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山海易購的收銀員很清閑,尤其是今,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中午吃飯時員工食堂都空的,沈冬也不用糾結是挨還是一橫心隻管填飽肚子,因為食堂的老郭著煙懶洋洋的斜眼瞥他:“今不供應飯菜。”
沈冬頭皮發麻的看著老郭完最後一口煙,然後摁滅,將煙塞進裏嚼吧嚼吧吃掉了。
——這都是什麽奇葩種!
於是沈冬剩下來的幾個時都靠在收銀臺上發呆,如果這時候來一個顧客,保證能得到最熱真摯的服務態度。正常超市工作人員多半板著張臉,表很不耐煩,讓顧客看了覺得不爽,事實上他們都麻木了,誰能保持不變的微笑麵對人山人海八時?那估計是麵癱…所以能把沈冬從茫然放空狀拯救回來的,隻有顧客。
可惜等啊等,差點趴在那裏跟貍貓一起睡著,他都沒等到半個人。
連杜衡的影子都沒瞧見。
沈冬無聊的開始貍貓圓滾滾的肚皮,他一下,貍貓就跟著往後一,在收銀臺上滾不停挪,最後“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貍貓迷糊的睜開眼睛,打了個滾爬起來蹲坐著,茸茸的爪子還跟著懶腰,張得圓圓的,顯然是在打嗬欠。
“奇怪,貓不都是洗臉的嗎?”沈冬低著頭看它,福利院牆角下也曾經有一窩流浪貓駐守,孩子們鬧騰的將貓咪攆得上躥下跳,特別頑劣的孩還抓過貓尾,當然臉上會留下華麗麗的抓痕。所以對貓的習,沈冬還是了解的,現在他怎麽看都覺得這隻貍貓不太正常。
不知道是什麽統,通漆黑隻頭頂有幾簇白,臉尖尖的,眼珠滴溜溜轉著。
一般超市是不允許寵進來的,畢竟要賣生鮮食品,而寵會到掉。這隻貓也不知道是誰的,一直蹲在收銀臺上,乖乖的不吵不鬧——等等,從來沒聽到這隻貓過!
“喂,你是誰?”沈冬抓著它頸後的皮,將貓拎起來瞪。
這超市肯定不會有正常生!搞不好這家夥會話!
貍貓無辜的歪著頭看他。
兩下正在對峙,山海易購的大門忽然一陣抖,貍貓立刻從沈冬手上掙下來,猛地竄出門前,一分鍾後大門就像水中的倒影似的被波紋分散,變形扭曲,然後逐漸模糊。沒有什麽驚地的聲效果,除大門以外別的東西也沒有毫變化,但這靜還是讓沈冬心裏發——不就是歇業嗎,搞得像通往人間的大門消失掉似的!
頓時就沒心管貍貓究竟是什麽東西,沈冬趕著準備下班。
做山海易購的收銀員最好的一點是——上班下班都不用費勁數錢!
偌大的超市裏一個人影都看不到,除了貨架就是商品,日燈明晃晃的照著地磚,倒映著周圍東西的影子。也不知道那個修真界六級考試是什麽玩意,搞得就像世界末日一樣!沈冬學曆低,他沒上過大學,連英語四級的摧殘都沒經曆過,隻在心裏嘀咕,不曉得那卷子上會有什麽試題,如何順利搭乘飛機?
他匆忙從超市後麵的送貨通道奔出,熱浪迎麵襲來,太火辣辣的照著,卻讓沈冬覺活過來了。
山海易購死寂得像一個墳墓!在這裏上幾個月班估計最後要得心髒病吧!
貍貓蹲在自行車上看著沈冬,不過沈冬看不見它,鬱悶的騎上自行車準備回家。
山海易購裏麵溫度太低,出來又熱,沈冬剛抖了下上的恤,忽然被一個人攔住。
“喝,艾斯艾曲是這裏萌?”
沈冬被這莫名其妙的外國腔中文問得發懵,隻一個勁的盯著對方看。
好家夥,一米九的個頭,高鼻梁金頭發,看上去應該長得不賴,能去做封麵模特。但這家夥極其矯,大男人竟然撐著一把遮傘,臉上架著大墨鏡,最離奇的是手上還戴著皮手套,全皮夾克加高幫靴子,是很有型。但關鍵問題是——
“你不熱?”
沈冬看了都替他熱,室外足足有三十八度高溫。
“抬很討厭…”那男人嘀咕一句,“尼的寵很有個,能麻煩它離我遠點萌?對了艾斯艾曲在這裏萌?威神馬找不到大門?”
“什麽死去?”
這不在調子上的中文真破!語氣詞“嗎”就是嗎,萌個啊!
如果是一個巍巍的老人,或者一米高的孩來問路,沈冬絕對有耐心仔細講明白。但遇到這麽一個怪人,還是外國人。已經有很多麻煩纏甩不掉的沈冬立刻沒好氣的扔下句“不知道,沒聽過”就蹬著自行車走了。
那個撐著遮傘的男人繼續疑的在附近轉悠:
“奇怪,明明上次來就在這,好拙計威神馬找不到。”
雖然擺了那個問路的怪人,但沈冬今下班回家的路注定不太平,這不,還沒騎出老城區的巷子,斜裏又竄出來幾個人將他攔下。
沈冬的破自行車沒有剎車,他隻能單腳一踩地,生生停住。
這幾個,有點眼…
等看到拐角走出來的人時,沈冬這才恍然,扳正自行車籠頭,翻眼:
“怎麽是周隊長?我這是超速了,還是沒有開車燈?勞煩你攔截下來開罰單?”
