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堡王宮中，提費科握著權杖，著臺下一臉得意的首席煉金師瑞利.切尼斯。

“叛逃者波爾所帶走的煉金配方，你們有頭緒了？”

“沒錯，尊敬的陛下，這就是煉金協會研制出的最新雪，請讓我為您演示一遍。”瑞利躬道。

得到新王首肯后，他向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名弟子各捧著一個皮囊走上前來。他在地上鋪好兩張白紙，將皮囊中的雪傾倒其上，并勻兩道細線。其中一道呈灰白，另一道則要深得多，接近灰黑。

“陛下請看，這一條淺的，是原先用于慶祝的雪，而深的這條，為最新研制的速燃雪。”瑞利取出火石，點燃紙上的末，只見淺的雪緩緩燃燒，并冒出滾滾濃煙，而深的在數息之就全數燒盡，同時還引燃了鋪在下面的白紙。

“這意味著什麼？”提費科皺眉道，“我那親的妹妹所獲得的玩意兒，可不是燒張紙就完事了的！”

“當然不是，尊敬的陛下，”瑞利著胡子微笑道，“不知您是否注意到它燃燒時放出的這些煙氣。雪燒得越快，短時間釋放的煙氣越多，而這便是它極威力的原因。我會用另外一個試驗證明這點。”

這一次是兩個拳頭大小的羊皮紙包，外面包裹得嚴嚴實實，弟子們點燃紙包中引出的細長繩索，再將兩個銅碗蓋在紙包上。火星順著繩索，逐漸向銅碗爬去。

“陛下注意，這一次聲音會比較響亮，請堵上耳朵。”

首席煉金師的話音剛落，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銅碗翻了個底朝天，而另一個竟直接被拋上了屋頂，落地時還在花崗巖石板上彈跳了幾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該死！提費科握差點手的權杖，不自覺咽了口唾沫，這老東西怎麼不早點說出來！

兩名弟子將震飛的銅碗送到新王面前，他強下心底的怒火，讓注意力集中到碗上——對方畢竟是王都煉金協會的頂梁柱，想要研究煉金武，自己暫時還離不開他的幫助。

銅碗此時看上去已變了模樣，如同被鐵錘從部狠狠敲打過一般，碗沿都脹大了一圈。

“我已經反復驗證過，雪的威力不在于燃燒，而在于這些氣，這也是波爾帶走配方的真相。”瑞利站在大廳中央侃侃而談，“如果加大雪用量，并一團，它的威力足以撕裂盔甲，使人四分五裂。我相信，這種新型雪必然會取代刀槍弓箭，即使是訓練有素的騎士，也敵不過一名渾披掛雪皮囊的平民。”

這句話引起了一陣波瀾，提費科看到廳幾名騎士臉明顯沉下來，其中鋼心騎士魏馬斯似乎想要上前與對方爭辯，他趕用權杖敲了敲地板，“安靜！”

待到眾人紛紛低頭，他才向瑞利.切尼斯，“那個叛逃者帶走的配方和你研制的完全一樣嗎？”

“不，陛下，”瑞利搖搖頭，言語中出一不屑，“硝石雖然是煉金坊常備品，但存量也不會太多。他在研磨配置雪時，只是巧發現了這個配方，就算想進一步試驗，那點分量也不夠他用上幾次。而我的速燃雪，是在大量測試下得出的最優配方，威力要遠大于機緣巧合下的產。”

“如此就好，”提費科心里松了口氣。盡管知道王城里有不嘉西亞之前就安排好的人手，卻沒想到煉金協會都有的心腹。這次叛逃正是心腹一手策劃，帶走了煉金師波爾和十多名學徒。原本不算什麼大事，煉金師在其他城市十分稀罕，而在王都說也有二十來位，走掉一個無關要，可偏偏此人在離開前發現了一種殺傷力極強的雪，還未向協會貢獻出煉金公式，便于第二天消失得無影無蹤。

提費科的探只來得及抓住留下來混淆視線的心腹，卻沒能截下波爾一行人。得知消息后，他立刻命令前首相收購全城的硝石，并要求煉金協會盡快重現波爾的雪配方。如今兩個月的時間就有了明確結果，這讓他頗為滿意，連這名對自己稍欠尊重的老家伙都順眼了不。

提費科清了清嚨，“干得不錯，我會賞賜你二十五枚金龍作為獎勵。另外，我將在王都城開設一家雪作坊，大量生產這種速燃雪，而你也不能松懈，應當進一步研究它的用法。如果真能像你說的那般，可以令平民擊敗騎士，賞賜你爵位和領地也無妨。”

“多謝陛下！”

首席煉金師離開后，魏馬斯爵士忍不住站出來說道，“殿下，這種玩意看起來雖然嚇人，但想要用它來戰勝騎士絕無可能。您也看到了，它需要點火引發，而且殺傷范圍只有半步左右，平民在靠近我之前，我有數十種方法能讓其倒地斃命。就算靠近側，也能趁著點火的空隙擊殺對手，然后從容離開。瑞利的說法，不過是本沒上過戰場之人的臆想罷了。”

“我們也這麼認為，陛下。”其他騎士紛紛開口道。

“所以我才讓他繼續索更好的用法，”提費科安道，“比方說短引火時間，或者能夠投擲使用等等。當然，不管是什麼樣的武，我都相信騎士要比農夫做得更好。”

話雖這麼說，可他心里也有一不以為然。平民的確毫無作用，他們懦弱愚昧，又貪生怕死，但有了藥丸的控制，雪就能變為一件威力十足的利。至在強攻城門和盾列防線時，只需數名披掛雪的狂化民兵靠近目標，就足以在堅固的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名親衛焦急地走宮殿大廳，單膝跪下道，“陛下，您派往西境的民兵隊似乎遭到了重創，如今潰敗之兵已經回到了王都，聽說還帶來了羅蘭.溫布頓的責問信，現在有許多人都知道了這事。”

“什麼？”提費科愣了愣，“快讓他們閉上，還活著的統統給我帶到城堡里來！”

……

城堡庭院中，一群衫簍縷的民兵如同爛泥般跪在地上央求道，“陛下仁慈，請賞賜些藥丸給我們吧，我實在不了了。”

你們這群廢，除了消耗敵人外，本一無是，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敢問我討要藥丸？提費科冷冷地看著這幫人，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敗給對手的？戰斗過程呢？誰能說清楚，我就賞給誰解藥。”

眾人頓時七八舌地嚷嚷起來，“我們在船上就遭到了攻擊，船隊很快就了。騎士大人下令登陸集合，但上了岸也有人不停用弓弩擊，而且十分集，本無法還手。騎士大人率先投降了，我們也跟著……降了。”

“那領隊的騎士呢？”

“不……不知道，他們把我們押回了營地，但沒有看到騎士大人。”

提費科皺了皺眉，聲音更冷了，“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是羅蘭王子放我們走的，”一人趕說道，“他還給了我們一封信，讓大伙轉給您。”

“你們？”

“是啊，我這兒也有！”

“陛下，我也有信！”

一群人連忙喊了起來，紛紛從懷中掏出羅蘭的「信件」。

見鬼！他還真給每個人都發了這玩意？提費科示意親衛接過信紙，發現所有紙上都寫著同樣的一段話。

「你的愚行讓我到憾，提費科.溫布頓。屢次進犯西境是一個嚴重錯誤，你將為此付出代價。我會在秋天的第二個月初進攻王都，而你亦會發現，自己的位置遠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安全。屆時，所有王都城民都將看到，你的王位已經搖搖墜了。」

「——羅蘭.溫布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