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世界上的一切變得生、麗，隻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一瞬間，終於知道他有多重要。

等平靜下來，何蘇葉才問道，“究竟幾天沒睡覺了，你這個是虛勞發熱，剛才林憶深電話裏描述你的況時候真把我嚇了一跳。”

“林憶深？”沈惜凡瞪大眼睛，“他打電話給你的，他怎麽認識你？”

“因為我是他表舅的三姑的兒子的堂哥的表弟——”林憶深推門進來，笑嘻嘻的接口，“沒想到吧？我倆還是有點親戚關係的。”

沈惜凡求助的看著何蘇葉，他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們倆是什麽輩份，但是基本上就是那個況。”

難怪以前在酒店看到他們倆親談，而林憶深和說起“你男朋友”的時候總是帶著狡黠的笑意，原來是這樣——仔仔細細打量眼前兩個人，“還真有些神似！”

林憶深笑笑，“正牌男友來了，我這個師兄也要走了，省的做電燈泡。”

何蘇葉按住沈惜凡，“你先躺著，我去送他。”

走到樓梯口，林憶深揮揮手，“不用送了，好好照顧吧，不用太謝我！”

何蘇葉笑起來，有些歉意有些寬，真誠的說，“謝謝你。”

林憶深抿起，言又止，最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該說的出國之前我們倆都說清楚了，希你別忘了！”

他眼睛清亮，聲音雖輕，但是擲地有聲，“我會給幸福的。”

林憶深瞇起眼睛看著樓外的大雪，一抹笑容留在邊，雋永綿長，如釋重負。

回去後，沈惜凡便問起來，“林憶深怎麽找到你的，你宿舍不是沒有電話嗎？”

他輕描淡寫的說，“他找了識的人直接去研究所找我的。”

沈惜凡垂下頭，“對不起，何蘇葉，我真是個惹麻煩的家夥，真對不起。”

猝不及防，一個輕的吻落在的額角，溫無限，他輕起的額發，直直的看進的眼裏，“應該是我說對不起。”

本是寧靜、溫馨的一刻，卻偏偏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尷尬的不行，何蘇葉笑著的發，囑咐道，“把服穿好了，吃飯了。”

也許是剛發過燒，白粥口一點味道也沒有，隻是吃了半碗就再也咽不下了，何蘇葉不讓，“再吃一點，一會還要吃藥，胃裏空空的對藥的吸收不好。”

頓時好奇，“吃什麽藥，我這樣需要吃藥嗎，不是熱度已經退了？”

“你這是虛勞發熱，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那麽拚命了嗎？原來就不好，現在一折騰更差！”何蘇葉提起病癥就有些心焦，眉頭皺的更深了。

有些好奇，“我這回要吃什麽藥呢？”

“歸脾湯，補益心脾、益氣生，裏麵有黃芪、茯苓、白、甘草、龍眼、當歸、遠誌、木香、枸杞子。”何蘇葉歎氣，“先去睡一會，好了我你起來喝藥。”

“可是，這些藥從哪裏來的？國也有中藥嗎？”

“唐人街就有中國藥店的，中醫在那裏很華人歡迎。對了，今天是中國的大年初三，我去唐人街那裏的時候還很熱鬧。”

輕輕笑起來，有些孩子氣，“那裏有沒有糖葫蘆、熱氣騰騰的餃子和湯圓，會不會有舞龍舞獅表演，還有對聯、福字！”

“想家了，是不是？”何蘇葉拉過的手，“如果想去的話我帶你去看，但是還是國的新年有氣氛。”

沈惜凡卻覺得心中一，話到邊卻不知道如何表達，隻是輕輕的起那個當歸的一味藥，放在手心，輕輕說，“再等半年，我就和它一樣，那你呢？”

“傻丫頭！”何蘇葉寬的笑起來，“你說呢？”

當歸，當歸——“遊子疲憊當歸鄉,最念老屋居高堂”，不的上了這個名字。

那麽究竟是那位古人為這味中藥起了這樣的名字，是日夜盼兒歸的慈母，還是念夫當歸的思婦，但是不管是誰，那樣一份心意、一種思念直達心底。

也許是真的累壞了，也許是中藥的作用，困意很快湧上，朦朧中覺有人在邊輕輕落吻，輕笑一聲，又睡過去。

於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被晨喚起的。

漫天的白，照在積雪上，發出一圈淡淡的暈，那麽的潔雅，那麽的無瑕。沈惜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渾說不出的輕鬆。

可是，這麽大的雪，何蘇葉昨晚是怎麽趕來的。

廚房傳來陣陣香味，是醇厚的米香，一下子打斷了的思緒，連忙拖著鞋子跑去廚房，發現何蘇葉正端著碗筷，看到便問，“起來了呀，現在覺怎麽樣？”

前額，鬆了一口氣，“沒事了，現在神也好多了，你做的什麽呀，好香的！”

“是蔬菜粥。”何蘇葉順手揭開鍋蓋，引得沈惜凡滿足的深吸了好幾口氣，他不由的笑起來，“丫頭，別陶醉了，快去洗漱一下吧。”

蔬菜粥口清爽香醇，一碗不夠又添了一碗，而何蘇葉隻是含笑的看著，“不用吃那麽急，小心胃不舒服。”

