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王都東門外。(［

夜鶯藏于迷霧中，靜靜注視著那群衫襤褸的難民。他們在回音的傳聲下，一波一波地被召集過來，跟著騎士布萊恩緩緩向碼頭移。

如今們已不必像前兩天那樣，在難民營地邊緣穿行，一點點將人群拆散引走。大量逃民轉移讓剩下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要從邊緣拉走一波人，后續就會不斷有人跟過來。連城墻上的衛兵都注意到了墻腳下生的事，不過對于他們來說，不得這些散出臭烘烘氣味的逃難者趕滾蛋。

整個計劃目前進展得十分順利，東城區的逃民已所剩無幾，而北門的人正主向這邊靠攏，大概到太落山前，所有人都能順利乘船離開。

眾人都在忙碌的時候，只有顯得比較清閑回音被負責接引的“傭兵”層層包圍，莉莉更是在第一軍的重兵保護下制造凈化水，自己的護衛工作顯得有些多余。

只有在“傭兵”散開去背負無法彈的重病患者時，才需要提高警惕。就在這時，夜鶯看到回音仰頭著宏偉的東城門，輕聲嘆了口氣。

“怎麼了？”走上去問。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慨，”回音的表顯得有些悲傷，“被人賣進王都之前，我一路上吃盡了苦頭，原以為灰堡人是因為異族沙民的份，才對我如此冷酷，現在看來，他們對自己人同樣無，和鐵砂城的那些人并沒有太多區別。”

想到回音曾作為奴隸被買賣，夜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最后只得拍了拍肩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還有許多心懷善意者，比如共助會的姐妹，比如……羅蘭殿下。”

“你說……殿下真的能阻止紛爭嗎？”回音低聲道，“無論是大6王國、沙民、峽灣，還是普通人和巫，都能夠自由和平地生活在一起，而不必相互爭斗麼？”

“如果是殿下的話，我覺得他可以，”夜鶯用肯定的語氣回道，“不是那些奇怪的機和威力驚人的火炮給我這樣的覺，而是他本……我總覺得，殿下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他當然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他是灰堡的王子。”

“不，跟份無關，”搖搖頭，“我也說不上這種差異從何而來，僅僅是直覺而已。大概只有殿下這樣的人，才能編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理論吧……就連巫的能力，他都想要反反復復研究清楚，從思路上就跟別人不一樣。反正無論他再創造出什麼驚人的東西，我都不會到奇怪了。”

“你倒真對他有信心，”回音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臉上的傷頓時沖淡了不，“希那一天到來時，我也能重回極南境看看。”

信心？從某方面是，但從某方面……完全沒有把握。夜鶯忍不住向西境方向，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在做什麼？是忙碌于那些圖紙和奇怪的機械，還是和安娜……用力擺擺頭，將這些雜念驅散開來。

反正今天結束后，就能啟程返回邊陲鎮了，夜鶯想，到時候直接問他好了，反正他也沒辦法在自己面前撒謊。

……

中午回到營地休息時，閃電也緩緩降落下來。

這些天頂著大太在空中巡邏，著實是隊伍里最辛苦的一個。特別是為了蔽形，閃電還不得不套上一件索羅婭特制的“天空迷彩”外套，將子裹個嚴實不說，連頭都遮蓋起來。這件被羅蘭殿下賦予奇特名字的服顯然不是為觀設計的，它外表涂著一層淺藍和灰白雜的圖案，在空中飛行時幾乎和背景融為一，不細看的話，很難現的存在。

落地后小姑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外套，抓起水袋往肚子里灌水。夜鶯看到，里面的服都汗了，額頭和鼻尖上布滿汗珠，潔白的臉頰上留有一圈防風眼鏡出的印痕。

“辛苦了，”夜鶯蹲下子，幫拭汗水。

“幸好這些人不是無止境地從東境趕來，”閃電吐了吐舌頭，“不然我可真要被曬暈過去了。”

“明天就能回家了吧？”莉莉無打采地走到閃電邊，“我好幾天沒沖澡了，渾都覺得不舒服。”

夜鶯忍不住笑出聲來，明明在共助會時，大家連著大半個月時間沒空洗澡，也沒見誰抱怨過，現在才一周多呢。忽然想到，浴室和香皂說不定全是羅蘭殿下的“謀”自他明那些奇怪又好用的東西之后，巫們恐怕很難再下定決心離開邊陲鎮了。

不過平靜沒有持續到運送結束，吃完午飯后，前往王都打探報的塔薩帶來了壞消息。

“你的意思是……夢境水正在召集手下，并且打算包圍碼頭？”鐵斧皺眉道。

“是「或許」打算包圍碼頭。”塔薩糾正道，“前部分是可以確定的事實，而后半部分因為太過離奇，所以我的線人也不敢肯定。現在王都其它黑街組織都已行起來，以防夢境水突然襲擊自己的地盤。只不過，比起「包圍碼頭」是對方刻意放出的煙霧這種說法，我更相信是他們自己中途走了消息這對老鼠而言十分常見。畢竟黑街組織大部分員都是些混混或渣滓，本算不上什麼嚴的組織。假若報無誤，那麼夢境水一定應該是到了某個勢力的指使，不然想要他們離開自己的地盤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一群鼠輩罷了，”鐵斧滿不在乎道，“倒是這些人竄會影響你的賣藥計劃嗎？”

“應該不會，”塔薩說，“他們無法將手進巡邏隊，也就不大可能阻礙我進出側門。至于城后，骷髏手指會為運送藥水的車隊提供保護。我只是擔心你們，因為今晚我必須留在城中，監督凈化水的售賣，明日一早恐怕也無法為你們送行。”

“無妨，”鐵斧拍了拍他的胳膊，“等以后殿下親臨王都了，我們再見吧。”

正如夜鶯預計的那樣，在黃昏到來之際，最后一批載有難民的帆船緩緩離開碼頭，向銀城駛去。而剩下的三百多位不愿意離開王都的人，則被鐵斧下令遣散。

接著所有人都撤離到了運河對岸，等待夜幕的降臨。(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