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狂的笑了一會兒，聲音忽高忽低，突然低沉下來，“將這小丫頭給我留下，我便治好你的。”

看著楚王，似乎笑得很開心的模樣，“將這小丫頭給我留下，我便治好你的，包你與尋常人一樣可以行走如常。怎麽樣，你願意嗎？”

九娘的心砰地一聲落了下來，有一種恐懼，而更多則是一種如釋重負。

終於來了，其實這樣也不錯，該來的總是會來……

楚王直直的看著毒，眼神暴怒而又帶著一深意，毒徑自嘿嘿笑著，看看楚王，又去看九娘，眼神興味中含鷙。

“看好。”楚王著臉吩咐道。

之後，便讓常順推著他離開了。

“舍不得？”

門在後被關上，下了毒最後那一句咕噥。

……

看著外麵的明，九娘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覺，側首去看楚王的側臉，腦海裏回著毒最後那句‘舍不得？’……

上一輩子，一直不明白毒這句話的意思，此時卻是有一些明白了。

楚王他心思深沉，手段毒辣，最重要的是他夠果決，從不會婦人之仁，在他眼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不去利用，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不被他放棄，隻要有利益的驅使。他對那個位置執念超乎想象的深，為此他可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可是他兩輩子都沒有將自己丟給那個毒，也許上輩子若是沒有的主，最後他可能會在無計可施的況下將放棄，可他畢竟沒有開口不是嗎？而這輩子，如同上輩子一樣，在毒提出這樣的要求後，他也沒有當即便放棄。

罷了罷了，左不過子嗣有礙，既然如此也不過是要渡過那半年……

打從知曉毒即將來臨，九娘便陷一種驚恐之間，此時才完全放下所有的心理負擔。

直了直腰桿，平視前方，臉上的表也轉為安然。這一切，楚王盡皆收於眼底，眼中波濤洶湧。

*

九娘回去後，便等著常順前來找。

可是左等不至，右等也不至。

難道是出了什麽岔子？九娘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會。

楚王說要去別院裏散心，命人前來接了九娘，九娘帶著蓮芳小燦以及小酒兒，便坐著馬車隨楚王出了長安城。

別院靠近城外，離長安並不是太遠，早上出發，到了傍晚的時候便到了。

此時正值初秋，正是楓葉紅了的時日，這座別院鄰著紅霞山，紅霞山後山上種滿了楓樹，目之間全是鋪天蓋地的紅楓葉，景極。

到了別院的第二日，楚王便帶著九娘一同去賞楓葉了。

紅霞山分前山後山，後山是偌大一片楓樹林，而前山則是建著一座寺廟。這座做‘恩慈寺’的寺廟，香火算不得多繁盛，到底也是有幾個誠心前來供奉的信徒，尤其此時正值楓葉盛開，免不了會有些遊人前來賞楓葉。

九娘一行人是避著遊人走的，走著走著便去了前山。到了恩慈寺前，因著九娘和楚王兩人都不是什麽信徒，也對燒香拜佛什麽的不興趣，便隻在寺廟門前看了看，並未進去。

今日楚王並沒有坐椅，而是坐著竿讓人抬著在山上閑逛。九娘因著心裏惦記著那件事，總會忍不住去看楚王和常順的臉，可是一點端倪都沒有看出來。

想起那件事，繼續逛下去的興致便淡了，九娘開口說道：“表哥，若不然咱們回去吧？”

楚王看了一眼，“不想再逛會兒了？”

其實他對出來賞景什麽的，也不是很興趣，隻是想著他與每次見麵似乎總被框在高牆聳立的宅院裏，便想著帶出來走走。

九娘搖了搖頭。

一行人打道回府，待回到別院的時候也不過午時過半，用了午膳，小憩了一會兒。下午，楚王伏案理一些文書，而九娘則是坐在一旁閑適的看著書。

如是又過了兩日，九娘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挑了個空檔貌似隨意的問了楚王兩句關於毒的事。

可是楚王卻一副不想深談的模樣，甚至對於毒那日所言也並未放在心上，隻說此人神有些問題，不要理會。

九娘又去探常順的話，可出乎意料的是，常順竟然也一副所知不多的模樣，就沒有像上輩子那樣，想些什麽給九娘知曉的樣子。

一時間，九娘有些愕然。

難道這中間真的出了什麽差錯？可那日毒所言還言猶在耳，難道都是的錯覺不？

因此，九娘看楚王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這一日，九娘午間小憩，醒來卻發現自己在楚王懷中，他半側著子，修長的手指著自己的眉心。

對於楚王隔三差五出現在自己床榻之上，九娘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好驚訝的了。

抬手了眉心，“表哥，你怎麽在這兒？”

楚王瞥了一眼，“你有心事？”

九娘一愣，搖了搖頭，“沒有，我能有什麽心事？”

“沒有心事，為何眉頭鎖？”

九娘想起之前楚王為眉心的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可能是做夢了吧，隻是醒來就不記得夢到什麽了。”

楚王沒有說話，將拉懷中，手掌順著披散的長發。

九娘靠著他靜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表哥，那老婦人答應幫你醫了嗎？”

“沒。”

“那日說若是將我留下，便幫你治，若不然九娘便去吧。一個老婆婆能要我做什麽呢，左不過就是平日裏照顧，我也不是生慣養的，侍候一段時間也沒什麽的。”九娘垂著眼簾，艱難道。

並沒有發現，頭頂上楚王著的眼神晦暗不明，眼中有異閃現。

“不用，此事你不用管，本王自有章程。”

“可是你難道不治了嗎？難道你不想站起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放在眼前，你若不能站起來，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不就是給試毒嗎，我可……”

九娘有些忍不住了，這段時間以來，隻要一想到毒之事便心生煩躁。尤其是明明已經各種心理準備都做好了，卻與所想所差甚多，給人的覺就是一口氣停在半空中，讓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極為難。

九娘宛若連珠炮似的連著說了很多話，卻在楚王怪異的眼神中戛然而止。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忙捂住，不敢再去看楚王。

“你知道些什麽？”

楚王欺過來。

“我什麽也不知道！”

能告訴他，其實活了兩輩子？恐怕信，他也不會信，這種荒誕無稽的事，誰會信啊，就算信了，也是將拿去當妖孽燒了的下場。

九娘埋著頭，就是不去看楚王，似乎聽到一聲歎息。

“不管你知道什麽，還是不知道什麽，你所想的事不會發生，本王也不會允許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