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源斷開,隻要他之前的作記錄還沒有刪除幹淨,就會被係統自保存下來。那個人起奔向窗戶,方遲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到他邊,擰住了他的手腕。他掙了兩下,竟然沒掙,看向方遲的目,大為驚奇。
他應該也沒有想到,方遲這麽看似纖細弱的人,竟然有這麽大勁兒。
“談談吧。”方遲說。
“談什麽?”他終於開了口。
“讓你來竊取信息的間諜組織難道沒有教過你,被抓住了之後應該怎麽做麽?”方遲目犀利地著他。
“我不是間諜。”他簡短地回答。
對於他這個回答,方遲其實是認可的。他雖然足夠的警惕,卻並不是所司空見慣的訓練有素。就比如說,的目落向他的手指,幹燥,潔淨,好幾手指上都有細小的淺疤痕;指甲修剪過,短而整齊。
“就算你作記錄刪得幹淨,留下的那麽多指紋能幹淨?”
麵對這個問題,他卻比剛才方遲斷電時要來得坦然。他看了眼鍵盤,說:“聽說十九局的人,特別喜歡拿著別人的犯罪證據來脅迫對方。”
聽見這話,要說方遲心中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盡管仍然麵如止水,心中對這個人的警惕卻又更增一層。
他竟然一句話就說中了曾經的份。
但這份畢竟是曾經,如今已經能很有底氣的否認。
“真憾,你猜錯了。”惋惜地說。“我隻是這裏的一個員工。”
他的目閃了幾下,似乎是在判斷是否應該相信的自陳。“那麽說說吧,你想要怎樣?”
“很簡單。”方遲說,“給我你在葷上拿走的東西。”
“好。”他不假思索地說。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調查獵狐行和盛清懷。”
“這是我的私事。”
“如果我報了警,話就不能這麽說了。”
他那鹿一樣的雙目微微地瞇了起來,出幾分危險。方遲敢打賭,他現在在思考如何打暈,以及向攻擊能有幾勝算。
方遲的拇指按了他手腕的脈門,忽的向下一扭——他“嘶”的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一下。
“老實點。”方遲冷地說。
“我隻能告訴你,我查這些東西,並沒有惡意。”他作出了妥協。
他不想說。方遲知道這樣子撬,很難從他這種人裏套出話來。然而並不是真的想報警。這個人在“黑鐵時代”ktv中幫擋過碎酒瓶子,單從這一點,有理由判斷他的確不是一個心懷惡意的人。他破解信息安全研究中心係統的能力,也讓頗為敬佩。留著他,比毀了他似乎更有意義。更何況倘若這個人落網,調查“冰裂”的事恐怕也會被牽扯出來,並不想為之失去自由。
“份證件給我。”向他出手,決定換一個角度切。
他從口袋裏出了一張白卡片,在了手裏。方遲一眼瞥過去,見是他刷進圖書館的那張校友卡。手去拿,卻見他忽的將卡片舉高,手一彈,卡片飛了出去,遠遠地落在門口角落。
方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口罩之上的眼睛,有幾分嘲諷的目。
方遲這一下真想罵人。鬆開他手,飛快地過去撿。然而那張卡片拿到手裏,竟是正麵反麵一模一樣,都是燕大校徽和使用說明!
是假的!
方遲惱怒,又被擺了一道。也是,他又怎麽可能拿一張真的校友卡混進來做信息盜竊之事!
