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他們要殺了麼？」

王瓊問道。

魏子諸抬腳就往外走，語氣沒有任何緒波的說道：「犬不留！」

「是！」

王瓊大聲領命。

孫火這才反應過來，剛想破口大罵給自己壯膽，已經被等候命令的唐武，一刀砍下了腦袋。

那邊錢通亦是如此，只不過王瓊的手段相較之下要溫一些，只是割斷了他的嚨。

魏子諸頭也不回的離開錢家大院，一直到馬車邊上，才深吸了一口氣，下剛才心中的不適。

樸跟了出來，聲道：「之前哪怕上過戰場，但是親自下令殺掉這些人，見到這種場面，還是不好的吧？」

「實話實說，我看到那些箭矢的威力時，也嚇得有些不敢彈，生怕我一，就有一箭矢在我上炸開，把我炸得骨無存。」

魏子諸轉頭看著臉上的心有餘悸，笑道：「看不出來，你這位土匪頭子，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樸難得沒有給他白眼，而是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當然有害怕的東西，而且我很怕死！」

魏子諸楞了一下。

樸別過頭，看向他，「對於死過一次的人來說，能夠像現在這樣活著，你不知道我有多珍惜，越珍惜，就會越怕死。」

魏子諸微微皺眉，「死過一次？」

樸點點頭，抬頭看了他一眼，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過去麼？為什麼我的家人會被趙丙抓住，為什麼我會在沙州變一個土匪頭子？」

魏子諸沒說話，他確實問過，但當時樸的反應不太好，他也就不再追問了。..

現在看到樸主想說，自然不會拒絕。

「我們家，曾經也是士族......」

一開口，就讓魏子諸瞳孔微。

樸娓娓道來，嗓音一改往常的，變得有些低沉起來，「太上皇時期，我爺爺雖未在朝中為，但卻是太上皇賬的智囊之一，且分量不低。」

「大堯立國之後，我爺爺拒絕了封拜爵，回到族地頤養天年，後來先帝即位，趙丙上位，當時趙丙大肆拉攏黨羽，打異己，樸家也在趙丙拉攏之列，當時想讓我們族子弟朝為，以他為尊。」

「當時被我爺爺拒絕了，趙丙也沒說什麼，本以為此事已了，后爺爺壽終正寢過世，臨終前留下訓言，止樸家子弟朝為，可最終還是有人沒能忍住，選擇進仕途，為趙丙利用。」

「那人，就是我父親。」

說到這裏，樸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往事，拳頭都下意識握了。

魏子諸手攬住的肩頭。

樸稍稍用力推開了魏子諸，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接著說道：「但我父親朝為后，並未得到趙丙的重用，也沒能在先帝面前表現，他為了上位，竟然想將我送給趙丙！」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趙丙不能行人事，且聽說了他的一些殘忍手段，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了。」

「我父親找不到我，那邊又跟趙丙許下諾言，也確實得到了一些青睞，他以為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以後必將在仕途上一帆風順，得知我出走後，大怒之下派人尋找。」

「但我沒被他找到，後來趙丙因此事遷怒於他，罷了他的，還控制了樸家所有人，奪走了樸家產業，一夜之間，樸家就如同如今的孫家一般，再也不復存在！」

「其實趙丙一開始看中的，就只是樸家的產業和爺爺在的時候的影響力罷了，冷落我父親，也是故意為之，甚至派人暗示我父親，給他送兒，就能陞。」

「這一切，都是趙丙謀劃的，我父親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步步都掉設計好的圈套，最後趙丙用樸家人的命相威脅，我不得不主現，那時的我，已經逃到了沙州，並在刀口山上組建了勢力。」

樸說到這裏，大門，王瓊跟唐武正好出來，便不再往下說了。

其實也沒必要往下說了。

魏子諸已經聽得大為震驚了，簡直就是震驚我媽現行版。

「後來趙丙看中你的能力，給你輸送大堯將士，想要在沙州打造一條退路，以便他日後若遭災，便逃往沙州？」

魏子諸問道。

樸默默點頭。

話已至此，魏子諸也不需要再問其他的了。

至於樸說的已經死過一次了，或許是差一點就被親生父親送給了趙丙，也或許是在沙州刀口山組建勢力的時候差點喪命，區別不大，不必深究。

難怪樸對待自己的家人，態度極其複雜，看似非常冷漠，實際上因為緣關係的牽絆，讓也非常痛苦。

魏子諸嘆息一聲，現實果然永遠比小說彩，這是真實發生在樸上的事，親生父親為了陞，把親兒送人。

送的還是趙丙這樣的人，明知道對方劣跡斑斑，兒送出去基本上就是羊虎口，生不如死的結局，還是執意要送。

得知兒出走後，還要震怒？

魏子諸不由得懊惱道：「你早跟我說這個，我或許就不會救出他們了，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不值得任何同和憐憫！」

樸苦笑一聲，「他是死不足惜，但其他人是無辜的，爺爺的臨終訓言，也只有他沒有遵守，其他人都能忍得住，唯獨他不行。」

魏子諸一怔，隨即點點頭，這話也確實有道理。

不能因為那一個人，忽視樸家其他人的命。

至此，他也算徹底明白之前樸為什麼要主找自己獻了。

趙丙以樸家全部人的命威脅，樸不得不赴京，但不想被趙丙控制，所以要找一個靠山。

魏子諸心裏微微一疼，將攬懷中，寬道：「事已經過去了，既然是過去的事，就沒必要一直放在心上，平白無故的折磨自己。」

樸嫣然一笑，魅無限的抬頭看著他，「帝師是在憐憫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