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說完后徑直離開了大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兩人留下。

羅蘭稍稍側頭，“怎麼回事，能看出什麼來嗎？”

“兩邊說的都是真話。”夜鶯在耳邊低聲應道。

原來如此，他思索了片刻，很快猜到了事的大致原委。真話并不代表真實，而是自己信以為真的“真相”，看來問題就出在那本記載著家族歷史的書上了。

“你既然專程從長歌要塞趕過來，就先別急著回去了，在菲林家住上幾天，順便還可以參觀下小鎮的風。”羅蘭向一臉茫然的爵士，“我會向問清楚況的，到時候說不定能讓你們再聊聊。”

“是……是這樣嗎？”爵士怔了怔，隨后低下頭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對了，你帶來的那些魔石和古籍現在在哪？”

“都在船艙里，有十來箱。”

“很好，全部運到城堡里來吧，”羅蘭點頭道，“看到自己四百多年前東西還能存留下來，我想的心會緩和過來的。”

……

待到晚餐過后，王子將葛莎到了辦公室。

“你或許應該聽聽西爾特爵士的說法，”他將對方所講的故事復述了一遍，“不管你的管家是如何做的，但他至是抱著將東西歸原主的想法來找你，說不定還想彌補祖先所欠下的責任。”

“他欺騙了自己的后代而已，這些人并不欠我什麼，”葛莎撇撇，“而且現在巫家族已經毫無意義，他們也算是西境的貴族之一吧？我接納了他們，反而會讓你不方便做接下來的事——你想將整個西境的管轄權全部納自己手中，對吧？”

羅蘭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想到這一點，隨后笑著搖搖頭，“好罷，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你似乎……并不怪他們？”

“我沒必要把一份對四百年前凡人的怒氣累積到他的子孫后代上，何況他們對此本毫不知。”

不愧是巫王國的開明者，羅蘭在心里慨道，無論是對待凡人的態度，還是接新事的程度，都抱著積極向上的心態。在自己看來，這毫無疑問是種極為優秀的心態，但對于四百多年的塔其拉而言，恐怕算是異樣的表現，也難怪在探會，會遭到其他巫的排。

“既然如此，我會向他們說明的，”他笑道，“接下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清點下自己的產？”

葛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是我的，而是探會的產。”

……

箱子全部被搬運到了城堡地下室，除了葛莎外，羅蘭還上了提莉、希爾維和安娜。

在希爾維的審視下，箱子一個個被打開——十五個木箱里，有十箱都存放著魔石。羅蘭隨手取出一塊掌大小的晶石，咂舌道，“你說它們都是由神罰之石轉化而來，這麼大一塊神石恐怕也值兩三百枚金龍了。”

“兩三百金龍？”葛莎不屑道，“魔石只能由混沌制作，每一塊都算得上是無價之寶。”

“這些都是什麼魔石？”提莉問，“它們看起來不便帶在上。”

“發石，”按住王子手中的石頭，注魔力，淡黃的芒頓時流淌而出，很快超過了火把的亮度，直到線有些刺眼時，才松開手。“這里有一大半都是發石，除了產自混沌外，剩下的都是我們進攻魔鬼營地所繳獲的戰利品。”

“魔石是如何打磨不同大小的？”安娜好奇道，“既然它們原本都是神罰之石，就意味著無法用能力切割，但整塊神石又十分堅，怎麼看都不像是刀削斧砍能辦到的。”

“整塊神石？”葛莎怔了怔，“你是說神石礦脈？”

“就在邊陲鎮的礦底部，”羅蘭將藏寶圖上的事說了一遍，“它的表面極為堅，連火槍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原來如此，”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就是靠這張圖紙找到了我的實驗塔。沒錯，它的確是探會用來標注神石礦脈，為接下里的圣城建造選址用的。”

“圣城？”四人不約而同地驚訝道。

“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沃土平原上有百余座城市，卻只有三座圣城。”翹起角，“所謂的圣城，都是建立在神罰之石礦脈上的城市。除了方便探尋魔力與魔石的關系外，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巫間的爭斗造大范圍傷害，這些都需要消耗大量神罰之石。”

“所以你們原本打算在北坡山建立起一座新圣城？”羅蘭詫異道。

“如果神意之戰沒有敗得這麼快的話，”葛莎嘆了口氣，“除此之外，絕境群山斷口的蠻荒嶺也是如此——現在你們稱它為赫爾梅斯高原，也就是教會圣城的所在地。”

“而且他們也延續了圣城這一稱呼，”提莉皺眉道，“這樣一來，那群人是聯合會的繼承者也更加有可能了。”

還好他們沒把教會圣城建在西境，羅蘭悄悄吐了口氣。

“總之，神石本幾乎無法破壞，想要將它分割利用起來，必須用到特殊的溶劑，”葛莎繼續說道，“帶有魔力的巫之……或者魔鬼之。”

“……？”希爾維不瞪大了眼睛。

“沒錯，據神石品質的不同，需要的也有多有，”攤手道，“在圣城，年巫有義務奉獻自己的鮮。由于離后很快就會失去魔力，所以必須現取現用，每隔兩三年，條件合適的巫便會在聯合會的指派下，前往礦脈區獻，當然抓到的魔鬼也統統被用來干這個了。”

“你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安娜問。

“當然，”葛莎點點頭，“就算是聯合會三席也不例外。”

“邪呢？”希爾維說道，“一些混合種似乎也蘊含有魔力。”

“的確，但它們的魔力含量極，只能用來理破碎的神石，對原生的礦脈毫無用。”葛莎回答道，“神石分割后，堅程度會隨著積減小而急劇下降，影響范圍也會大幅減。例如方便隨攜帶的神罰之石，用鐵錘便可輕松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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