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著張臉。

他沉著張臉進茶水間，對老吳說：“南藝地產的案子你跟進一下，我有事出去。”

老吳急忙應下。

秦征不怎麽敏[gǎn]地轉離開，完全沒有察覺到後悲憫的目。他的心確實不怎麽好。

方才顧紹打電話來，他喂了一聲，對方就說：“誰惹你了？”

他頓了頓，控製著氣息說：“聽上去很明顯？”

顧紹哈了一聲說：“我這麽敏銳的耳朵不多，所以應該不算很明顯。”

秦征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顧紹和沈楓越來越像了。

顧紹說衛翼來A市出差，找他出來三個男人喝酒。彼時三個男人都家立業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已婚男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建立在共同的悲劇之上，覺分外能互相共鳴。

秦征本來想打電話回家說和顧紹衛翼出去吃飯，但想了想，又鬼使神差地按了退格鍵，改發短信，隻說不回家吃晚飯。

半天之後，那邊才回過來一個字——好。

三個人約的地方在一間有些偏僻的酒樓，隻有A市的老A才知道的價廉好去。老板燒了一手地道的好菜，隻服務那麽幾個老主顧。

地方幽靜，適合老男人貪心。

衛翼忙了一天，先拉了一碗飯，才長長舒了口氣，一邊啜著小酒一邊打量秦征。“你……”他瞇著眼上下掃來掃去，“你事業雙收，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顧紹笑瞇瞇地說：“他們家出現第三者了。”

衛翼愣了一下，訥訥道：“不是吧……你外遇了？”

秦征沉默不語。

顧紹替他回答：“他老婆天天陪別人的老公睡覺，他求不滿了。”

秦征忍不住說：“你好的不學，都學沈楓。”

衛翼一副震驚的表，聲音微微走調：“周小琪還出軌？你男人當到這份上也太失敗了吧！”

顧紹握著酒杯不厚道直笑：“沒辦法，那個男人太優秀了，三歲到六十歲的通殺，而且，這個人，你也見過。”

衛翼覺得自己心跳太快應該是喝酒所致，不過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驚人了。秦征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外兼修，現在竟然人財兩失了……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衛翼輕輕歎了口氣，剛想問那個男人是誰，一抬頭看到顧紹，臉頓時變了。“難道……是你？”

顧紹微微嗆了一下，笑著說：“謝謝你抬舉我的魅力。”

秦征掃了衛翼一眼，說了一個字：“蠢。”

衛翼還在一片茫然中，顧紹揭開了謎底。“他們家小太，橫刀奪，秦征跟自己兒子吃醋了。”

“啊哈？”衛翼愣愣地看著秦征，沉默片刻後，錘桌狂笑。

這些外表斯文的男人，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就會出敗類的一麵。衛翼尤其。

“該！”他說。

秦征覺得自己有苦說不出，而那些苦，衛翼早晚會到的。

每天晚上，他五點下班，兒子也放學，老婆煮晚飯，六點吃飯。吃完飯老婆洗碗，他削水果，到了七點，一家三口邊吃水果邊看《新聞聯播》。

七點半《新聞聯播》結束，老婆伺候兒子沐浴更，八點結束，他要求同樣的待遇，老婆說：“哎呀我好忙的，你自己洗去。”

他開始懷念當初兩個人鴛鴦浴的旖旎風。

兒子玩到九點都不肯睡，纏著老婆講故事，最近他進步很大，不聽話了，喜歡聽《莊子》，尤其喜歡聽媽媽念的《莊子》，他說：“媽媽的聲音的好聽。”

當媽的被奉承一下就找不到南北了，盡管常常念到生僻字卡殼，但還是勇敢地搬了一本字典隨時查找。

聽媽媽講故事還不夠，還要媽媽陪著睡，抓著媽媽的角，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攻擊，結果毫無懸念地贏了。

當爸爸的半夜襲，把媽媽了回去，結果混小子半夜起來打開他們房間的門，溜到他們床上去，把爸爸推開，到兩個人中間。

顧紹笑著說：“聽說兒子是母親前世的人，你是遇到前世的敵了。”

衛翼咂舌：“真悲劇。”

這樣還不夠。第二次他把房門關上了，結果兒子就在外麵拍門，一聲接一聲地喊：“媽媽，媽媽……”

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啊，一聽到這聲音，骨碌一下翻坐起來，果斷扔下自己的結發丈夫。

這麽掐指一算，他已經獨守空閨十五天了。

不喝酒的秦征難得鬱悶地喝了一口酒，說：“麻煩。”

周小琪那個線條的人，好像還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不悅，全副心神都在兒子上。

顧紹作為三人組裏的軍師，給秦征出謀劃策：“你要搞定的不是周小琪，是你兒子。他才是癥結。”

衛翼說：“我附議。”

