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羅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上半立刻到了一襲寒意。如果可以的話，他希能一直待在被窩中，不僅溫暖，還有雪莉爾陪伴。

“不再多睡會兒嗎？”邊的子翻了個，睡眼惺忪地呢喃道，“現在還很早吧？”

他俯下，吻了吻對方的額頭——雪莉爾的棕頭發順卷曲，皮就像嬰兒般，還有一雙可的大眼睛。最初和相遇正是在長歌劇院中，幾乎一個照面，他就被這雙眼睛牢牢吸引住了。

“應該快到正午了，我得去樓下看看有沒有公務要理，”培羅低聲道，“你不想起來的話就繼續睡著吧，待會我讓侍從將午餐送到臥室里來。”

“可我想讓你陪著我，”雪莉爾將胳膊過來，摟住了他的腰，“外面反正在下雪，能有什麼公務好辦的。”

這句話倒也沒錯，自從邪月降臨后，整座城市便陡然安靜下來，劇院開演變了一周一次，市場里的商人全部撤離，酒館也關上了大門。如果白天行走在街上，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座空城。

那麼……就再睡一會吧？追求了雪莉爾近一年時間，現在終于如愿以償，培羅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昨天一晚上的歡愉讓自己疲力盡，現在又恢復到了力充沛的狀態，等到吃過午餐，或許還可以再纏綿一番。

就在這時，臥室外響起了敲門聲。

“培羅大人，有一封藍皮信。”

他怔了怔，隨后立即翻下床，將隨手丟在地上的長袍撿起，披在上，“我馬上就來。”

“大人？”雪莉爾低一聲。

“等我會兒，”培羅匆忙系好腰帶，離開臥室。過了一會兒，他又返回到房間，再次爬進被窩里，手中多了個包有藍封皮的信件。

“這是什麼，誰寫給你的？”子此時已基本清醒過來，打了個哈欠，坐起來靠在培羅邊。

“從邊陲鎮來的，”后者應了聲，“應該是王子殿下的親筆信。”

拆開封皮，出信紙，他很快掃完了信上的容，眉頭不皺了起來，“殿下讓我去邊陲鎮一趟。”

“現在？”雪莉爾驚訝道，“這種天氣你也要去嗎？”

“嗯，大概是有什麼要的事。”培羅嘆了口了，“我待會準備行裝，下午就出發。你先回家吧，等我回來了會去找你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年之前，那時自己也曾冒著風雪乘船前往邊陲鎮，為萊恩公爵帶去長歌要塞的警告。而現在，自己前往那片貧瘠之地的理由卻是因為小鎮領主的一紙信函，不得不讓培羅嘆命運的無常。

“你就不能當沒看到嗎？”有些不悅道，“他就算攻下過長歌要塞，但你才是要塞的實際執掌人，即使是國王的命令，也不一定非得立刻執行吧？”

如果是公爵大人，的確會這麼做，但培羅深知四王子的脾，他寵溺似地了對方的頭，“那可不一樣，國王或許管不到西境，但羅蘭殿下可以……他不單是邊陲鎮領主，還是整個西境的主人。”

……

進邪月后，長歌要塞的確沒有太多公務要理，簡單代了一些任務給手下，順便再把父親赫爾蒙伯爵拉到城堡坐鎮，培羅離開了城堡。與上次只有一名助手跟隨不同，這回他乘坐的是公爵專用的“獅心號”，仆從和學徒各帶上十余名，外加兩名家族騎士，可以稱得上是聲勢浩大了。

就在穿過外城街區，前往要塞碼頭的時候，街角邊傳來的喧嘩聲吸引了培羅的注意。

只見十來個人圍著一圈，似乎在旁觀著什麼，看打扮這伙人應該都是平民，大概是被吵鬧聲吸引過來的周邊住戶，圈子里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句諸如“魔鬼！”“吊死！”這樣的尖銳吼。

培羅心里一，對邊的騎士說道，“去看看，如果是普通爭執，就讓他們滾回屋子里。”

“是，大人。”

騎士推開外圍人群，走到中間拔出佩劍后，眾人很快一哄而散。他最后帶回來一名婦和兩位孩子，其中一名孩子頸脖間還套著麻繩。

“這是怎麼回事？”

“大人，”婦撲倒在培羅腳邊，“趕殺了！已經墮落了一名巫！”

這個詞讓培羅微微一愣，“巫？”他將目移到另外兩人上，那名個子較高的男孩立刻擋在了孩面前，作出隨時會撲上來的兇狠模樣，只是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顯然剛才被揍得不輕，“本不是魔鬼的爪牙，戲劇里都演了，巫也是有好有壞的，你們憑什麼置？”

“你確定是巫？”培羅沒有理會男孩，繼續向婦問道。

“沒錯大人，您可別被劇院里演的那些給騙了，要是教會還在，本容不下他們在臺上胡說八道。這畜生也是一個小魔鬼，我是在替教會懲治，大人，趕勒死吧，這樣才不會讓地獄的氣息擴散到長歌城來！”

“說重點！”他呵斥道。

等到對方喋喋不休地嘮叨一遍后，培羅好不容易才清楚了前因后果。原來教堂被提費科燒毀后，和另外一些信徒自發地組織起來，繼續在外城區主持傳教和禱告，等待赫爾梅斯圣城重新派出新的祭司，再建西境教堂。至于這次況完全是湊巧，孩使用能力替居民屋頂除雪時被撞見，才有了之前看到的一幕。

在講述中，婦還反復抱怨初等教育所傳授容的荒唐，以及劇院顛倒是非的表演，使得附近的圍觀者只敢抓住男孩，卻沒幾個人愿意出手幫助自己絞死這個可惡的魔鬼，換做以前，的尸早應該掛在屋梁下了……這些飽含憎恨的話語聽得培羅眉角直跳。

“把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他吩咐騎士道，“這次你就留在要塞，等我回來時，我希看到凡是跟有關的信徒，都已經被關押在監牢里了。”

“什麼……不！大人，您怎麼能這樣——”婦還沒說完，抗議聲就被騎士幾記耳回了肚子里。UＵ看書 wｗw．uukanshu.coｍ

“你真的是巫？”隨后培羅向一臉驚恐的小姑娘，“展示給我看看。”

后者地跪倒在地，沒有任何反應。

培羅搖搖頭，提高聲音重復了一遍，“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是名真正的巫，我可以放你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孩才畏畏地將雙手進雪地里，很快，近一掌厚的積雪漸漸化了流淌的冰水。

“原來如此，”培羅點點頭，“跟我走吧。”

“走？”對方抬起頭，“去哪兒？”

“一個適合巫居住的地方。”他示意仆從抱起孩，繼續向碼頭前進。

“放下來，你這個騙子！你答應了要讓離開的！”男孩想要沖上來，卻被另外幾名仆從攔下，呼喊聲漸漸消失在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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