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有留什麽話嗎？”

“說今晚陪傷心人來這裏坐了會兒，開銷就請莫先生報了吧。”

“好的，記在我的賬上就好。”項明軾收了線，將手機扔給莫懷遠，有點想不，“這兩個人搞什麽鬼？”

“別指弄清楚人往的方式。”莫懷遠說完就去拿車鑰匙。

“去哪？”項明軾見他要走，趕忙問。

“憑著你對梁珂的了解，現在會去哪？帶我去找。”莫懷遠拔就走。

“你不是說先緩緩嗎？”項明軾也跟著起。

“你當初不也是說緩緩嗎？結果緩什麽樣？這事，我看一時半會也拖不得，越拖問題越大。”

莫懷遠越走越快，本不等他。項明軾隻能招來服務生，簽了單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上次藏的酒真的還在，梁珂欣喜地從紙盒子裏把酒掏出來，抱在懷裏，朝安好走去。

兩人各自開了酒，梁珂先是一頓猛灌，嚷嚷著痛快，幾口下肚，話匣子就徹底被打開了。

天臺上的風很涼，雖然氣溫不是特別低，但是畢竟已經到了暮秋時分，覺還是很冷的。安好背對著風，小口抿著啤酒，裏的，聽著梁珂將自己的恨仇一字一句說出來，其實就是揭自己的傷疤，很疼。

“安好，你真不知道，項明軾小時候長得跟雕細琢過似的，人緣極好，小姑娘們都黏著他。可我就不待見，長得好又不能當飯吃，而且總仗著有副好皮囊利用人，我總覺得，他那樣跟賣笑的沒區別。”

撲哧！安好被的形容逗笑，這是今夜第一次開懷，以前傷，怕被人安，本來一個人還撐得住，越是被人安就越脆弱，所以再難過，都習慣躲起來。不過，今晚有所領悟，原來有個人陪，也不是壞事。

“你別笑，你別以為我那時候小就什麽也不懂，我知道的多了。梁瑋那個壞蛋看黃書被我媽逮到，他就都推我頭上。說實話，我後來讓項明軾背黑鍋的點子，大多都是我哥用在我上的。哈哈……他會上當，證明，他跟我一樣，傻！”明明是笑著的，語氣卻比哭還要慘。

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就算知道居心叵測，就算知道自己會很狼狽，卻還是不忍心揭穿，傻你就跟一起傻，瘋你就跟一起瘋。隻要看著笑，看著快樂就好。項明軾從那個時候，就應該是著梁珂的吧。

“項明軾爺爺有個老戰友，臨死前托孤，於是，項明軾就有了個妹妹，沒有任何緣關係的妹妹。那時候，我們多簡單呀，天天黏在一起，像親姐妹一樣。”話說到一半，梁珂的聲音開始發，“可是，最不該的就是，我跟項明軾相了，而阮芷馨上了項明軾。”

安好著易拉罐的手一，雖然猜到他們的不簡單，卻沒想到這麽糾纏。

“明軾的爺爺極寵這個義孫，他甚至覺得，讓明軾娶了芷馨是再完不過的事，可是明軾反對，芷馨傷，我夾在人和姐妹之間，不過氣。梁家很了解我跟明軾的事，他們明著不說讓我跟他分開，卻開始不停為我安排相親，故意讓明軾發現。明軾以為我要離開他，整個人開始不理智，他甚至跟芷馨攤牌，說不可能娶，若是我離開他，他就會恨芷馨一輩子。

“沒有人妥協，明軾的爺爺展示了從未有過的強勢，事越來越僵，我想見他，他卻被，芷馨找到我，讓我好好照顧明軾，我當時聽出話裏有話，卻心心念念著明軾沒有上心。安好，你知道嗎？那是我跟的最後一麵。芷馨回去後就割腕自殺了，項家以為我對說了重話，發誓永遠不會接我這個媳婦，而我跟明軾中間隔著死去的芷馨，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安好用了好長時間才把梁珂的話消化完，剛才還燈火璀璨的夜景，現在看來已經是朦朧一片。突然很佩服梁珂，能這樣平靜地將自己千瘡百孔的講出來，那該是怎樣的痛過才會變得如此堅強？

阮芷馨選擇死亡，或許是為了全梁珂和項明軾的，可能想，自己的人可以幸福就足夠了。可是忽略了，若是不在了，項家定會怪罪梁珂，項明軾背負著疚，梁珂和項明軾，或許永遠都不能在一起了。

要有多，才會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安好從來沒有想過為了放棄一切。隻是當時，父親因自己而發生意外，心自責，才差點放棄生命。所以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對有所免疫的人。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為什麽要讓活著的人永遠不幸福？”安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語不調，“我曾經也深過，可再深，也抵不過背叛。我也恨過，阿珂，今天你的卻讓我明白，不要為了紀念而讓自己不幸福，更不要讓已經死去的蒙了眼，看不清未來的方向，抓不住屬於自己的幸福。”

“你在說你跟莫懷遠嗎？”梁珂淚眼婆娑，“安好，其實我多羨慕你，不論如何，你們都還有機會爭取，可我跟項明軾不行，得不到家人認可的婚姻是不完整的。”

安好攬靠向自己，今晚，誰為誰傷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們此時需要相互取暖。

“安好，你若是放下了齊楚舸，就不會見到他就逃。你若真心想重新開始，不如試著去麵對他，當你能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他的時候，或許就是你真正放下的時候。你過不了自己這道坎，就跟莫懷遠在一起，對你、對他都是不公平的。”梁珂忍不住提醒。

“放下，談何容易？我覺得我已經很勇敢了。當初我們說好一同留校，結果，他突然跟我最好的姐妹一起出國。若是一般人，怎麽還可能留在那個到都是傷心記憶的地方？阿珂，他走的時候我很脆弱，我爸打電話過來，我對著電話大哭，若是我知道，我這一哭會讓他失去生命，我願意一生永遠不哭，去換他活下來。”

“你也不想的。”換作梁珂安。

“可是，我難辭其咎。”安好苦笑，“好幾年，我都不敢回去看他，我怕我不了，我媽怪我心狠，連最後一程都不願意送他。那時候我想，讓他怪我吧，就這樣怪我吧。至，在那邊他怪我就能一直記得我。阿珂，我害死了他，我真的好怕他會選擇忘掉我來當做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