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哥哥。

真正的……哥哥？這怎麼可能？

提莉怔怔地捧著信紙，心思卻完全無法集中起來，腦中的思緒如同水般翻涌。

父親溫布頓三世的五個孩子中，戈隆、提費科和嘉西亞由于出生較早，算得上一個圈子。等到羅蘭出生時，最小的嘉西亞也已經六歲了，自然不會再帶上他玩耍。按理說，自己應該會和羅蘭結另一個圈子，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的這位哥哥無比向往兩位兄長，想要努力融他們的圈子中，結果常常了被欺負的那個。這導致羅蘭的格變得扭曲且易怒起來，當然這份怒意不敢朝戈隆他們釋放，最后只能發泄到自己上。

比如唆使自己一起父親的王冠，被拒絕后必然是惱怒的辱罵，有時候還會拳腳相向。后來被父親發現，狠狠教訓過一番后收斂了不，但各種恐嚇的小作依然沒做過。

這些事在當時或許無法理解，但現在回想起來，提莉只覺得頗為可笑和……稚。

直到十歲那年，在心的鞋子里發現了一條斷數截的蚯蚓，忍無可忍之下終于決定反擊。來羅蘭，趁他開口威脅自己之際，直接把蚯蚓塞進了他的里——自從那以后，對方就再也沒有主招惹過自己，而亦不愿再搭理這個哥哥。

年之后的羅蘭仍然沒有任何改變，甚至變本加厲，經常聽到關于他的紈绔事跡，在貴族們的傳聞中，他暴躁、刻薄、不學無，算得上是最不像貴族的貴族，除了王室份外一無所有。對于這個評價，提莉深表認同……而且還知道，對方的暴躁和易怒都是強撐出來的表象，為了掩蓋他最大的弱點——膽怯與懦弱。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會站在巫一邊，庇護一群被稱為魔鬼爪牙的異類，甚至不惜與教會為敵？

提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提莉，提莉？”直到灰燼搖晃了兩下，才回過神來。

“我沒事，只是有點……難以置信，”搖搖頭，“希爾維說邊陲鎮領主很有可能是真的羅蘭.溫布頓，而不是被巫控制或者替換之人。”

“唔，那個妄圖對我手腳的蠢——咳咳，的家伙？”灰燼咳嗽兩聲，“他確實變化驚人，明明才一年不見，除了外貌和印象中相差無幾外，我覺就像在看另外一個人一般。”

“能說得再細一點嗎？”

灰燼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我想……最大的不同應該是干凈吧。”

“干凈？”

“無論是打扮……還是給人的覺。他不像其他貴族那樣偏好飾品，無論是金銀還是寶石，在他上都沒有一件。”灰燼回憶道，“連服都是十分普通的式樣，看上去較為寬松，不帶花邊、掛飾和金。如果不是他的發過于顯眼，幾乎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他又完全不像是普通人。

“像貴族？”提莉問了句。

“不，更不像貴族，”灰燼撇撇，“貴族沒有一個是干凈的，不是一灘死水，就是死水下覆蓋的淤泥。至于他……我也說不上來，總之讓人覺還不錯。”

“很難相信你會為他說話。”

“呃，我只是想認真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提莉呼出口氣，看來的哥哥的確變化不小，可到底是什麼促了他的轉化？還是因為某些自己無法探查到的原因，讓他不知不覺中變了另一個人？

五王忽然間想起了羅蘭的首次來信——「為此，我必須摧毀整個教會，讓巫是邪惡者的說法化為塵埃，把所有人民從愚行和蒙昧中解救出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需要你更多的協助。至于是什麼讓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又是什麼讓我不再像過去那樣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這些瑣事有機會時可以慢慢細說。」

或許只有親自見上一面，才能知道這其中真正的原因。

收回思緒，提莉重新將目移到信上。

后半部分則是希爾維在邊陲鎮的一些所見所聞。

原來羅蘭挑選的原因是為了探明礦藏資源，不過在北坡礦山中卻發現了海量的神罰之石——原來這種能抑制巫能力的石頭竟和其它礦石一樣，是從地底長出來的。這麼說來，赫爾梅斯圣城也一定控制著這樣一塊礦脈，可以源源不斷出產神罰之石。

再往下，另一條消息吸引了的注意。

一種能從鐵管中發出鐵球和弩矢的武，威力極大，且伴隨著震耳聾的轟鳴……雖然麥茜和灰燼都提到過這種東西，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細致的描述，甚至在這段話底下還有手繪的示意圖。

“噢？原來傷我的東西長這副模樣，”灰燼湊過腦袋，“既然是盟友，你大可以在回信中讓他送一批武給沉睡島，就說用來防備教會。如果他不愿意的話……哼哼，這個盟友很可能并不像你認為的那麼可靠。”

“盟友間不意味著毫無防備，”提莉笑道，“這種武顯然是他的安之本，又怎麼可能輕易給他人。這種試探只會破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我給他的巫能力列表中也沒有寫上莫麗爾和風語啊。而且今年冬天我們反正要去一趟邊陲鎮，屆時當面談的話也更好開口，不是麼？”

“好啦，”灰燼攤手道，“你說了算。”

提莉笑了笑，繼續看信。

當視線掃到信的末尾時，不由得愣住了。

羅蘭居然發明了一種用于包裹*部的，還把它當禮送給巫聯盟的每一位年？這簡直太過荒唐了！要知道送可是人間才會做的事，他怎麼能——等等，提莉忽然記起對方在王都時，似乎也曾送給過一些貴族小姐，有幾件還被人家直接丟到了臉上，在貴族間一時為笑談。

這的確像是他會做的事！

提莉頓時覺得糾結起來，一方面他更符合自己記憶中的形象了，但一方面又覺得，還是不要符合比較好。

到底冬天去不去邊陲鎮見他呢？五王陷了苦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