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早就有人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墨水都是磨好的,魏子諸提筆,又停頓了一下,看了眼許源說道:「省的浪費時間,我想到一個絕對,你若是能對出來,我直接認輸。」
許源一聽,火氣也上來了,冷笑道:「可以!」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很託大了,沒想到魏子諸比他還託大,不過這樣也好,不用浪費時間。
他本不相信,自己連一個對子都對不上來。
魏子諸淡然一笑,開始落筆。
很快就收筆落座。
一伙人腦袋,全都湊了上來,春風樓老闆讓侍把寫在紙上的對子拿給眾人去看,結果每一個看過的人,都呆若木。
最後連鄧權辭都忍不住了,念了出來,「煙鎖池塘柳,這半對......」
隻字?
不對。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是讀過書的,鄧權辭自己也是中有墨水的,念完后就眉頭鎖,說道:「簡字,卻囊括了火金水土,高!」
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極高!」
原本一臉自信的許源,看到字后,臉上的表瞬間有些僵,接著眉頭鎖陷沉思。
跟他一樣陷沉思的,還有那幾位大儒。
這些大儒,大多數都是沽名釣譽之輩,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學識。
而且這半副對子,即便是沒有讀過書,或者是不懂對子的人,也知道其絕妙之。
魏子諸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吃著瓜果,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原本這個最簡單的規則,如果是由許源先出對,他還真不一定對的上來,真要論學識,他是比不上這些人的。
一旦他一開始對不上來,就只能認輸了。
可許源讓他先出,那就是給了他機會。
直接拿出這句千古絕對,要是許源這都能給對出來,那他認輸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魏子諸一開始就確定,自己為帝師,許源絕對不會搶先出對子,而且許源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覺得自己不可能對不出來。
而這,正合魏子諸的意。
「好對!好對啊!」
一個老者滿臉激的拿著那副對子,轉頭看向魏子諸,心服口服道:「帝師不愧是進聖賢書院的人,沒想到我大堯繼楊太傅之後,還有帝師這等驚世之才!老朽,佩服!」
人家這麼客氣,魏子諸也沒有不給面子,一臉謙虛的笑道:「過獎,比起諸位前輩,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聽到這話,老者也是不住點頭須,越發讚賞了。
一副絕對,讓場眾人,全都對魏子諸刮目相看,絞盡腦也想不出怎麼對的人,已經甘拜下風了。
連鄧權辭都忍不住說道:「帝師這對子一出,真不知道有誰能夠對出下聯。」
不知道這話是不是有什麼引導作用,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全都落在了許源上。
此時的許源,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水,麻麻,顯然心裏很不平靜,因為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出能夠對上的。
魏子諸看在眼裏,角掛著淡笑。
小樣,跟我比,你有我知道得多嗎?
用前人的智慧來另一個時代的前人,這覺還別說,怪爽的。
許源本不知道魏子諸打的什麼主意,一開始的自信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就越來越了,到最後他甚至抓起了自己的頭髮,可還是無濟於事。
魏子諸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畢竟真要論真才實學的話,他絕對比不上許源,可是藉助他那個時代前人的智慧,這就跟隨帶著一個作弊一樣,還不會有人發現他在作弊。
「你要是短時間對不出來,可以把這對子帶回去,我再寬限你幾天時間也行。」
魏子諸忍不住說道。
這句話像是刺激到了許源一樣,他猛然抬頭看著魏子諸。
魏子諸一怔,還以為這傢伙要開始破口大罵了,旁的王瓊跟唐武兩人同時警惕起來,雖然許源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但他們也不得不防。
結果許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泄了氣,一臉頹廢的慘然一笑,自嘲道:「枉我被譽為江州第一才子,你這對子,我對不出來!」
這麼直接乾脆的承認,並沒有讓人輕視他,之前開口的那個老者,忍不住點頭道:「敢於認輸,也是需要勇氣的,許爺不必這麼氣餒,要知道你雖然被譽為江州第一才子,但帝師可是了聖賢書院的大儒,如何能比?」
不過這種安,對許源來說顯然沒什麼用,他只是拱了拱手當作謝,隨即便沖魏子諸問道:「這一場比試,是我輸了,不過我想知道,你這對子的下聯是什麼?」
這個問題,也問出了眾人心中所想,一個個全都看向了魏子諸,很顯然都想知道這對子的下聯。
魏子諸搖頭道:「說實話,這也沒有想好,如果你執意要知道的話,我倒是有備用答案,只是也不一定是最好的,你日後若想到好的,也可以對上去。」
說完,他再度提筆書寫。
很快就有一行字躍然紙上。
這次,許源自己跑過去看,念道:「燈銷江壩橋。」
念完之後,許源渾劇震,搖頭苦笑道:「我不如你!」
丟下這句話,他轉就走,有些失魂落魄,再無一開始的意氣風發和自信十足。
許如勝擔心兒子,朝魏子諸和鄧權辭告罪一聲,就追了上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許源又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答應你的條件,我會做到,請帝師放心!」
接著,一步踏下樓梯,木質樓梯發出沉悶的聲響。
看著他的背影,魏子諸喃喃道:「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君子。」
也不知道這話許源聽到了沒有,反正他已經快步離開了。
來的時候有多意氣風發,走的時候就有多魂不守舍。
他輸了。
就像他一開始嘲笑魏子諸的那樣,在魏子諸出了第一個對子的時候就輸了,以至於他昨晚想了一整晚的對子,本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