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琢磨如何空襲王都皇宮時，背后的落地窗忽然傳來的敲擊聲。

回過頭去，只見閃電趴在窗戶上，一臉的驚慌，而麥茜蹲在頭頂，飛快地啄著窗戶。

夜鶯剛打開窗戶，小姑娘就飛撲進了羅蘭的懷里。

“怎麼了，”他怔了怔，“發生了什麼事？”

“黑的石頭咕！巨大的雪山咕！”麥茜落在桌面上，拍著翅膀匯報道。

“啊？”

“都不是，”閃電悶聲道，“是魔鬼，我看到魔鬼了！”

“什麼？”羅蘭神嚴肅起來，他了對方的腦袋，讓緒穩定下來，“不要慌，你慢慢說。”

過了好一會兒，閃電才從王子的懷中仰起頭來，金燦燦的短發顯得糟糟的，眼眶周圍還有兩圈淺紅印記，顯然是在高速飛行中被防風鏡勒出來的，“我打算把迷藏森林的邊境線畫出來，便順著赤水河向西前進，之后發現了一座大山……”

聽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詳細講述一遍后，羅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魔鬼賴以生存的紅霧就在雪山背后，而且離西境只有兩百多公里的路程？

他了眼夜鶯，后者點點頭，“我去把其他姐妹也過來。”

一場急會議隨即在城堡辦公室召開。

羅蘭將閃電發現的況復述給眾人后，那群經歷過殺戮之夜的巫都不約而同出了不安的神，特別是葉子，作為親手殺死兩名魔鬼的巫，忍不住捂住了，低呼出聲。

“殿下，我建議對紅霧覆蓋之地做進一步探查，”書卷首先開口道，“畢竟閃電只是在極遠距離上了幾眼，并不能確定魔鬼就一定盤踞在紅霧之下。另外即使證實了這一點，也要偵查它們會不會越過靠海的山脈，沿著海岸線抵達王國大陸。”

“我同意書卷的觀點，”溫點點頭，“雖然它們十分強大，但有準備的防衛總比束手就擒要好。”

作為共助會年紀最長的兩位巫，書卷和溫一直是眾多姐妹心中的主心骨，其他人雖然仍有些害怕，但誰也不想就這麼坐以待斃。

羅蘭也傾向于這個應對之策，見大家都沒有表示異議，事基本就這麼定了下來，關鍵是如何去實施。

“用熱氣球來偵查吧，”安娜提議道，“把遙號覆蓋天空迷彩，以云層為掩護，從海上飛過去。”

“還可以帶上希爾維，”夜鶯說道，“的能力應付這種況再合適不過了。”

“嗯，”羅蘭點頭道，“另外……我也要去。”

“殿下！”他的話一出口，溫、書卷和夜鶯三人同時阻止道，“您不可以親自冒這個險！”

“并不是冒險，”羅蘭擺擺手，“如果它們有飛躍大海或者高山的能力，早就應該遍布四大王國了。之所以它們仍聚集在極西之地，正說明魔鬼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還有一個理由他沒有說出來，對于判斷一個異類文明的發展程度，他比任何人都更經驗——倘若能親眼看到魔鬼和它們的城市，對以后制定發展方向和迎擊策略將有極大的幫助。

“可是……”溫面遲疑。

“放心，只是遠遠地上一眼，”王子笑了笑，“如果連待在遠偵查都有危險，我本不會答應讓你們前往。”

“那好吧，不過您必須帶上我，”見勸阻無效，夜鶯第一個改口道。

著對方投來的認真眼神，羅蘭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思索一番后，他宣布道：“那麼此行人員除了我之外，便是安娜、溫、索羅婭、希爾維、夜鶯、閃電和麥茜。”

“出發時間為一周后，除了必要的食準備外，我會給你們每個人配上轉手槍。用一周時間好好練習它，這樣即使是非戰斗型巫，面對任何敵人時也有反擊的能力。”

熱氣球的飛行速度遠不如閃電，兩百多公里的路程恐怕要飛上一整天，因此大家還需要在野外宿營一晚才能完偵查，考慮到這點，干糧、帳篷和武都是必須品。

“是，殿下，”巫們齊聲應道。

眾人離開后，羅蘭才有功夫查看閃電帶回來的黑礦石。

“你說這種石頭在森林邊緣到都是？”

“嗯，”如今閃電已恢復了平靜，坐在紅木桌邊晃著雙腳，臉頰仍有些紅暈尚未褪去，“而且越靠近山腳就越多，從空中俯瞰的話，黑石頭覆蓋的地面大約要比邊陲鎮大上十幾倍。”

羅蘭把它放在手中掂了掂，心里微微一跳。

就重量而言，它比尋常石頭要輕上不，不大可能是金屬礦石。外表堅且輕盈，能映出金屬澤，又暴在地表……難不這是煤礦？

想到這里，他又趕忙把安娜了回來。

在黑火的灼燒下，石頭很快變得通紅亮，看上去像極了冶煉爐里的鐵礦，但它并沒有因此而溶解。即使收回黑火，它散發出的橙也沒有毫減弱，而且表面上還可以看到微微騰起的青藍火焰。

羅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的確是一塊優質的無煙煤。

“原來煤礦是這副模樣，”閃電驚訝道，“我原以為它們都像木碳那樣脆弱易碎，而且末又多，稍微一就會把手掌弄臟。”

“那是經過碎、摻水加工過的煤球和煤餅，”羅蘭笑道，“大多數煤礦在被開采出來時都如同石頭一般，當然越優質的原煤就越堅，到最后就像這些石頭一樣，表面甚至能反澤。”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欣喜異常。

煤在灰堡并不是稀罕，墜龍嶺和銀城都有煤礦出產，大多用于燒窯和取暖。但實際上它的用途極為廣泛，在燃機普及前，正是熊熊燃燒的煤炭撐起了蒸汽力的半邊天空。將煤煉焦后可以取代木炭冶鐵煉鋼，比大肆砍伐樹木要環保不，即使進電氣時代后，煤炭也能煉制煤氣、氫氣和瀝青，還可用來發電，算得上是價廉的優秀燃料。

將一座天煤礦握在手里，顯然比依賴進口要好得多。唯一的問題是，要如何開發它才好？

羅蘭將視線移到了閃電新繪制的地圖上。

看來建造更多的河蒸汽水泥船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