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見怪不怪了，你會不會揍我？”安好沒有思索，張說道，“你終於甩了陳輝，準備迎接新了，恭喜呀！”

“沒有同心。”梁翻了翻白眼，“也沒有心。”

“我對你這種花心的人，一直都是沒心又沒肺，你又不是今天才了解。”安好邊笑邊腳穿鞋，朝床邊走去，“睡吧，明天新生開始軍訓，我得盯著，這麽毒的太，這麽高的溫度，生不如死。”說完不哀歎一聲。

“行，睡吧。”梁跟著起，慢悠悠地爬上床，“跟你同住的那個生，今晚不回來？都這麽晚了，也沒聽到啥靜。”教師公寓是個兩室一廳，安好跟外語學院的一位教學書同住，姓米。

“不知道，你自己的心吧。”安好嚷道，轉背對，“食不言寢不語，晚上東扯西拉不了，睡覺。”

“睡就睡！”梁撇撇，翻個也拿背對，窗外明月當空，希，某人一夜好夢不要失眠了。

“教好，教好，教辛苦了。”問好聲停，接著三聲有節奏的拍掌，啪啪啪，士氣高昂，響徹雲霄。

安好找了棵大樹遮，擔憂地盯著院裏的幾個隊列方陣，今天第一天軍訓，上午氣溫還行，再加上新生們對軍訓的新鮮，都鼓足了勁，態度積極得不得了。

隻是下午這氣溫陡升，上午訓練也耗費了不力。若是現在訓練強度再加大，不曉得這些溫室裏的花朵能不能得住。

校醫拎著醫藥箱，不時在各個隊列間走來走去，安好被他們繞得心慌，幹脆不再看，埋下頭翻看手裏的新生信息表。

果不其然，一個小時的站軍姿再加上基本的齊步走訓練後，新生們口號也不響了，個個像霜打的茄子，步伐淩。

教決定拉會歌，讓大家口氣。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安好越聽心裏越堵，生怕他們一個沒換氣，歌被他們唱進了肚子裏，這哪裏是在唱歌，明明是在哼哼。

放下手裏的東西，決定過去給他們打打氣。

“安老師來了。”不曉得是誰嘀咕了一聲，本來歪坐在地上的家夥們一個個直了背，特別是男生，趕坐端正了，再怎麽著也不能讓老師看輕不是？

“估計安老師也聽不下去你們那腔調，軍人，什麽是軍人？流汗流不流淚，掉皮掉不掉隊。看看你們，把軍歌的氣勢全唱進自己肚子裏了，丟不丟人啊？”喊了一上午口號的軍聲音已經有些沙啞，雖然為人不茍言笑，說話卻又不失風趣。

中餐下的時候，聽見三三兩兩的學生議論，他們的教雖然夠嚴格，但也算是好相的了，而且長得極好。

“那讓安老師來一個，讓我們覺覺軍歌的真正氣勢！”隊列裏有人吆喝起來。

“就是就是，安老師，來一個。”

……

形勢急轉，安好掉頭想走。

“安老師想走！”

“你們有沒有誠心，安老師是要你們親自去請。”教也被他們的氣氛染，跟著他們起哄。

幾個男生見教答應了，立馬起去拉安好過來。

熱烈的掌聲加上幾個小班助推波助瀾，安好避無可避，被擁到隊列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安老師，給我們來首你進學校那會兒軍訓時唱的軍歌。”有人打頭陣，氣勢愈發熱烈起來，附近其他隊列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安好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就地掩埋，這群小兔崽子當真同不得，可是好心來給他們打氣的，怎麽就被他們拖下水了呢？

“安老師害了怎麽辦？”教見臉紅得跟大蘋果一樣站在隊列前，於是眉弄眼地喊道，“同誌們，口號響起來！”

“一二三四五！”他大手一揮，地上的學生似聽到號令一樣，個個鼓足了勁，賣力嘶吼，“我們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們等得好著急！”

安好一聽，這不是他們拉歌的口號嗎？這種況不是沒遇見過，隻是之前沒這麽衝著，躲一躲就過去了。今天這樣喊下去，隻怕是躲不過去了。

“衝衝衝衝衝！”

“不要像個老公公。”

“快快快快快！”

“不要像個老太太。”

“冬瓜皮，西瓜皮。”

“安老師不唱歌耍賴皮！”

“你唱你就唱。”

“扭扭像啥樣！”

……

看著教和地上坐著的家夥們一唱一和，忙得好不熱鬧，安好一個頭兩個大，躲不過，那就隻能豁出去了。心一橫，手擺了擺，示意他們安靜。

“噓……”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隊列迅速安靜下來。

“軍歌真記不太清了，流行歌曲不？”安好著嗓子打起商量，隻希他們別再為難。

“安老師唱什麽我們聽什麽。”大家還算是買賬。

“是的是的。”

……

很快一群人跟著附和。

“安老師可以點歌不？”隊伍是混編，以班劃分，一個生小心試探，“我要聽梁靜茹的歌。”

“我也喜歡，我要聽《勇氣》。”

“安老師，就唱《勇氣》吧。”

……

這首歌會，因為當初有人聽，特地學了唱給他聽。每次唱的時候，他都會溫地把圈在懷裏，然後告訴，“你，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事。”

歌還在，卻早已不在。

《勇氣》就《勇氣》吧，隻是現在唱，早就沒有當初的心境了。

“那就這首吧。”安好點點頭，順手接過班助遞過來的水，昂頭喝了一口，“先潤潤嗓子呀。”

隊伍裏響起一陣歡快的哄笑。

“嗯哼……”安好有模有樣地清了清嗓子，看著眼前大大小小的腦袋還是有些張，幹脆低頭，不看就不慌，深吸口氣，歌聲漸起。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麽說我不理

隻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

其實的嗓音不錯，溫婉轉，唱歌剛剛好。

突然有人跟著拍子開始鼓掌，越來越多的掌聲加進來。

隔壁院係的隊伍間休息，很快也圍了過來，人越集越多。

安好渾然不覺，那些歌詞像爛於心底一般，一字一句輕緩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