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沒有跟著你們去沉睡島？”王子很快意識到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的確如此，”五王無奈地搖頭道，“此人斯佩爾.帕西，能力是魔力通道，能將數名巫的魔力連接起來，換句話說，在生效期間，連上通道的巫可以暫時借用其他人的魔力，應該能夠滿足你的要求。”頓了頓，“就住在墜龍嶺。”

“你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肯定和這名巫有過聯系，”羅蘭不解道，“為何寧可冒著被教會抓捕的危險也要繼續留在那里？”

提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因為既是一名侯爵，也是墜龍嶺的領主。”

“領主？”他怔住，“一名巫？”

“沒錯，的父親老帕西，也就是前一任領主，將自己的爵位和領地都傳給了，而不是次子或三子。由于地位頗高，所以斯佩爾能夠很好的藏份，日子也過得比一般巫要優渥很多。”提莉緩緩說道，“在大遷移中，還是主找上門來提供幫助，我才能如此快速地聚攏王國中南部城鎮的巫。”

「主找上門來」……羅蘭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之，“等等……不打算收留同胞？”

“沒有，”提莉搖搖頭，“不僅如此，還希這些巫能盡快離開自己的領地，以免遭到教會迫害，對于斯佩爾來說，領主之位顯然要重要得多。”

如果被教會發現領主在庇護巫，這個位子無疑會變得岌岌可危——畢竟墜龍嶺不比荒涼的邊陲小鎮，當地設有教堂和常駐祭司，信徒勢力范圍也比西境大上不。羅蘭雖然清楚這個道理，但對方的選擇仍讓他倍驚訝：“當地巫若是被抓住的話，難道……”

“我也曾問過對方這個問題，”提莉憾地說道，“斯佩爾.帕西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如果是被民眾抓住，會想辦法在監牢中將巫替換其他死囚，再把們運出境；但如果是被審判軍抓住，或者由教會進行審判的話，基本會選擇坐視不管。”

“……”所以為了解決巫患，對方才會主選擇聯系五王——后者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最終才沒有考慮在墜龍嶺扎下腳跟，而是冒著風險橫渡海峽，前往陌生的峽灣之地。想到這兒羅蘭不皺起了眉頭，“你覺得我能請前往邊陲鎮嗎？”

“沒什麼希，但你可以試一試，”提莉攤手道，“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的巫，并不保證過一定會過來。”

羅蘭長嘆了口氣，“我會先派使者和談談的。”

而這個使者最合適的人選毫無疑問就是夜鶯了……能夠避開眾人耳目，神出鬼沒地混城堡之中，還可以辨別謊言，只要表明自己沒有敵意的話，對方大概也不會采取什麼過激行。

從邊陲鎮搭船前往墜龍嶺需要五、六天時間，若換麥茜空運的話，僅需半天就能抵達目的地，加上速度更快的閃電作照應，這趟行程并沒有太多危險——們三人本就是巫聯盟中機能最高的組合，現在有了槍支后，更是攻防兼備。

稍稍思索了一番，羅蘭心中便有了注意。

盡管此行說服侯爵的功率接近于零，但事先探查下對方領地況也是遲早要實施的行，墜龍嶺作為通往極南境的要道，恰好在他的春季攻勢計劃范圍。

“聽說城堡里又有一名巫進化了？”提莉忽然換了個話題。

“啊，你是說謎月嗎，的確已經凝聚了魔力，”羅蘭點點頭，將進化的過程大致講述了一遍，“不過用古代巫的方法促進化，對魔力的提升并不理想，想要像安娜那樣，還是得老老實實學習基礎知識才行。”

“但這也不失為一個提升能力的方法，”提莉饒有興致地說道，“而且你剛才提到的容里，我有一點十分在意：「能力是魔力的表現形式，而非自然存在的現象」，這句話要怎麼理解？”

“這也是我個人的推測，”他端起杯子喝了口熱茶，“安娜的心火也好，黑火也罷，都無法在自然中找到對應的實例，說它們是魔力的現并不難理解，那麼進化前的普通火焰呢？所以我假設從一開始，它們就都由魔力構，是腦中「熱」的映，而隨著認知逐漸深，熱的形象也在不斷變化——這一點恰好能與葛莎的經歷對應起來：許多巫在未進化前，都擁有相似的能力，因為們看到的大多是同一種自然現象。可高階覺醒后，巫的能力將變得截然不同，這正是因為每個人認知中的巨大差異所導致的。”

“聽起來有那麼些道理，”提莉不置可否道，“不過按這個說法，若同類巫對事都抱有一致的理解，進化新能力時也依然會十分近，對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前提是們的理解能力完全相同。”

羅蘭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魔力到底可以進化到什麼地步？既然它構了各種能力的基礎，充分說明它有底層和萬用。假若有一名全知全能的巫，是不是可以隨心所的施展出所有能力？

“你……來自沒有魔力的世界嗎？”提莉冷不丁問道。

“噗——”王子差點將口里的茶水全部噴出來，他了角，“你、你在說什麼？”

“這一個月時間里，我已經將你寫的書籍全部翻閱過了一遍，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五王直視著他的眼睛，“直到你剛才說出的那番話，我才終于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你完全將魔力排除在了自然之外……無論是《自然科學理論基礎》還是《初等理》都完全沒有提到魔力這回事，你說魔力現出來的效果是自然界中不存在的現象，可……魔力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啊。”

羅蘭頓時愣住。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全然忘了對方生活在一個魔力天然存在的世界——不僅是提莉.溫布頓，四王子生前也是如此，而自己卻將魔力放在了自然現象的對立面，并且習以為常。

把這個紕甩給突然多出來的記憶？這回恐怕難以行得通了，如果說四王子本學識淺薄，照著記憶中的容原封不地抄錄下了這幾本書還說得過去，但為何連言行和想法都對這部分記憶深信不疑，下意識將魔力單獨劃分出來？他還能信誓旦旦地稱這是四王子作為主導的記憶嗎？

羅蘭到有些口干舌燥起來。

.