日沒來國子監，再度出現時讓阮靈兒和九娘嚇了一跳。

無他，眼可見程雯婧瘦了。

下尖了些，眼下也泛著青，一臉憔悴之。

阮靈兒鬆了口氣之餘，不免有些擔心問道：“雯婧，你這幾日怎麽沒來學裏，我正準備和九娘去看你呢。”

程雯婧苦笑，能說在家裏，連著幾日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嗎？

在心中一直不停的給王四郎解釋，解釋那日其實隻是個誤會，等著他來找，告訴自己那隻是個誤會，可是一天兩天，他卻是一直沒有前來。

程雯婧就算再沒有腦子，也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從小就喜歡王四郎，裏雖是沒有說過，但覺得自己已經做的足夠明顯了，明顯到程王兩家的大人都看了出來。娘和姨母也有悄悄商議過與他的婚事，可他卻是從沒有正麵回應過，似乎一直當隻是個妹妹。

想著他總會有明白的一天，願意等，哪知卻等來了他邊站著另一個人。

這麽想著，程文婧眼睛又紅了起來，眼角餘掃到角落坐著的那道影，麵容一僵，忿然走了過去。

“雯婧！”

阮靈兒喚了一聲，隻可惜程雯婧並沒有理。

九娘對搖了搖頭，明眼可見程雯婧這會兒心裏正煩著呢，還不如讓發泄一下，也免得把人憋壞了。

既然敢不該有的心思，就要承的起後果。這蕭如素來喜歡裝可憐扮弱，到程雯婧這樣的人，且看能不能扮下去。

蕭如早就在關注那邊，此時見程雯婧走了過來，即是欣喜又覺到幾分懼怕。

這程雯婧實在是太兇了，那日若不是王四郎一直攔著，真怕會當眾打了。這會兒在教舍，想必應該沒有那麽大膽吧。

這麽想著，蕭如掛起一抹怯弱而又帶著幾分親近之意的笑，似乎和程雯婧很的樣子。

“雯婧，那日你怎麽走得那麽匆忙，四郎哥哥很擔心你，我們隨後去追你，卻是沒有攆上。”

這話說的看似親切且親，實則無不是在刺激程雯婧，又是擔心又是我們又是四郎哥哥的，生怕旁人不知曉和王四郎的關係切。

程雯婧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一旁呆在教舍中的幾名學生，也仿若是貓嗅到魚腥味似的，眼神閃爍麵帶興的向這。

“雯婧是你能的嗎？我跟你很？你算個什麽東西？”

程雯婧的話說得分外不客氣，蕭如麵一暗，出幾分泫然泣的模樣。

有那唯恐天下不之人湊了過來，“哎呀，程雯婧，你怎麽能這樣說蕭如，你看都快把說哭了！”

“此事與你何幹！”

放下這話，程雯婧又麵向蕭如，“蕭如我告訴你，離我四郎哥哥遠些！你這人真是惡心，裝得一副弱可憐的模樣，當別人不知道你汙穢的心思？前麵剛往九娘上潑汙水，自己落了一個沒趣，後麵便去勾引我的四郎哥哥，你們蕭家怎麽養出來你這樣的一個人！”

蕭如哭了出來，“我沒有勾引四郎哥哥……”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總而言之你離王四郎遠些！”

蕭如哭得連話都說不順溜了，十分可憐：“你、你憑什麽這麽說，四郎哥哥不過是你的表哥，你還能管著他不……”

“就是啊程雯婧，王四郎不過是你的表哥，你這麽說未免也太霸道了。”

國子監中傾慕王四郎的學生不，可溫文爾雅滿清貴的王四郎邊，總是跟著一個霸道任的程雯婧。因為王四郎，程雯婧與許多學生之間都產生過齟齬，旁人多都要點麵，且也不想在王四郎麵前失態，俱都退讓了，可暗中對程雯婧不滿的人並不。

此時見程雯婧大庭廣眾又鬧了起來，自然不了有人說幾句酸話。

“就是，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些……”

“不過是個表妹罷了，我可沒聽說過王程兩家有定親的消息……”

這一切僅發生在頃刻之間，九娘和阮靈兒見事有些失控，趕忙站了起來往這邊走來，卻依舊沒程雯婧作快。這些話似乎刺激到最敏銳的那神經，不由分說上前一步掀了蕭如的書案，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程雯婧還想上前去打蕭如，卻被九娘從一旁拉住了：“雯婧，你冷靜冷靜！”

“天吶，這是想打人！”

“可真是個野人，快去稟報典學。”

蕭如似乎被嚇得不輕，杵在一旁哭得十分淒慘的模樣，有人上前故意去安，順道又拿話去刺激程雯婧。

見事頗有些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九娘和阮靈兒趕忙將一臉激憤的程雯婧拉出教舍。

三人一路去了後花園。

程雯婧雙目通紅，卻是一直沒哭，可九娘卻能覺渾都在抖著。

“都怨我，我本是想讓你出一口氣，哪知鬧這樣。”九娘麵愧疚的道。

想著們三人，蕭如一人，總不會讓雯婧吃虧，哪知一旁有人唯恐天下不的煽風點火，且那蕭如也不是個簡單的，竟敢當著人麵去刺激雯婧，讓事鬧這副局麵。

妒忌的人是醜陋的。

不管怎麽說，從明麵上來看，程雯婧都是不對的，竟然在教舍中掀了桌子。若真有人去稟了典學，雯婧定然會罰。

不過九娘這會兒關注的並不是罰不罰的問題，而是程雯婧的心。那些人雖然言語刻薄，但有些話說得並沒有錯，程雯婧不過隻是王四郎的表妹，兩家也並沒有定親，王四郎與誰來往，程雯婧確實沒有資格過問甚至大發雷霆。

九娘和阮靈兒都是心思剔之人，此時反而不知該如何勸程雯婧了，覺非常棘手。

阮靈兒諾諾道：“雯婧，那些人雖話說得有些刺耳，但卻也沒說錯，你確實不該如此過激。”

道理是如此沒假，但之事又哪能用道理來判定。程雯婧確實是有些過激了，但初衷不過是因為太在乎王四郎。也許這個理由並不能服眾，甚至不能當著人麵拿出來講，可一片純稚之心卻是不容玷汙。

“靈兒，連你也覺得我這樣是不對的嗎？”

程雯婧聲音細小，麵一片慘淡。

阮靈兒慌忙解釋：“不是的雯婧，我隻是覺得……”

“好了雯婧，靈兒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不管蕭如是什麽想法，做了什麽，之事從來兩相悅。若此事隻是你單方麵的，我覺得你可以就此打住了。”九娘著心腸道。

“兩相悅……”程雯婧麵慘白，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