一抬頭,這人已經推開邊牆上的老式玻璃窗,翻跳了下去。
方遲不假思索,也跟著從窗子上跳了下去。
這麵是圖書館的背麵,對麵是哲學樓。兩棟樓之間綠樹濃蔭,一條穿廊上纏滿了紫藤花,芬芳撲鼻。
窗口之下,四層有一個小小的觀景天臺突了出來,種滿了譜月季,正綻放著大團豔麗奔放的花朵。那人正正落在天臺上,撥開那些滿是尖刺的月季枝條,又向那穿廊上跳去。
方遲跟著他。落到天臺上時重重一震,忽然覺得耳後“嗡”的一下,頭部仿佛著了一悶棒。
傷口。
那道傷仿佛總就好不了似的,總在關鍵時候為的絆腳石。咬牙,追著那人繼續往下跳。落在穿廊上的那一剎耳後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蒙上一層黑霧。
腳下一。
下麵那人回頭看了一眼,見從穿廊上跌落,下意識地出了雙手接住。
方遲的意識卻還是清醒的。常年的訓練讓作的反應甚至快於頭腦,抖出手中的曲別針鏈子,絞住了他的雙手,又飛快地繞上了幾圈,讓他無論如何掙不得。方遲強忍疼痛,膝蓋一頂將那人在紫藤花廊壁上,從上到下索他服上的口袋。
“姑娘,我早說了我沒有惡意,你這樣就有點死纏爛打了。”他掙著手上的曲別針鏈子,強著怒氣說。“要麽就爽快點,局子裏見,這樣用私刑是什麽意思?”
方遲不搭理他。手指劃過他的腰際,他結實的理著熱力。
“嗬!”他怒了,一腳重重踢向方遲,方遲早有防備,抬避過,腳尖踹向他的膝彎,將他踹得單膝跪倒在地。一道長長的曲別針鏈子甩過來,勒了他的脖子。
“……”
但這一下方遲也沒占到便宜,稍一用力,耳後腦子裏又是猛一陣炸裂般的劇痛。方遲覺到自己表的扭曲,好在這人是背對著自己,並看不見。
方遲仔細檢查過他的服和子,口袋都是空的。沒有u盤,也沒有其他。
不應該啊。方遲微微皺眉。
一個人出門,總有一些離不開的東西。
比如說,錢。
更仔細地搜了一遍他的,連重要的可能藏匿東西的*部位也沒放過。他的臉龐有些搐:
“適可而止啊,姑娘。”他說,忍著發的怒意,“我不打人,但也是有條件的。”
方遲的雙耳中嗡嗡作響,勉強能聽到他說的話。置若罔聞,索著他的皮帶,終於在夾之中找到了一張visa信用卡。純黑,沒有花紋,沒有銀聯標誌,是一張海外信用卡。
“還給我。”
語氣忽的就冷沉下來,帶了十足的威脅。
他很重視這張卡。方遲牽了牽角,耳後的搐一般的疼痛都快讓控製不了表了。但很明顯,他還不善於掩飾自己的心活。
這張卡有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呢?他的易記錄?卡片背後的簽名?
方遲將卡片轉過來——
他已經預料到要做這樣的作,束縛在一起的雙手抱拳,轉橫掃過來。這一次他沒有再有任何的保留,帶著呼呼的勁風擊向。方遲拽著那一大把曲別針避過他的力道,還一腳踹向他即將猛踢出來的,再一次製住了他。收了束著他手腕和脖子的曲別針鏈,令他四肢都彈不得。然而他這一拳勢能太過強悍,方遲避開時並沒能卸盡他的勁力,隻覺得頭顱偏側時,耳後有什麽溫熱的汩汩而下。
強忍著頭腦中襲來的暈眩和眼前的模糊,低頭努力看向手上翻過來的信用卡。
忽的,的仿佛被什麽了一下。
抬頭,便見咫尺之外的這張臉——擋住了落向信用卡的視線的臉。鹿一般的眼睛裏仿佛蒙了一層霧氣,潤潤的,微紅而又灼熱。一時間恍惚,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目又往下垂去,他卻又湊上來——這次看的真切——他吻了的。隔著一層薄薄的消毒口罩的,但仍然覺得到他上的溫度,以及形狀。
腦中“轟”的一聲,手上似乎不那張卡片。後退了兩步,渾一鬆倒了下去。
“喂!你——”
“不要查了——”模模糊糊地說,約覺得有一隻手上了耳後的崩裂的傷口。然而殘存的意識在飛快地流失,“這不是你能……”
一片漆黑中,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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