“別胡八道,我又不是警。”
刑警周隊長沒半點幽默細胞,雖沒穿製服,仍然是一副正直嚴肅的神態,這種人絕對沒有當臥底——好吧,當便都沒資格,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警察”四個字了。他表很不好,冷冷的:“你還敢在這種地方上班?那些東…那些家夥給你多錢,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這還不得問周隊長你?”沈冬毫不示弱,狠狠瞪過去,“也不知道是誰踹壞我家大門,害得我倒欠那家超市一筆債,不還清債務我能辭職?”
“這…多錢?”
“三千塊!”
“什麽門三千?”
“還有住院費,周隊長你忘了?”
尷尬的幹咳一聲,周隊長也不知道該沈冬倒黴,還是自找麻煩,直接就:“你帶上你的份證,找個空到警察局來,我們給你擔保,額借貸銀行三千塊,我們刑警隊經費也有限,你家大門——咳。就這樣吧,趕離開這古怪地方。”
“不幹!我還得給利息!”
“你半年之還清,那十幾塊錢的利息我個人幫你還!”
“爽快,周隊長你的啊!”沈冬神一振,隨即疑道,“你們堵在我下班路上就是為了這事。”
“當然不是…你子昨晚上又在家裏搗鼓什麽,樓房鬧鬼都上省城社會新聞了。”
“沒什麽,我怎麽知道。”沈冬趕騎上自行車,跑了。
“周隊?”旁邊有便朝街道盡頭那個撐傘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後問,“還要跟蹤那家夥嗎?”
“不了,誰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周隊長鬆了鬆領,有點暴躁的,“下次緝毒隊的看清楚,這種家夥可疑嗎,疑似神病患者!”
“隊長,你那邊真的有個超市嗎?”年輕的刑警興致,“會不會賣?或者幹脆易靈魂?”
“你八號當鋪看多了!收隊!”
話沈冬很高興的騎回家,半路上等紅燈時還在街口買了一份省城晚報,逛了一遍老城區。他決心好好找一下房子,快的話月底就準備搬走,至於工作!去工地搬磚都行,盡快跟山海易購還有杜衡劃清界限,死不相往來!
想得倒好,實現不了。
沈冬在攤上吃完麵條回家後,就在出租房裏翻箱倒櫃的找份證。
“奇怪,明明記得放在屜裏的。”怎麽不見了?
沈冬將客廳也翻了一遍,還把牆都了一圈,找到五個幣,其他一無所獲。
他毫不客氣推開杜衡的房間門。
果然人不在…但是!
房間空空,隻有出租房本來就有的一張破床,上麵連席子都沒有,更別枕頭。旁邊是一張木頭桌子跟一把隻有三條的椅子,窗戶關得牢牢的,除此外什麽也沒有。沈冬手一,那椅子上一層灰,而床板上也好不了多,跟從前沒人住的時候完全一樣。
“杜衡?你丫給我出來!”
沈冬怒喝,房間裏不斷傳來回聲,倒是客廳忽然傳來響,沈冬跑出來一看,黑屏的電視機激活了,臺標貞子姐彪悍的從屏幕裏鑽出來,把剛剛從防盜門穿進來的雷誠嚇得半死,慘著跌出門,估計滾到了樓道裏。貞子回去後,一個渾漉漉好像溺水鬼的主持人,興的哇啦哇啦什麽。
沈冬一看時間,正好六點,大概是島國靈異電視臺開始播放節目的時候。他拉開房門,發現雷誠的鬼魂靠著樓梯扶手哆嗦。
“瞧你那慫樣!”沈冬完全忘記昨他自己的反應也沒好多。
“你…你從島國搞了錄影帶?”雷誠還在抖。
“別傻話,我又沒活膩!”沈冬趕在鄰居聞聲湊過來看之前,砰地一聲關上門。
沈冬靠在椅子上看電視裏的一隻古舊的琵琶出細細黑黑的手,自己彈奏樂曲。雷誠這次沒敢走門,穿牆進來後看著晶電視失聲驚呼:
“你子搶銀行了?”
“沒那技!”沈冬沒好氣的,“倒是你,這幾跑哪去了,連個鬼影都見不著。”
“我還要問你呢,從哪裏搞來那麽恐怖的怪,整跟在你後麵,我都不敢靠近…啊,救命啊!”
貍貓打著嗬欠搖搖晃晃的從浴室裏走出來,看著一團的雷誠,一甩尾又掉頭走回去。
“又怎麽了?”
“你,你看不見?”
“廢話,看得見還問你!”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反正是一個很大的黑影,非常猙獰可怖…是怪!”
沈冬將信將疑的看著雷誠。
電視屏幕忽然抖了一下,瞬間全是雪花點。沈冬剛覺得奇怪,就覺到一陣不出來的寒意從背後冒起,他耐心的等著臺標吉祥來二次襲擊,可電視機裏什麽靜也沒有,隻發出滋滋的聲波。客廳的窗戶是開著的,夏六點太還沒有下山,但夕竟然出一種詭異的紅,雲彩上麵全是黑氣。
“靠,怎麽回事?”
沈冬還沒來得及跑到窗邊,電視屏幕忽然清晰起來,出現在電視機裏麵的竟然是山海易購總經理餘昆。
這死胖子平常嬉皮笑臉的德行全部沒了,神嚴肅的:
“修真界所有人員注意,停下你正在做的事,丹爐炸也別管了,重複一遍,停下所有你正在做的事!北邙山結界破了!北邙山九重結界全部崩了!”
餘昆的話剛完,沈冬就聽到背景音裏有無數嘈雜聲音冒出來:
“貧道的渡劫丹!!”
“餘昆你混賬,我電視遊戲俄羅斯方塊好不容易打出來的最高分!”
“怎麽回事,北邙山結界七十年都沒出過大問題!”
以及還有最響亮的歡呼聲——“萬歲!今晚上不要考四級!明也不用考六級了!的們,抄起兵去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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