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權辭落座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說道:「袁、劉、單三家的主要人員已經關大牢了,帝師要親自審判麼?那個袁榮也恰好在江州,這次一併抓了,被抓的時候,嚷嚷著帝師公報私仇,他要告狀。」
「袁榮?」
魏子諸楞了一下,念叨一遍這個名字,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那個在京都書院大門口質問我的士族子弟?你抓他不是因為我吧?」
鄧權辭笑而不語。
魏子諸無奈扶額,「那他罵我公報私仇,還真不假,不對,應該是罵你公報私仇才對,這事兒跟我可沒關係。」
鄧權辭笑著解釋道:「反正他沒罵我,罵的是你,誰都知道我是在替帝師你辦事,罵也要罵指使者,但帝師也不用覺得他們袁家就冤枉了,他們本就是趙丙那一脈,雖說最近跟丞相府走不多,但秋後算賬也很正常。」
魏子諸點點頭,「那抓了就抓了吧,我就不去審判了,家產充公之後,他們也沒錢買命了,仔細查一查,如果在江州境做過作犯科一類事的,定斬不饒,節輕微的,發配其他州,再嚴重一些的,低於邊境充軍,讓他們一下邊境的疾苦。」
鄧權辭應下來,接著說道:「還有一事,羅鶴近期高調彈劾趙丙的種種罪行,支持公主府和帝師的正義之舉,已經在江州境,乃至是整個大堯境,引起了一些靜。」
「我是江州州牧,其他地方管不著,但江州境的一部分士族,因為羅家的表態,加上最近袁家為首的三家被打掉,一個個都已經有些蠢蠢了,大有聯合起來的架勢。」
「若他們當真聯合起來,影響力不小,最關鍵在於,他們能夠影響到當地百姓,讓他們敵視公主府,若強行查封鎮,恐怕會引起百姓不滿,容易產生民。」..
「羅家此舉,是帝師的意思吧?帝師可想好要怎麼理這件事了?」
魏子諸聞言,毫不意外的說道:「是我的意思,大概有多士族聯合起來?京都那邊,有沒有人參與?」
「京都?」
「不錯,不能僅看眼前。」
「這個我需要查一查,帝師是想藉此機會,把京都的局勢也徹底擺在明面上來?」
鄧權辭有些驚悚的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魏子諸就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了,這些士族聯合,背後如果有京都某些人的影,那就可以藉此看清京都裏面,還有哪些人是站在公主府對立面的。
一旦找出來,下一步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雷霆之擊了。
魏子諸也沒有瞞,坦然點頭道:「是有這個想法,之前一直不趙丙,是因為他後那些士族還能跳,如果能解決掉他後那些士族,他這個丞相,就不足為慮了。」
「但事無絕對,他畢竟在朝堂經營這麼久,有一些暗線或許到現在都沒有浮出水面,不得不防一手。」
鄧權辭恍然大悟,不過並未評價,只是保證道:「我會儘快調查清楚這件事,如果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帝師。」
「嗯,事急從權,如果發現苗頭不對,你也先不要輕舉妄,以免打草驚蛇,這次我要下一張大網,不能收網的時候,只抓到一些小魚小蝦,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魏子諸代道。
「明白。」
送鄧權辭離開后,魏子諸坐在凳子上陷沉思。
羅鶴是一個引子,他表態之後會有一部分士族跟著他聲討趙丙這個相,就跟趙丙那一脈的士族聯合起來搞事一樣,羅家這樣做,也等於是在聚集另一批士族。
一旦事不可控,對趙丙來說威脅極大。
最直接的,就是那些原本站在趙丙後的士族,還會不會在這種強加其他士族的從旁協助下,進而離丞相府,甚至改投到公主府麾下。
趙丙不得不做些什麼,來阻止或者說延緩這一天到來。
現在的趙丙,已經被魏子諸給到了一條絕路上,如果任由魏子諸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趙丙就要掉下懸崖摔得碎骨了。
這一次,遠在京都的那位相,要拿什麼來阻止呢?
攻守互換,現在魏子諸是攻方,趙丙了守方。
羅鶴的聲討,在江州掀起了軒然大波,可很多大族裏的明眼人,又覺得在理之中,畢竟羅家本就是皇親國戚,支持公主府也沒那麼讓人奇怪和難以接。
真正麻煩的是在羅家發聲之後,有多士族會因此而做出選擇,跟指鹿為馬一樣,以此來判斷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
接連數日,已經有十數個當地士族附和羅家的話,也開始聲討趙丙這個相。
有人聲討就有人反駁,只是反駁的人寥寥無幾,至今為止,也不過兩個士族,且都還不是什麼大族,而是一些小族。
魏子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跟樸玩進退有度的遊戲,所以本沒有時間評價,等玩完了,看著樸一不茍的收拾殘局,也把這事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又是數日,反駁的人多了兩個大族,接著是一些百姓,主要集中在平南郡,已經在那邊鬧得沸沸揚揚,平南郡守都來了州牧府,訴苦說自己的郡守府,天天被人堵門告狀,要他這個郡守制止詆毀丞相的人,並加以嚴懲。
郡守在平時已經是很大的了,可也不看看聲討趙丙的都是些什麼人!
羅鶴,乃是先帝時期的駙馬爺,當今皇上的姑父!
而且如今的公主府,早已今時不同往日,長公主就不用說了,在大堯一直都很人尊敬,如今又多了一個魏子諸,接連幾件大事,早已贏得了一片民心。
他一個郡守,又能做得了什麼?
鄧權辭把這個消息派人送去了江家,魏子諸得知此事後,瞇眼道:「煽民?他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不過這樣也好,越,就有人越坐不住,就看有多魚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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