因為是他親手做的，所以吃起來格外的香。

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卻覺得不夠，覺得對不夠好，而自己總是心存芥，對兩個人的未來時時害怕、擔憂、焦慮，而這次的病也是心魔中生。

那些繁重的課業真的不算什麽，苦行僧似的自式生活隻是可恥的孤獨作祟。原來是害了相思病，因為想念，才孤獨，才害怕，才浮躁，才無助，才失控，而他是醫的藥。

如果欠了他很多的，那麽就用一生的時間去償還。

放下筷子，著他的眼神執拗、坦率，輕輕的告訴他，一字一頓的，“何蘇葉，我想，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了一下，然後就是碗筷相的清脆聲音，他的眼睛裏浮出了一種複雜的緒，欣喜、、或是別的什麽，沈惜凡看不出這是什麽，隻任由他站起來走到自己麵前，然後輕輕的摟住。

何蘇葉在耳畔隻說了一個字，卻覺得比任何山盟海誓更人，更真誠。

他說道，“好！”

承諾一生。

這個冬天，異地他鄉，終於懂得，的世界裏終會有幸福相隨，的世界裏終會有天長地久、相濡以沫。

在如斯的錦繡年華中遇見他，上他，然後決定於他相守。

年華至此，圓滿已無歎息。

桂花

二年後。

會診之後，張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何蘇葉舒了一口氣順手推開辦公室的窗戶。

微風拂麵，不遠傳來陣陣花香，他仔細辨認，原來是桂花。沈惜凡一直都喜歡桂花，清晨，午夜，在微涼的雨後，鵝黃一簇一簇並沒有什麽重量鋪在枝頭，淡香抑或濃鬱，即使無風，也能深深的沁心脾。

新摘的桂花放碗裏，然後加鹽提味、加糖醃製，再封好，就製了糖桂花，保存起來放到冬天可以用來做桂花湯圓，甜醉人。

這時候護士來敲門，“何醫生，請你準備一下，馬上去照相。”

他微微一愣，看護士指指牌，立刻就明白了，他已經換了一家醫院，這是必然的程序。〓思〓兔〓網〓

他下白大褂，對著鏡子理了一下頭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他們結婚前去科室發喜糖，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沈惜凡怔怔的站在科室門口，他好奇，順著的目看過去，原來是宣傳欄上自己的照片。

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篤定的下結論，“還好你不太上鏡，不然患者多半是衝著你來的。”

他覺得奇怪，“很難看嗎，怎麽那麽多人說我不上鏡？”

“不是！”笑著說，“還是看真人更帥一點，別不知足了，何醫生，你已經很帥了。”

他噗哧笑出來，“是嗎，沒覺呀！”

沈惜凡抿起微微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就是驚豔，醫院裏怎麽會有那麽帥的醫生，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嗬，小丫頭你一提起我就想起來了，那次我寫方的時候你一直盯著我，我覺你不是看我寫什麽藥的，你說你那時候幹什麽呢？”

“呃——看你名字呀，不過那時候沒看見，隻看到一個‘主治醫生’。”

“方上不是有麽？”

“我怎麽知道呀，醫生的字都是龍飛舞的，還是打印版的清晰，再說了，萬一你給我開錯藥了，我好方便投訴。”

他立刻無語，沈惜凡笑瞇瞇的握住他的手，“說笑的，那時候怎麽會懷疑你的醫呢，說了一大堆的專業語一下子就把我鎮住了，心裏就覺得你這個醫生可靠的。”

看到何蘇葉臉龐酒窩的痕跡，又補充道，“不過那時候你老是板著臉，很嚴肅的樣子，我以為你走冷酷路線的，沒想到原來你一笑就會岔氣，看上去好小的樣子。”

何蘇葉也忍不住笑起來，“我實習時候導師老是說我看上去太小了，給不了病人安全，然後就把邱天跟我分在一起，說是，用邱天襯托我的穩重。沒想到邱天那家夥突然洗心革麵整一天嚴肅的不行，連我都不敢笑出來了，最後兩人回到宿舍，笑了好長時間。”

沈惜凡眨眨眼睛，“原來你的嚴肅是這樣練出來的呀，果然一個功的男人背後都會有一個功的男人。”

忽然電話鈴響起來，是何爺爺催他們回去吃飯，臨走的時候沈惜凡還不忘多看了照片幾眼，然後悄悄地跟他商量，“何蘇葉，下次照相的時候照醜一點！”

他那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我盡量吧！”

照完相之後，幾個醫生護士圍在電腦前麵看效果，攝影師拿起資料夾，確認了一下，然後跟他說，“何醫生，你是軍人吧，這裏規定要穿軍裝的照片。”

何蘇葉麵難，“軍裝放在家裏，一般上班的時候不穿的。”

攝影師笑笑，“沒事，明天還有一批，到時候你再來重新照吧。”

他點點頭，“麻煩你了，謝謝。”

他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接到沈惜凡的電話，“何蘇葉，今天晚上我們同學聚會，我不回去吃飯了。”

“好的，那我就去爺爺家了，散了之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們說好都不許帶家屬的，沒關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隻好囑咐，“喝一點酒，早點回來，如果打不到車就打電話給我，知道不？”

那廂沈惜凡大笑，“我份證都辦了十幾年了，不是未年了，何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