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薩走進一間酒館，悶熱而的氣味夾雜著酒香撲鼻而來。

昏暗的燈下，男人們了上，出大汗淋漓的背脊，坐在中央的酒桌旁，將一杯杯劣質啤酒灌里，大聲和邊的同伴談笑。穿著暴的侍穿與酒桌之間，給客人滿上酒杯。

他稍微環顧了下況，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名小個子坐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他的桌前擺著一朵枯萎的野薔薇。

塔薩走到吧臺前，先要了一杯啤酒。慢慢品嘗這苦的味道，同時打量著四周的況，看看有沒有人在暗中盯梢這名小個子。結果令他十分滿意，雖然偶爾會有人將視線看向角落，但大多都是無意之舉，只有坐在中央大桌邊的一人，會借著酒杯的掩護觀察角落里的向。

一人接頭，一人照應，黑街老鼠們的慣例行徑，這和塔薩的認知相吻合。

“再來一杯，”他朝酒侍喊道，“冰的。”

“先生，冰啤酒價格翻倍，”酒侍提醒道。

塔薩丟出一枚銀狼，“越冰越好。”

端著升起陣陣白霧的酒杯，他走到小個子對面，將啤酒倒在桌邊的野薔薇上。冰冷的酒水順著卷的花瓣流淌而過，對方抬起頭，一臉不耐煩，“好好的酒不喝，倒在桌上，你發什麼瘋？”

“敬薔薇，”塔薩笑了笑，在他對面坐下，“我找你們好久了。”

“那只能證明你沒找對方向，”他沒好氣道，“既然是顧客……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問線索、東西、贖買失，還是銷贓？”

“都不是，我希你們能幫我擴散一條流言。”

“這可不在薔薇的業務范圍。”他搖搖頭。

“不不不，只要金龍能支付的，你們都會興趣，”塔薩搖著手指道，“我可不是外行人，小伙子。有時候，為了讓獵上鉤，需要人為制造一些餌，而流言就是最好的餌料，沒有證據，也無從抓捕。這比東西可要安全多了。”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對方坐正，出一笑容，“你以前也委托過薔薇？”

“委托過你們的同行，小地方的。名字沒你們這麼文雅，能干的事也不多。“

“業務范圍太小的話，很難找到合適的生意，銀城嘛，競爭實在激烈。”他拿起野薔薇甩了甩，隨后放自己的兜，“說說看，你需要傳播什麼樣的流言？”

“有關巫的消息，”塔薩笑了笑，“一個名為共助會的組織在西境尋得了圣山，已擺邪魔噬之苦，獲得了永恒的安寧。”

“老兄，這消息可真夠……”小個子咂咂，“真夠老土的。雖然我很教唆顧客怎麼騙人，但你這流言至也得編得稍微讓人覺得可信點吧。讓我猜猜，你如果不是為了拐巫，那麼就是想坑殺教會。后者你只會等到一堆審判軍把你送上絞刑架，所以我想應該是前者……”他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可惜據我所知，想要抓捕巫賣錢的，大多都死了。盡管他們都帶著神罰之石，但那些人也不是白癡。”

“為什麼不可信？”塔薩好奇道。

“一個由巫組建的組織，簡直就是夜空中的月亮。如果它是真的，教會肯定會蜂擁而至，如果我是巫，自然不會往那種地方湊，如果它是假的，那我就更沒有必要去了。至于擺邪魔噬，老兄，你是認真的嗎？巫是魔鬼的化耶，這種彌天大謊只怕們自己都會嗤之以鼻。”

“那就按這個說法傳出去吧，”塔薩不以為意道。

“顧客說了算嘛，”小個子聳聳肩，“反正我提醒過你了。費用二十枚金龍。”

“一次給清？”

“沒錯，薔薇不取訂金，也不收尾款。”他攤手道，“買賣全憑自愿。”

塔薩嘆了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皮囊，將十九枚金龍倒在桌上，又從腰包里抓住一把指甲大小的銀狼，點出一百枚，推到小個子跟前。后者只辨別了下金龍的真偽，就統統掃進了布袋里。

拿到錢，小個子的表也輕松了許多，“薔薇答應的事，很有做不到的。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銀城競爭實在激烈，如果發生欺騙顧客的事，我們聲譽也會下降的。如果你不急著趕回西境等待上鉤之魚，可以再在這里待個幾天，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聽到這則消息傳得到都是了。”

“也會傳到巫們耳朵里嗎？”

“那是當然，不過們愿不愿意去就另當別論了。總之，祝你功，抓到一個賣給教會就能回本，賣給貴族的話賺得更多。當然，如果你找不到手的途徑，又怕被教會發現，到時候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只收一的介紹費。”

小個子打了個響指，提著布袋離開了。不一會兒，那名負責照應的大漢也跟著起離開。等了約一刻鐘，塔薩才將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打了個嗝兒，走出酒館。

如此一來，羅蘭殿下代的任務就算完了，他想。墜龍嶺、赤水城、銀城他都跑了個遍，找到當地的黑街老鼠們，將消息散播出去每一個城市都有混跡在暗角落里的群，甚至在領主的默許下，他們會形一個有序而蔽的組織，就連灰堡王都也不例外。他們所能做的事遠比敞開說的那些要多，至于做到何種程度主要取決于顧客金龍的多寡。

這事唯一的難點就在于和老鼠搭上線，不得不說，自己一個外地人，想要獲得對方的信任還是頗為困難的，是那句搭頭語就花了他不下五枚金龍。塔薩在心里慨道，如果不是在王都時就有類似經驗，只怕自己現在還沒走出墜龍嶺。

走在回旅館的路上，他察覺到了一不對勁的氣氛。

自己被跟蹤了。

盡管對方做得很蔽，但為專業侍衛，塔薩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他出腰間的匕首，拐進邊上的一條小巷。

是薔薇？他在付錢時特意將錢袋子翻了個底，才倒出十九枚金龍，就是避免引起他人覬覦。一般來說，數百枚銀狼是不會讓他們干出劫掠顧客這種事的。

他背靠著墻，數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當對方即將經過巷口時，他猛得沖了出去，匕首瞬間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別！”塔薩低喝道。

沒想到對方忽然化為一團霧氣，消失不見。

是巫！他意識到，剛想喊出聲來，脖子后面就遭到了重重一擊。他頓時到一陣天旋地轉，無力地撲倒在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