“怎麽做？”秦征虛心求教。

“投其所好，供其所需。”顧紹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

秦征回家的時候，周小琪母子倆已經吃完飯看完電視洗完澡了。秦熙穿著熊貓寶寶的睡抓著媽媽的角撒。

撒——他從哪裏學來的，他才四歲啊……兒園都不教好的。

秦征眼角搐了一下，想起顧紹說的話，又把出來的青筋回去。

“小琪。”

一家之煮回頭看了一眼被無視許久的一家之主，恍然回神似的哦了一聲，說：“你回來啦。”隻字沒問他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

對他太放心了，太放心得簡直就像不關心。秦征微微有些意料之中的失落，又想起顧紹的話，隻有收拾起一地破碎的心，哄周小琪先去洗澡。

“你先去吧，上有酒味。”周小琪頭也不回地說。

“你先去吧，我陪兒子說說話，等一下你不是還要陪他一起睡？”秦征忍著醋意說。

周小琪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秦熙不大甘願地拽了一下媽媽的角，看著遠去的背影，最後才抬起頭看爸爸。

唉，爸爸真是太稚了，整天跟他搶媽媽。

秦熙抱著海綿寶寶，玩積木。

秦征在兒子對麵坐下，輕咳一聲，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兒子。”秦熙他細的黑發，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爸爸，你支開媽媽，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秦熙聲氣，一臉嚴肅地跟爸爸對視。▼思▼兔▼網▼

“你怎麽知道”這麽丟人的一句話，秦征是沒有說出口了，但是臉上神明顯怔了一下。“我們老師每次和班長說悄悄話，都會讓別人出去玩。所以爸爸你說吧。”秦熙人小鬼大地眨眨眼，“我不會跟媽媽說的。”

秦征忍俊不，“說話算話？”

“當然。”秦小BOSS擲地有聲，“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聰明，尤其是他秦征的兒子，果然不能拿他當小孩子看待。

在秦熙眼裏，爸爸是高大偉岸的，他要仰斷脖子才能看到爸爸的下，爸爸一隻手就能把他拎起來扔出去——當然他從來都沒有扔過他，但他懷疑爸爸很想這麽做，隻是礙於媽媽在旁邊。

對這樣嚴肅的爸爸，他還是有點小怕的，但是爸爸也很厲害，媽媽說爸爸每天要很辛苦地賺錢才能養活他們兩個，所以要每天親親爸爸，給他的鼓勵，看到爸爸有些臉紅地讓他糊口水，他也會覺得爸爸還是溫的人。

事實證明，秦征同誌除了會對老婆耍流氓，就連兒子也不怎麽搞得定。

不過等周小琪洗完澡出來，世界就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了。

“寶貝兒呢？”周小琪著頭發，朝客廳掃視一圈，隻看到秦征一個人在看電視。

“兒子啊，睡了。”

“睡了？”周小琪不相信，想要去兒子房間看一下，卻被秦征攔住，“別去吵醒了他，他今天晚上要自己一個人睡。”說著手就纏上的腰。

周小琪狐疑地打量他兩眼：“不是吧，沒我陪著他一個人才不肯睡覺。”

秦征幹咳兩聲，聲說：“兒子長大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要學會獨立了。”秦征把兒子的話照搬過來。

周小琪很有理由懷疑秦征把兒子打暈了關屋裏了，但作為一個淳樸善良的中國人，還是覺得不要以這麽險惡的用心來揣度自己的枕邊人。

秦征見周小琪被自己說了，鬆了口氣，想把圈進懷裏，又被一把推開，皺著眉頭說：“上有酒味，去洗澡。”

秦征歎了口氣，認命地先沐浴更。

從浴室出來後，周小琪已經先躺上床呼呼大睡了——沒等他。

秦征無奈地走到床邊，想手關了床頭燈，低頭看了一眼的睡，便移不開眼了。

索坐在床頭，細細欣賞起來。

周小琪真是個奇跡，二十年如一日，不管世界怎麽變，還是。秦征俯□，輕啄了一下盈紅潤的雙♪。本來微張著的雙♪抿了一下，吧唧了一下，調整了呼吸，繼續沉睡。

秦征忽然想起周小琪剛懷孕的時候，他讓辭職安心養胎。周小琪一本正經地說：“不行。我要是沒有工作的話，整天宅在家裏就會變黃臉婆，你會嫌棄我，然後整天在外麵鬼混，我變深閨怨婦，最後你拋妻另娶，我黯然離去……”

他了一把的臉，無奈笑道：“你真是知音看太多了。”

結果呢，好像和說的相反過來了。

秦熙出生後，的重心幾乎都轉到兒子上了。兒子周歲前，研究什麽好，什麽尿片好，和社區裏的媽媽們打一片，功當上社區婦聯主席，深七老八十歲老太太們的喜歡，連小孩子都喜歡纏著。

兒子長牙後，又開始研究食譜，沾兒子的，他也能提高夥食水平，但更多況下是，他先做小白鼠，他吃完了沒問題再給兒子吃。

實在不甘冷落，他強行把兒子從懷裏抱走，結果還被誤會是在搶兒子，其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